第1202章 自相殘殺
大殿變成了一片死寂。
佛子和靈山默默地對峙，誰都看的出來，今天的變故太多了，一波三折，最後究竟會向什麼方向發展，如今恐怕還無法下結論。
山主從大殿山方走下來，一步步走向佛子，說：「佛子，你的修為很驚人，天龍寺卧虎藏龍，竟然培養了你這個年紀輕輕的高手，與這一點相比，我靈山倒是輸了一籌。」
佛子雙手合十，回道：「山主自謙了，靈山的神奇也是外人難以揣度的，畢竟，你們身後站着天武界。」
說着，他的目光不經意地朝刀神和侯淵的方向望去。
山主心中一凜，佛子果然慧眼如炬，竟然看出了這二人的身份。
不過，他本來就沒打算藏着掖着，倒也不太在意，說：「天武界暗中幫助了天下武者，你們不知道，但我靈山一清二楚，自然牢牢地記着這份恩情。」
「因為如此，你就要讓整個靈山淪為天武界的門下走狗嗎？」佛子沉聲問道，言語中暗藏機鋒。
山主絲毫不動怒，說：「佛子不但修為高，連口舌也這般犀利。」
山主已經走到了佛子面前，二人相距一米，觸手可及，佛子沒有退，但山主身上迸發出來的無形壓力，像是一塊千斤巨石，重重地壓在他的心頭。
「佛子，你能代表天龍寺？」山主忽然問。
佛子明白他的意思，鄭重其事地點頭。
「那你是選擇站在靈山的對面了？」
「我正在天下江湖同道這一面。」佛子高深莫測地說。
「呵呵！」山主輕笑，道：「誰能代表天下江湖同道？他們不能，你也不能，只有靈山能，靈山選擇的路就是你們的路，你們既然不走這條路，而選擇走歪路，那就怪不得我了。」
「山主想殺了我？」佛子問。
山主直勾勾地看着佛子，承認道：「你說對了。」
「那動手吧。」佛子淡淡地說，彷彿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嘶！
不少人倒吸涼氣。
山主可不是封無疆，二者有天壤之別，佛子可以擊敗封無疆，畢竟封無疆先經歷了一番大戰，已經消耗不小。
但他面對山主，肯定無法取勝，恐怕山主會直接出殺招，一擊必殺，那佛子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了。
佛子也很清楚這一點。
但他選擇了自己的路，沒有退路。
唐門主目光一閃，向前一步，和佛子並肩而立，直面山主，說：「山主，我唐門也不走你那條路。」
山主早已料到，點頭說：「知道了，唐門從此之後，也就沒必要存在這個世界上了。」
唐門主冷笑，奚落道：「這可不你一句話就能說了算的。」
「我既然說了，那自然就要奏效。」山主信心十足，並沒將唐門放在眼中。
其實，他壓根沒把天下江湖門派放在眼中，否則，又怎麼會如此喪心病狂地醞釀這個大陰謀。
「那就試一試吧。」話不投機半句話，唐門主不再多言。
「我們也不走你這條路。」
突然，人群中響起一個聲音，顯然，此人是鼓足了勇氣，聲音甚至有些顫抖，可他還是站了出來。
咦？
眾人立刻朝聲音的來源望去，然後，四周的人作鳥獸散，避之唯恐不及，似乎深怕被他牽連。
一人大步走了出來，站在唐門主身後。
「哦，看來還有人不愛惜自己的性命。」山主戲謔地說。
「我也不！」
「我也是！」
一連串聲音響起，一個個從人群中走出來，堅定地站在唐門主身後，對山主怒目而視。
哇！
人群中響起了驚呼聲，似乎大家都沒料到還有這麼多不怕死的。
唐門主和佛子對視一眼，頗為欣慰，自己暗中串聯的這些人勇敢地站了出來，這對他們的意義不言而喻。
人群躁動，這麼多人和唐門主站在一條戰線上，這彷彿是無形的力量，又刺激了一些人的雄心。
陸續又有幾人響應，義無反顧地站出來。
靈山弟子怒目而視，眼神彷彿要殺人，在這些人身上流連忘返。
山主鎮定自若，不以為意地說：「還有嗎？」
見他的視線掃來，許多人垂下頭，不敢與之對視，沒人再站出來。
只見人群出現了涇渭分明的現象，一條巨大的鴻溝橫在兩個群體之間，選擇和唐門主等人站在一條戰線的人佔了三分之一。
「呵呵，看來大部分的選擇還是很明智的。」山主贊道：「你們很聰明，你們會看到選擇錯誤的下場。」
有人不停咽口水，實在是山主給他們的壓力太大了。
唐門朱直勾勾地看着山主，他倒要悄悄山主要怎麼做，想將這麼多人一網打盡道，全殺了了之，可沒那麼容易。
「盡量拖延時間。」他和佛子交換眼神，彼此心領神會。
山主指著大部分人，說：「你們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任，現在就到了你們忠於自己選擇的時候了，殺光他們，從今之後，這天下就是武者的天下。」
嘶！
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山主，你說什麼？」
「我讓你們殺了他們。」
山主殺氣騰騰，意思已不言而喻，他想讓這群人自相殘殺。
「你好狠。」唐門主狠狠地說，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高估了山主的下限，他竟然想不動靈山的一兵一卒，讓他們自相殘殺。
心狠手辣，令人膽寒。
「諸位江湖同道，你們看見了嗎？這就是你們選擇的人，你們願意跟着這樣的人？他根本沒把你們的命放在心上，你們就是他手中的刀劍，殺戮的刀劍啊。」唐門主趁機苦口婆心地勸道。
「哈哈哈！」
山主忽而大笑，「你們有的選擇嗎？只有這樣，你們才有一條生路，因為，你們要終於自己的選擇，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和努力，沒有人可以例外。」
「殺了山主，魚死網破，也比做他手中的刀劍強。」天王大叫道，提振眾人的膽氣。
大家面面相覷，拿捏不定。
「山主，你何必逼我們呢？」
「對啊，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你這是逼我們反對你啊。」
眾人苦口婆心，仍然心存一絲僥倖，希望可以讓山主改變主意。
然而，山主根本不鬆口，冷漠地回絕：「你們沒有選擇。」
「反了，兄弟們一起動手，踏平靈山。」唐門主振臂高呼，登時，就像是海嘯一般，一群人響應，刀劍出鞘，一起對準了靈山上下。
山主卻凜然不懼，反而嘴角多了一絲殘忍的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