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女王萬歲!」

第一百零七章 「女王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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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軍在動搖。

並非是某支部隊,而是幾乎所有法軍都好像陷入了彷徨不安之中。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種種謠言就在軍隊里蔓延了開來,即便是在激烈的戰鬥中,也有人趁著被換下來歇口氣的時候急匆匆的告訴別人幾句聽來的那些傳言。

「知道嗎,波旁公爵好像又打了敗仗,他的人正往咱們這邊撤退呢。」

「聽說羅馬忒西亞軍隊從來不留俘虜,也不要贖金,被抓住的都被直接砍了腦袋。」

「有人說對面指揮那不勒斯人的是他們的女王,都說那個女王不但漂亮的一塌糊塗,更是個比男人還會打仗的女戰神。」

「我們這是要輸了嗎,怎麼總覺得遠處的炮聲越來越近?」

「有人看到國王的隨從們在收拾東西,看來事情不妙啊。」

………………

各種各樣的謠言在軍隊中到處流傳,有些人是聽到了些小道消息才告訴別人,可更多的人卻只是因為什麼都不知道才更加人心惶惶。

天色已經漸漸偏西,原本異常慘烈的戰鬥也漸漸告一段落。

雙方的士兵都已經精疲力竭,前進的腳步拖泥帶水,握著武器的手臂不住顫抖著快要抬不起來,每張臉上都流露着絕望和疲憊的神情。

一支法蘭西騎兵拖着沉重的步伐在鋪滿屍體的開闊地上艱難前進著,因為擔心馬腿被障礙蹩住他們不敢放開馬力,直到看到對面敵人的身影,他們才慢吞吞的排列成進攻的陣型。

「這也許是最後一次了兄弟們,」一個騎兵向旁邊的同伴苦笑了聲,看到其他人臉上木然的樣子,這個騎兵吸了口混合著血味和硝煙的空氣,輕輕默念了他那所知不多的經文中的一句,然後攥緊了馬鞍邊掛着的直劍。

劍柄上有根很結實的繩子,一頭穿過護手的一個洞,另一邊鬆鬆的打了個結掛在護手上。

這繩子是用來固定在使用者手腕上的,刺砍時的巨大阻力有時候會令使用者抓不住劍柄,這根繩子可以纏在手腕上防止脫手。

用力纏了兩圈感覺到腕子上的緊繃感,騎兵再次吸口氣,隨後發出聲吶喊:「走了!」

騎兵們開始放開韁繩夾緊馬腹,戰馬逐漸加速,越來越快。

遠處羅馬忒西亞軍隊的身影已經越來越清晰了,漸漸的甚至可以看到對方站在陣前的,那幾個擎著架在槍架上的那種可怕火器的士兵臉上惡狠狠的笑容。

「歐奧杜侖桑希!」

沖在最前面的騎兵喊出了帶着家鄉土音的戰號,這一刻他的眼睛裏沒有對榮譽的渴望也沒有對勝利的追求,只有徹底的絕望和臨死前的不甘!

重型火繩槍的裝填繁瑣而複雜,沉重的槍身更是笨拙的很,這樣的一支火槍,每射擊一次都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再次使用,但是它的威力是可怕的。

當重火槍的槍聲響起時,附近的人不由得掩住了耳朵,即便這樣耳孔也如被狠狠砸了一拳般隱隱作痛。

射手的耳朵上戴着厚厚的耳罩,因為聽不見指令,他們都是看着站在最前面的隊官手中的旗幟發出的信號,旗子揮下,摳動扳機,巨大的反震力把射手的肩膀砸得狠狠的向後一撞,架在槍架上的槍身如同打了個寒戰般的向上一跳,伴着雷鳴般的槍聲和噴射而出的硝煙,碩大的彈丸呼嘯著向著敵人射去。

第一個被擊中的並非打頭的騎兵,那是個夾雜在同伴中間的倒霉蛋,當他被擊中時,胸前的甲胄驟然向他的胸腔里一縮,隨着他自己可以清晰聽到的骨碎聲響,這個騎兵像個破碎的布袋般被甩下了馬背。

接着又有另外兩個人被射下馬去,不過這些騎兵也已經衝到了敵人面前。

他們舉起手裏的刺劍,狠狠的戳向正視圖逃進敵軍陣型里那幾個射手,但是不等他們為同伴復仇,等待他們的卻是高高舉起的如林般的矛牆。

騎兵們的衝鋒是絕望的,從一開始他們就知道這將是他們最後的一次衝鋒,所以這些法國騎兵不顧一切的撲向敵人,他們已經忘記了自己來到意大利究竟是為了什麼,唯一的目的就只有在死前殺死更多的敵人。

可是即便如此他們也失望了,法蘭西騎兵的衝鋒勇敢而又浪漫,那種絕望中的凄美甚至讓即使面臨那般不利局面的路易十二也發出了一聲衷心的感嘆。

「法國的騎士!只有法國的騎士才會用這種高貴而勇敢的行為證明自己!」路易十二大聲的對身邊的人說,當有人小聲提醒他這些只是騎兵而不是騎士時,法王立刻向所有人宣佈他將追認這些人為騎士,而且將承認這些人的後人為法蘭西的貴人「他們是為了法蘭西而戰死的,這是他們應得的!」

雖然旁邊的人們很想對國王的英明決定讚美一番,不過形勢已經不允許他們用言辭來表達了。

在最後一支法國騎兵倒在那不勒斯人擲彈兵陣地前那片用彈幕織就的死亡地帶上之後,法軍的中央部分終於抵抗不住這慘烈的損失開始後退。

在雖然緩慢,卻似不可阻擋的退潮般的法軍中,路易十二如浮在水面的王旗耀眼的出現在那不勒斯人的視線里。

「我的上帝,我看見什麼了?」一個擲彈兵揉了揉被葯煙熏得紅腫的眼睛仔細看着那面旗幟,很湊巧這個士兵屬於見多識廣的那種,,所以他立刻認出了那是法王的王旗,他急匆匆的把自己的發現報告給了隊官,然後結結巴巴的問「長官,我們,我們怎麼辦?」

隊官臉色發白的看着那面旗幟,顯然他也被這眼前的一幕嚇住了,頓了一下后隊官才醒悟過來,他一邊招呼旁邊一個士兵向後面報告一邊帶着手下向著那面旗幟的方向衝去,同時他還不忘嘴裏大聲喊著:「路易!那是路易!」

所有聽到這喊聲的那不勒斯士兵都不禁愣了一下,然後他們就如同發瘋般的發出了震天的吶喊:「是路易~~」

聽到這吶喊人越來越多,跟着發出的喊聲也越來越響,一時間整個戰場上到處都是「俘虜法王,活捉路易」的喊聲。

法軍士兵們嚇呆了,他們不知道敵人是要捉住國王,還是已經捉住了國王,但是很顯然,戰場的局勢已經預示着法軍正面臨着戰敗的危險。

路易十二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回頭看看身邊的旗幟,看到有手下要把王旗降下來,法王憤怒的阻止了他們。

「法蘭西的國王要麼與榮譽同在,要麼與利劍同眠。」

路易不顧身邊人的阻止奮力跳上戰馬,他不是一個勇武的國王,但是卻有着一顆並不比他的前任怯懦的心,所以當看到敵人已經衝到距離他不遠的前面時,路易十二舉起了鑲嵌著珍珠寶石的王劍,吶喊著帶頭向著側旁那不勒斯人一處看上去較為空虛的陣線衝去「跟隨我衝出去,跟隨你們的國王!」

迎面幾個舉著長矛的那不勒斯士兵看到了身穿華麗盔甲的身影,他們發出了興奮貪婪的叫聲,衣着華麗喜歡顯擺的法蘭西騎士在戰場上總是受到他們的敵人喜歡,現在看着這麼一個顯然大有油水可撈的目標,這幾個士兵不顧一切的舉起長矛向著對面的這個法國騎士老爺刺去。

「法蘭西與我同在!」

路易十二的喊聲在戰場上響起,他鑲嵌在頭盔上的王冠在夕陽下閃著耀眼的光芒,金色的盔甲讓他如被聖光籠罩,當看到他這個樣子時,那幾個士兵如被雷擊,他們身子僵硬的站在那裏,眼睜睜的看着法王向他們衝來,然後從他們身邊一掠而過。

而跟隨在他後面的騎兵們瞬間把這幾個那不勒斯士兵踩踏在馬蹄下。

戰場上的騷動也引起了箬莎的注意,她命令人迅速報告發生了什麼,當聽說自己的部隊已經與路易十二的衛隊交戰時,箬莎毫不猶豫的下達了包圍法王的命令。

「可是陛下,那是法蘭西國王,」一個隨從有些不知所措的說「士兵們說他的盔甲里縫著聖骨和真十字架的殘片,沒有人敢對法國國王無理的,這可能會引起上帝的憤怒。」

「可要是讓路易跑掉了,你們就要面臨我的憤怒了,」箬莎用一句讓身邊的人瞠目結舌的話斥退了那個讓她惱火的隨從「傳我的命令,俘虜法蘭西國王者,將會被受封貴族,並得到10000金幣的賞賜。」

當箬莎的命令和那句讓所有人聽了都不禁有些目瞪口呆的話傳達出去時,整個戰場瞬間沸騰了。

貴族!

10000!

金幣!

當這一連串的辭彙結合在一起時,巨大的煽動和蠱惑,讓聯軍瞬間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

路易十二的衛隊面臨着如潮水般湧來的聯軍士兵的圍攻,與此同時,法軍士兵則因為國王的被包圍瞬間陣型崩潰!

國王逃跑了。

國王被俘了。

國王戰死了。

一個又一個的可怕噩耗讓法軍士兵再也承受不住這巨大的壓力,一隊隊的法軍開始漸漸脫離陣型。

很多人並不知道自己該向哪裏走,他們在戰場上茫然的來回徘徊,有些乾脆迎著敵人向那不勒斯陣地走去。

終於,在一塊被嚴密緊守的凸地上,一個法國騎士跪在一面旗幟前深情親吻自己家族旗幟的一角,然後他舉起火把點燃了旗幟。

「高貴的法蘭西貴族的旗幟,不能落在卑鄙的那不勒斯人手裏。」

這個騎士看着騰騰的火焰瘋了般的喊叫着。

這就好像一個信號,發現自己被包圍的法國貴族們開始紛紛焚燒自己的軍旗。

就此開始,法軍再也維持不住自己的戰線,以路易十二的衛隊為中心,法軍開始向北紛紛退去。

遠處的炮聲已經稀稀落落,夕陽已經沉入了第勒尼安海深沉的懷抱,夜色漸漸降臨在了錫耶納郊外的2000多名戰死的雙方士兵冰冷僵硬的身上。

戰場上已經籠罩了一片寂寥的夜色,遠遠望去,地面上如同一個個小小的山嶺般起伏崎嶇的,是已經死去的士兵的屍體。

失去主人的戰馬在平原上徘徊不去,一聲聲悲嘶在夜色中時斷時續。

夜晚的到來拯救了瀕臨被殲滅的法軍。

在向南撤退了大約兩法里之後,路易十二和正節節敗退的路易·德·波旁公爵在聖吉拉尼亞諾古城附近的遺跡地「勝利會師」了。

至此,入侵意大利的法軍主力,被羅馬忒西亞與那不勒斯以及教皇國聯軍團團包圍在了聖吉拉尼亞諾古城的遺跡里。

夜色已經深了,錫耶納城郊外變得安靜了下來,除了時不時的傳來的陣陣慘叫聲,似乎這裏與白天的慘烈廝殺完全沒有了任何關係。

箬莎在幾個軍官的陪同下在草地上緩緩的走着,她身上華麗的衣着與這死寂的氣氛格格不入,但是她那被硝煙和血污沾染的裙角卻又似乎在預示著這是一個與其他女人截然不同的傳奇女性。

「陛下,您應該白天來視察戰場,」一個軍官稍微猶豫之後小心的說「您現在的容姿應該被最偉大的畫師留在畫布上,相信這將是未來西西里王國歷史上最富傳奇的一幕。」

這個恭維立刻得到了一旁隨從們的齊聲稱讚,連一直以來與這些人有些格格不入的奧摩也不禁由衷的表示贊同。

箬莎眼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意,手下的建議倒真是讓她動了心,她開始琢磨著是找米開朗基羅還是找那個已經嶄露頭角的拉斐爾為自己畫下這副傳奇之作,同時她也開始在想是不是該派人儘快把這個喜訊告訴遠在伊比利亞的亞歷山大。

前方不遠處傳來一陣騷動,人們向那裏望去,看到幾個士兵正在推搡一個看上去像是貴族的法國俘虜,而那個人半跪着緊緊的抱着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同伴。

「如果不是你還值幾個贖金,我現在就會砍掉你的腦袋,」一個塔蘭託人用手裏的刀向著那個法國人晃了一下「我已經告訴你這個人死了不要再管他了,如果你再不聽話我就不在乎那幾個贖金了。」

「這裏發生了什麼?」

箬莎走了過去,她低頭看看躺在地上那個人,從他微微起伏的胸口看來這個人應該還活着,然後她又打量了下那個跪在地上的貴族。

這是個很壯實的法國人,看得出來他應該很富裕,被剝去了盔甲的上身露出了裏面穿着的一件上好的絲綢襯衫,在火把的映照下,襯衫上的珍珠扣子微微閃著光,不過這個人現在看上去有些狼狽,他的頭上有傷,一隻手雖然緊抱着同伴,另一條胳膊卻無力的垂在一旁。

「士兵你打算讓這個人掏多少贖金?」箬莎問那個塔蘭託人。

「200……不,400個弗洛林。」塔蘭託人狡猾的說。

「我給你600個,這兩個人歸我了。」箬莎說着向旁邊的隨從擺擺手,然後她居高臨下的就着火光看着這兩個法國人。

「您是,上帝您真的是她,」那個騎士先是錯愕的看着這個原本不該在戰場上出現的漂亮女人,然後他立刻恍然大悟的半跪下來恭敬的說「向您致敬尊敬的陛下,我是阿瓦隆的歐仁·德·韋斯萊恩伯爵,我現在是您的俘虜。」

「他是你朋友?」箬莎示意了下躺在地上的那個人。

「是我兄弟,」這個叫歐仁·德·韋斯萊恩的貴族有些沉痛的說「陛下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向您提出什麼要求,可我請求您救救他,我願意為您做任何事。」

「任何事?」箬莎笑了下,她又向地上那個受傷的人看了看,確定那個人的確還活着之後,向旁邊的手下示意把這個人抬到一旁。

「你的兄弟會得到救治,至於他是不是能活下來就要看上帝的安排了,」箬莎說着向歐仁·德·韋斯萊恩抬手要他隨着自己一起向前走「我注意到你也有些傷,我建議你儘快去看一看,相信我這對你有好處,要知道被火槍擊中之後,即便沒有送命可以後也會有些麻煩。」

歐仁·德·韋斯萊恩感激的向箬莎鞠躬道謝,不過他沒有急着去找大夫,而是跟在箬莎身後繼續走着。

「你大概也知道我不是平白救你們的,」箬莎對這個很有眼力勁兒的騎士頗為滿意,她停下來看看夜幕下朦朧不清的戰場,這個時候這裏的味道可不怎麼好,中人慾嘔的氣味在氤氳的炎熱夜晚讓人幾乎無法停留「你知道有多少人死在這裏嗎?」

「不陛下,」歐仁·德·韋斯萊恩很乾脆的回答「不過我的手下全都死光了,他們是跟隨我從阿瓦隆出來的,現在就只剩下我們兄弟兩個了。」

「我想大概有1400~1700人吧,」箬莎想了想說,然後她又補充了一句「我說的是法國人。」

說着她看了眼身邊一臉僵硬的法國騎士問:「你不想問我是怎麼知道這個數字的嗎?」

法國人有些茫然的搖搖頭,他不知道這位女王說的對不對,但是他猜想或許實際上死在這裏的法蘭西士兵還要更多。

「好吧,或許等你替我辦完事之後我會告訴你我是怎麼知道的,」箬莎看着這個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法國騎士「我會給路易寫一封信,你要為我把這封信帶給他,同時我建議你先在這裏走一走看一看,然後把看到的說給他聽。」

歐仁·德·韋斯萊恩點點頭,他知道這應該就是那不勒斯女王願意救他兄弟的條件,而他是沒有資格拒絕的。

看着法國人答應了下來,似乎了了一件心事的箬莎帶着人返回了她已經設在錫耶納城郊外一個村子裏的御營。

一路上看到女王身影發出歡呼的士兵們的喊聲響徹夜空。

箬莎儀態端莊的騎在馬上,她為了行軍特意設計的騎馬裙裝的下擺隨着夜風向上飄揚,沾染著血漬的裙擺似乎有些突兀,但是這不但沒有破壞她的威嚴,反而讓士兵們更加如痴如狂的向著她發出發自內心的吶喊。

「女王萬歲!」

「西西里王國萬歲!」

「擲彈兵團萬歲!」

一路行來,一路歡呼,直到箬莎站到她御營房間的門口,那些跟隨的軍官們則同時向著女王恭敬的鞠躬行禮,以示對他們的女王和統帥的敬意。

箬莎微笑着向她的將軍們致意,然後舉止坦然的走進了房間。

只是當房門剛剛關上后,再也抑制不住心頭喜悅的箬莎興奮的攥起雙拳,用力向上一蹦:「哥哥,我們成功了!」

1501年7月15日,經過一天的熬戰,反法同盟聯軍於錫耶納城外大敗法軍!

第3次羅馬涅戰爭,以這樣一種方式震動了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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