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離別

第一百七十九章 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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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繼承法統,瓦拉幾亞公國女大公索菲婭·亞莉珊德拉·巴列奧略所繼承的,是瓦拉幾亞的大公冠冕,這就意味着不論是名義上還是實質上,她的身份都要比克羅地亞國王赫爾瓦低,儘管做為國君當對陣陣前時,不論是高貴的國王還是普通的農民兵都要面臨危險甚至是死亡,但是這種地位上的差距多少會在政治與外交上讓地位略低的人居於被動。

而且同樣不論是基與名義還是實質,瓦拉幾亞也是在神聖羅馬帝國皇冠的籠罩之下,所以當亞歷山大喊出那句很多人還不明白的口號時,少數能夠聽懂的人一時間神色變得古怪起來。

國王和大公,這是截然不同的身份,雖然同樣都是瓦拉幾亞,但是地位的變化帶來的整個國家的變化勢必將是無法想像的。

亞歷山大話中的含義很快就在大廳里傳開,立刻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不論是瓦拉幾亞人還是希臘人,在意外之餘又都顯露出異常的興奮,他們這麼做有着幾個不同的原因,可不論是哪一個在他們看來都是不得了,而又讓人興奮的。

與鄰國的關係可以隨着瓦拉幾亞地位的提升變得更靈活有利,而在內部同樣會產生諸多積極的變化,另外就是關於亞歷山大地位的問題了。

和索菲婭相等的地位,加上他做為瓦拉幾亞未來繼承人父親的身份,這讓亞歷山大在瓦拉幾亞的地位顯得超然,甚至帶着某種威脅,而一旦索菲婭有可能成為女王,雙方地位之間的差距就會體現出來,甚至即便將來索菲婭或許早逝,雖然做為父親可在未來國王面前,他也不能再顯得那麼居高臨下。

這個想法如今還只是在少數人心中一晃而過,不過能夠想到這個就足以讓人感到興奮了。只是這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計劃,或只是亞歷山大一時興起的激動,這讓在場的人還摸不清楚,這就讓很多人心裏如同有一隻小手在不停抓撓一樣。

人們開始交頭接耳的議論亞歷山大那句口號的真正含義,隨着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那句話的意思,大廳里已經沒有人再關心這場缺了被告的審判怎麼繼續下去,而是全都在議論那句讓他們浮想聯翩的高呼。

審判就這麼無疾而終的結束了,不過這場審判還是通過了一個重要決議,因為缺少摩爾科這個主要罪犯的認罪證明,所以也就同樣無法界定阿洛霞的罪行,但是她牽扯進了一場可怕的謀殺陰謀卻是證據確鑿的,所以為了公平起見,在案件水落石出之前阿洛霞將不得離開瓦拉幾亞,直到大教堂事件徹底的查清。

這在所有人看來就個無限期的囚禁,雖然這對於阿洛霞似乎有些不公平,但是人們卻普遍認為這個結果才是最好的,因為並沒有多少人願意看到與克羅地亞之間爆發的戰爭,在瓦拉幾亞人看來,對阿洛霞的處置倒是很好的體現了索菲婭做為大公的靈活手腕,這讓他們不由如釋重負的暗暗鬆口氣。

瓦拉幾亞人並不擔心索菲婭展現出高明的統治手段,因為那樣同樣意味着她已經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個國家裏各個不同族群與利益之間的關係,相反他們擔心的是索菲婭完全以所謂希臘公主的身份蠻橫而又沒有原則的為她的希臘支持者們撐腰,如果那樣瓦拉幾亞勢必會發生重大的分裂。

現在看到大公殿下「終於長大了」,瓦拉幾亞人不由暗暗欣喜,他們知道亞歷山大是不可能長期留在瓦拉幾亞的,只要他一走,相信大公很快就可以因為她的統治需要而逐漸接受瓦拉幾亞人向她提出的重重建議。

審判以一種奇怪的方式結束了,對采佩斯餘孽的追究卻才剛剛開始,雖然這讓瓦拉幾亞人覺得或許還會有些麻煩,不過除了那些與采佩斯家族關係密切的貴族,其他人其實已經不是那麼關心這件事了。

另外索菲婭在審判當中因為憤怒而扯下那些旗幟的舉動也引起了很多人的猜測,再叫上那句令人震撼的「Longlivetheking!」,一些人開始推測未來的瓦拉幾亞會不會發生一些以往沒有的變化。

亞歷山大很高興,雖然索菲婭的舉動其實只是因為人們之間相互攻訐而爆發出的純粹的憤怒,但是他卻從中看到了一顆君主的心。

索菲婭完全沒有什麼更多含義的行為其實正是很多君主一直渴望實現的目標,貴族權力過大,甚至是可以與君主抗衡這一直是歐洲君主們頗為頭疼的事情,英法兩國都曾經發生過君主被貴族集團裹挾甚至威逼的事,英格蘭的大憲章讓約翰王顏面盡失,而巴黎島的多年孤立則讓法國王命不出巴黎城,而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們登基之後首先要考慮的就是怎麼安撫那些桀驁不馴一個比一個難對付的德意志諸侯,這種現象多年來讓所有君主都面臨着一個很困難的巨大問題,如何削弱貴族們的權力。

索菲婭的舉動雖然看上去很魯莽,但是亞歷山大卻從其中看到了她同樣不甘於被貴族掣肘的決心,這讓亞歷山大覺得既意外又欣喜,因為這或許會在未來多少有些麻煩,但是同樣也意味着索菲婭並非沒有可能真正統治這個國家。

更何況,還有他在背後支持她。

亞歷山大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與巴爾幹相比意大利的局勢要複雜得太多,可他依舊擁有了現在的一切,既然這樣他也同樣能為索菲婭在巴爾幹創造一個奇迹。

索菲婭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當離開會場回到自己房間后,她已經不再生氣。

大教堂事件令她唯一改變的就是激發了她原本還有些懵懂的母愛,強烈的保護欲讓她有種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的趨勢,每次離開孩子們的時間稍微長些她就會顯得不安,即便是有保姆們照顧,她依舊經常會在夜裏忽然醒來然後匆匆跑到另一個房間去看孩子們是否睡的安穩。

有幾次索菲婭堅持要把嬰兒床擺在自己的房間里,因為她擔心保姆們可能會因為疏忽忘記什麼。

亞歷山大能明白索菲亞的心思,他並不打算阻攔她,因為這種情緒如果得不到宣洩就會在心底里積壓下來,這對索菲婭當然沒有好處,而且這種強烈的保護欲似乎也刺激了她對這個國家的統治慾望,在她看來瓦拉幾亞是勢必要留給自己孩子的禮物和用來確保他們未來的保證,為了這個她也會不惜一切。

還有個讓索菲婭似乎忽然長大的了原因,就是亞歷山大要離開了。

雖然沒有開口,但是亞歷山大所做的一切都預示着他在為離開做準備,索菲婭敏銳的察覺到了這個,這讓她也漸漸明白,或許不久之後她就必須單獨一人面對要解決的所有麻煩,在沒有亞歷山大的日子裏,她必須自己擔負所有責任,也必須為自己走出的決定承擔後果。

這讓索菲婭感覺到了壓力,她甚至開始試着去主動學習,雖然那些課程對她來說完全如同天書,可她還是試圖盡量掌握其中的一些東西。

索菲婭的變化落在很多人眼中,這讓人們既興奮又不安,畢竟大公的壞脾氣是有名,誰也說不好一個忽然勤勉起來的年輕女大公會做出什麼出人意料的事來。

所以對於亞歷山大,瓦拉幾亞人的感情是複雜的,他們不希望這位公爵過多的干預自己國家的事務,可卻又不能不承認有他至少能讓大公殿下理智許多。

天氣越來越熱,知了的叫聲已經能在午後讓人難以入睡,而亞歷山大的行囊已經準備完畢,他真的要離開了。

索菲婭靠在鋪着亞麻墊子的木榻靠背上,一顆顆的往嘴裏塞著剛剛洗過的葡萄,她已經有些習慣這種乾淨而又清爽的生活了,有時候想想以前跟着車隊到處流浪,甚至光着腳到處亂跑的情景,都讓她有些奇怪那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其實即便是到了現在很多瓦拉幾亞人也是不太適應城堡里那種乾淨得讓人坐立不安的環境,很多貴族甚至覺得一旦走進城堡就全身不舒服,那樣子讓他們覺得自己就好像個骯髒的乞丐。

房門打開亞歷山大走了進來,看到向他望過來的索菲婭,亞歷山大仔細打量著這個斜靠床榻,已經褪去青澀展現出驚人魅力的年輕女大公。

「你會成為一個合格女王的,」亞歷山大走過去坐在索菲婭身邊,把她的一隻手合攏在自己手心中「即便我不在你的身邊你也一樣會顯得很優秀,知道嗎如果現在納山對別人說你是他的親生女兒,那些瓦拉幾亞人也不會承認的,因為他們很清楚一位未來的波西米亞人女王能給他們帶來的要比一個瓦拉幾亞自己的大公多得多,你讓他們看到了讓瓦拉幾亞振興的希望,你也有機會成為瓦拉幾亞甚至是整個希臘土地上最傑出的君主,因為我會幫助你完成這個壯舉和奇迹。」

索菲婭靜靜聽着,她微微歪一下腦袋,好像在想亞歷山大話里的意思,然後一雙大眼就彎了起來,露出笑眯眯的樣子。

「我離開之後你就要靠自己判斷所做的每一件事了,」雖然心裏都清楚,但這是亞歷山大第一次認真的說到自己的離開,他注意到索菲婭臉上閃過的不舍,不過卻狠心的裝作沒有看到「不用擔心,相信我即便是闖下多大的禍,我也會堅定的站在你的身後,不過你要保證在為為你解決難題之前照顧好自己和我們的孩子。」

索菲婭慢慢點頭,離別前的惆悵讓原本想着只要亞歷山大開口提到離開就發一通脾氣的她忽然覺得連發脾氣都沒了氣力,她有些疲憊的靠在榻上,歪著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亞歷山大,那眼神讓亞歷山大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很不是東西。

想想也的確如此,把她們母子三人就這麼孤零零的扔在瓦拉幾亞,自己卻跑回意大利去結婚,這不但怎麼都說不過去,而且看着就是個無恥人渣的樣子。

亞歷山大咳嗽了下,想要安慰安慰索菲婭,但是話到嘴邊怎麼樣說不下去了。

他想了一會最後無奈的搖搖頭,發出了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索菲婭始終沒有什麼表示,她只是認真的看着亞歷山大,似乎要把他的樣子牢牢記住,刻在心裏。

這無聲的舉動徹底擊垮了亞歷山大準備了許久的說辭,他只能滿懷歉意的用手輕輕撫摸著索菲婭滿是濃密髮絲的頭頂,然後在她額頭上深深的印下自己的唇痕。

清晨,初夏的微風清爽愜意。

隊伍已經在城外整裝待發,索菲婭站在送行的隊伍前面,看着正與瓦拉幾亞貴族們一一告別的亞歷山大,她低頭輕輕親了下懷裏兩個孩子柔嫩的臉頰。

亞歷山大走了過來,他從索菲婭懷裏接過一對兒女仔細看着,然後他輕聲對索菲婭說:「我的孩子註定會不同凡響,所以不要約束他們,就如同我沒有約束你一樣,要讓他們學會問出心中的疑問,也要讓他們能夠理解和接受任何新的東西,等到他們稍微大些的時候我會給他們派來老師,然後他們可以去博洛尼亞或是比薩學習。」

亞歷山大的話讓索菲婭忽然露出個警惕的神色,她從亞歷山大那裏把兩個孩子抱過來,然後警戒的看着他。

「小傻瓜你在想什麼,我怎麼會想要把他們從你這裏搶走,」亞歷山大溺愛的抬起手,不過想到這是在外人面前,就改為搭住索菲婭的肩膀,然後靠近她的耳邊輕聲說「記住之前我對你說的,你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女王,所以我相信你也註定能成為一個優秀的母親。」

說着,亞歷山大低頭分別親吻了一對兒女,然後不再說什麼轉身向似乎因為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而不住刨著蹄子的帕加索斯走去。

不過在看到這匹即便是被閹了之後依舊不肯老實聽話的馬,亞歷山大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來似的停下轉身,他的臉上先是露出個有些難以啟齒似的神情,然後才掛上一絲討好般的笑容對跟在身後索菲婭說:「還有個事啊,就是對那個阿洛霞,能不能稍微好一點……」

看着還用拇指和食指示意似的比劃了個小小的意思,索菲婭的臉上一下子沉了下來,離別的惆悵瞬間被憤怒代替,就在她要開口發出習慣的「啊~」的吼叫時,亞歷山大突然向前一步迅速在她耳邊說了句話。

蘇菲亞臉上的憤怒被驚訝代替,她似乎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亞歷山大,看到他略帶深意的笑容,索菲婭張開嘴似乎發出了個無聲的感嘆。

也許是告別的話都已經說夠,也許是在身邊這些外人面前不想讓離別的情緒過於暴露,兩個人沒有再繼續流連難分,他們只是再次相互對視,在向著索菲婭深深鞠躬后,亞歷山大翻身上馬。

「記住我的話,不要着急,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了。」亞歷山大說着夾緊馬腹,帕加索斯一聲嘶鳴向隊伍前面奔去。

隨着一聲軍號響起,隊伍啟程,獵衛兵踏上了歸鄉的道路。

望着逐漸遠去的隊伍,索菲婭沉默了許久,直到旁邊的侍從低聲提醒才轉過身,她的目光從那些站在面前的瓦拉幾亞和希臘人臉上掃過,她知道從現在開始她要自己面對這些人了。

想想亞歷山大臨行前的話,索菲婭走到被兩個保姆抱着的兒女們面前,讓人意外的是,她只是看了眼奧古斯特,然後就抱起了凱瑟琳。

她低着頭學着亞歷山大的樣子在女兒耳邊低聲說着什麼,然後才把凱瑟琳交還給保姆。

回去吧,索菲婭向人們做了個手勢,只是在登上馬車之前,她還是不由自主的回頭向著遠處那些已經看不清輪廓,只留下了飛揚煙塵的模糊影子望了一眼。

很快就可以見面了嗎?

索菲婭嘴角掛上了一絲微笑。

獵衛兵在前進,巴爾幹的道路讓他們即便是提前更早了些日子啟程,可按亞歷山大的估計大概要回到蒙蒂納后還能在婚禮前有個富裕的時間,也都是很趕的。

所以他選擇了一條最近的路,沿着瓦拉幾亞與北波斯尼亞的邊境之間的帕多瓦河一路西行,然後進入匈牙利南方的平原,這條路雖然稍微繞遠,但是卻要平坦方便的多。

「老爺,我們回家了?」在路上謝爾隨意的問著,看到亞歷山大聽到這話望着他露出個奇怪神色,謝爾有些莫名其妙「老爺我說錯什麼了嗎?」

「沒有,我只是奇怪你說的是回家,難道瓦拉幾亞不是才應該是你的家嗎?」亞歷山大有趣的問。

謝爾似乎被問的一愣,他想了想之後才搖搖頭:「我不知道,不過就這麼順口問出來了,老爺我這麼問不對嗎?」

「不,我很高興你能這麼說,」亞歷山大微微一笑,他向西方望去,然後又回頭看向身後布加勒斯特的方向「我們都要回家的,而且我們要為自己的家做很多事。」

「我要你對她好點,是因為我需要她將來為我們的女兒奪取克羅地亞。」

這是亞歷山大對索菲婭說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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