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烏利烏,開始表演

第一百三十七章 烏利烏,開始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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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爾瑪泰麗夫人興緻勃勃的不停講述著自己理想中房間裝飾的樣子,房間的基調應該是明亮的藍色而不是看上去冷冰冰的白色,多瓣式穹頂的每個邊沿應該鑲嵌上亮麗的金色襯托,所有的房頂與牆壁之間要有星星做為點綴,而且至少要有一半的牆壁上要提前鑲上石膏托架,因為薩爾瑪泰麗夫人已經決定要在那些牆上掛滿如今能在米蘭找到的所有名家的畫作。

薩爾瑪泰麗夫人實在是太興奮了,因為盧德維科對她的寵愛幾乎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哪怕是在決定房間裝飾風格上的小小分歧爭執,都只是情人之間的溫馨情趣,這讓薩爾瑪泰麗夫人相信,自己完全可以牢牢掌握住這位米蘭公爵的專寵,和她比起來盧德維科的其他情婦甚至是不值一提。

薩爾瑪泰麗夫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幸福當中,所以她就沒有注意到那位被她請來裝飾房間的大師臉上那多少帶着敷衍般的神色,至於旁邊的另一位修士,則更是不是那麼顯眼。

不過一直站在角落裏的摩爾人卻自從進門之後就一直緊緊盯着那兩個人,而且如果有人仔細看,就會發現摩爾人的眼睛發亮,舌頭微舔,那樣子就好像隨時都會撲上去把那兩個人生吞了似的。

「您覺得怎麼樣大師?」薩爾瑪泰麗夫人終於停下來,稍微有些期待的看着面前的大師,她知道這個人是盧德維科贊助的眾多藝術家之一,而且在米蘭也的確稱得上是聲名顯赫,不過這個人的脾氣卻不怎麼好,他曾經因為盧德維科沒有兌現讓他雕塑一匹青銅馬的承諾,而是用那些材料去鑄了大炮而給盧德維科寫信抱怨,薩爾瑪泰麗夫人甚至還記得那封信上的一些內容,雖然已經竭盡全力的掩飾,可從信里還是能看出這位大師怨氣衝天。

正是因為他的這個壞脾氣,這位叫列奧納多·達·芬奇的藝術家在盧德維科那裏多少有些受到了冷遇,而他公爵的私人總管吉奧孔德的矛盾,則讓這位大師的錢袋子受到了狠狠打擊。

如果說在盧德維科身邊還有個人能比薩爾瑪泰麗夫人夫人更有影響,那這個人就非私人總管吉奧孔德莫屬了。

這個盧德維科的忠實僕人在伺候公爵這件事上可以說做到了極致,不論是為盧德維科妥當的安頓那為數不少的情婦,還是代替公爵給那些受到贊助的藝術家安排他們的工作,吉奧孔德都能準確的把握住主人的意圖和想法,然後在盧德維科還沒有為這些事分心的時候,就已經提前把要做的事辦得妥妥噹噹。

吉奧孔德是那麼勝任總管這份工作,以至成為了摩爾人的榜樣,烏利烏暗暗發誓要像這位管家界的高人好好學習,爭取有一天能像他那樣成為一個能讓主人舒心滿意的好管家。

不過吉奧孔德也並非是沒有私心的,至少在盧德維科與達芬奇的關係上,吉奧孔德並每有起什麼好作用。

他雖然沒有在盧德維科面前進什麼讒言,但是卻也從沒為達芬奇說過一句好話,而且有幾次達芬奇因為過於衝動寫給盧德維科的信落在他手裏之後,吉奧孔德並沒有把信還給事後後悔試圖討要回去的達芬奇,而是把信直接交給了盧德維科,這就更加促成了兩人之間的矛盾。

至於吉奧孔德之所以有些針對達芬奇的原因,卻是連薩爾瑪泰麗夫人都很清楚的。

達芬奇曾經在公開場合諷刺吉奧孔德是公爵身邊的一條癩皮狗,因為把盧德維科的私庫看得太緊,達芬奇就對旁人說「這個人應該是頭來自地獄的三頭犬,但是他現在的樣子卻最多像是條受了傷卻還不忘記向主人搖動尾巴的癩皮狗。」

誰也不知道這些話是怎麼傳到吉奧孔德那裏去的,但是就是從那天之後,達芬奇與他之間的關係就變得緊張起來,而由於吉奧孔德的影響,盧德維科對達芬奇也變得日漸冷淡起來。

以至到了後來,達芬奇能夠從盧德維科那裏得到的贊助越來越少,被不停拖欠工資的大師甚至不得不走上了討薪的艱難維權之路,只是結果卻不是那麼理想,至少現在他已經不得不用干外活來維持他的日常開銷了。

「您覺得怎麼樣大師?」薩爾瑪泰麗夫人又問了一句,她對這位列奧納多大師還是很看重的,在夫人看來這位大師的畫作顯然沒有受到應有的重視,而他在建築學的深厚造詣更是讓薩爾瑪泰麗夫人敬佩以及,正因為這樣她才願意支付一筆不菲的報酬請動了這位大師為自己裝飾房間。

似乎一直在沉思的達芬奇是在旁邊的盧卡·帕西奧利修士的輕輕一推中明白過來,他習慣的撫摸了下濃重的鬍鬚,然後又摸了摸已經開始謝頂的頭頂,然後才發出個簡單的「嗯」聲。

「嗯?您這是表示贊成還是反對?」薩爾瑪泰麗夫人稍微有點不快,她承認面前這個人的確很有才華,甚至可以說是個真正的天才,但是對於他這看上去明顯是敷衍應付的態度卻感到不滿。

帕西奧利修士又從身後悄悄捅了好友一下,這時候好像才完全清醒過來的達芬奇稍稍點了點頭:「您的構思很新穎也很獨特,哦,應該說是太獨特了,真的。」

薩爾瑪泰麗夫人有點惱火的看了眼達芬奇,能成為盧德維科身邊最得寵情婦至少不能太傻,事實上她不但不傻而且和聰明,所以她立刻就從達芬奇的話里不但聽出了敷衍,甚至還有那麼一絲嘲諷。

「大師我聘請您是看重了您非凡的技藝,所以請不要用這樣的口氣應付我,如果您認為我的想法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您可以給出更好的建議。」

薩爾瑪泰麗夫人的話讓站在達芬奇身後的帕西奧利修士不由有點緊張,他不得不第三次用手戳了下好友的後背,這一次甚至因為用力已經把達芬奇戳痛了。

「您完全誤會了,我是說您的這個設想真的很新穎獨特,」或許是因為被戳的疼了,達芬奇終於完全清醒過來,他向前一步微微躬身表示對薩爾瑪泰麗夫人的尊重,然後才拿起薩爾瑪泰麗夫人面前的圖紙仔細端詳起來,然後只一小會的功夫,他就拿起旁邊的碳筆在圖紙上迅速塗鴉起來。

薩爾瑪泰麗夫人開始有點擔心他這麼胡鬧似的一通亂畫會把自己進行準備的圖紙破壞,可隨着時間過去,夫人的臉上漸漸露出了詫異,接着詫異變成了喜悅,最後她雙手輕輕捂著嘴唇不停的發出聲聲驚嘆。

「上帝!這真是太美了,我就是想要這樣一個房間,大師您這是在把上帝創造的最美好的禮物送給了我。」薩爾瑪泰麗夫人有些語無倫次的不停說着,直到她因為激動不得不坐下來連喝了幾口女僕遞過來的葡萄酒。

「我可以在這個房間里放一幅您的畫像,不過您知道我現在還有公爵安排的一些重要的工作要做。所以請您稍微耐心一些。」

一旦看清形勢就並不失與世故的達芬奇很巧妙的把自己的處境告訴了薩爾瑪泰麗夫人,他相信這位夫人應該能明白他的意思。

薩爾瑪泰麗夫人微微點頭,她顯然是聽懂了達芬奇要說的是什麼,不過她現在正處於興奮之中,所以暫時還不想去管旁的事情。

一直陪在達芬奇身邊的帕西奧利修士看出了達芬奇似乎還有些不甘,想要繼續說點什麼的樣子,他立刻輕輕咳嗽一聲引起薩爾瑪泰麗夫人的注意,然後他向前一步對夫人說:「夫人,我這裏還有件事要向您解釋一下,就是關於您之前委託我為您查的那些賬目,我想我已經有些頭緒了。」

帕西奧利修士的話立刻引起了薩爾瑪泰麗夫人的關注,她之前的確曾經委託這位修士為她家族的一些生意往來清查賬目,說起來在做生意上她的家人雖然還算是有些手段,但是對於複雜繁瑣的賬本,他們就完全沒有任何辦法了,以至因為賬目混亂,在做了一陣生意后連是賠是賺都弄不明白。

而這位盧卡·帕西奧利修士卻是個對數字有着天生敏銳洞察力的數學天才,而做為至交好友,這位修士在得知薩爾瑪泰麗夫人能為達芬奇解決眼前的經濟困難后,他立刻自告奮勇的提出願意為薩爾瑪泰麗夫人家的生意理清賬目。

對於家族生意十分在意薩爾瑪泰麗夫人暫時拋開了裝飾房間的興趣,開始與修士熱情的交談起來,而達芬奇則走到一旁,他的目光落在整面空空的牆上,他時而看看空蕩蕩的牆壁,時而回頭向薩爾瑪泰麗夫人看上一眼,望着夫人因為看到那些賬目變得條理清晰而露出欣慰笑容的神態,這一刻一個絕妙的構思正在大師的心中悄悄醞釀。

烏利烏一直老老實實的跟那些工人站在一邊,他的目光在達芬奇,帕西奧利,還有薩爾瑪泰麗夫人的身上不停掃過,只是他那那兩個上了年紀的男人的眼神明顯要比看美麗的夫人更加熱切,與此同時他的腦海里不停回蕩著亞歷山大信里的吩咐:「找到那兩個人,因為他們總是形影不離,所以要同時找到兩個人應該不是很費力,然後一切就都交給你了,把那兩個人弄到比薩或是蒙蒂納,記住這一切都要在6月份之前完成。」

烏利烏琢磨著亞歷山大的吩咐,他雖然不是很明白為什麼主人會突然對一個畫家和一個修士那麼感興趣,不過本着以吉奧孔德為管家界學習榜樣的心思,他這時候已經開始盤算著怎麼把這兩個人從米蘭帶走。

一陣鐘聲從窗外傳來,這是不遠處的聖瑪利亞感恩教堂每天的二次晨祈的鐘聲,也差不多是米蘭人開始一天生活的信號,隨着這鐘聲,整座城市似乎從沉睡中醒來,人們開始走出家門謀取生計,而做為木蘭公爵的盧德維科則會在這鐘聲響起后不久走到他房間外面的陽台上,向等待在院子裏的官吏們致意。

薩爾瑪泰麗夫人有些急匆匆的和達芬奇與帕西奧利修士告辭,她要陪着盧德維科一起吃早餐,她這麼做並非是因為肚子餓,而是純粹為了向所有人展示自己在盧德維科心目中的重要。

「請您放心,我會把您的處境向公爵說的,」在匆匆離開前薩爾瑪泰麗夫人對達芬奇說「不過您應該理解現在公爵的處境不是很妙,所以就如同您對我說的那樣,要多有些耐心。」

說完,薩爾瑪泰麗夫人就把其他人留在了房間裏帶着女僕匆匆離開。

「您為什麼要阻止我?!」

幾乎就在薩爾瑪泰麗夫人的身影剛剛消失在起居室的房門外,看上去一直很沉靜的達芬奇突然對帕西奧利修士大聲抱怨起來,他完全不顧那些站在不遠處愣愣的看着他的工人,用很是惱火的腔調對修士說「您知道我的畫坊現在正處於糟糕的境地,我已經有足足3個月沒有從公爵那裏得到一個杜卡特的資助了,而我不止要創作還要養活一大批人,可您看看當我說到自己處境時候那位夫人的反應,我甚至懷疑她是不是剛走出這個房間就把這件事給忘了,然後我就不得不再繼續等下去。」

帕西奧利修士默默聽着,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這麼默默傾聽好友的抱怨,只是當聽到達芬奇說得有些過於激動時,他的目光向旁邊那些工匠望去。

達芬奇似乎也意識到房間里還有旁人,他和修士一起走到起居室外的陽台上,然後兩個人壓低聲音激烈的爭論起來。

烏利烏裝着搬運房間的材料,他走到靠近陽台的地方仔細聽着。

「盧德維科讓我失望,我原本以為他應該是個能真正看懂和欣賞我的才華的人,可現在看來他更在乎的只是個藝術贊助人的名聲而不是藝術本身,」達芬奇的語速很快,他的語氣聽上去有些憤怒可更多的是沮喪和無奈「我當初真不應該離開佛路倫薩不是嗎,至少洛倫佐是真正對藝術有興趣的人,雖然他是個高利貸商人的後代,可他本人的高貴品質足以證明美蒂奇家族是藝術之友。」

一直默默聽着好友抱怨的帕西奧利修士直到達芬奇的話告一段落才輕聲勸慰着他:「列奧納多,你既然你提到了現在的處境,那我們的確該好好想想,公爵現在的麻煩不少,聽說法國人隨時可能再次入侵米蘭,這些足夠讓公爵手忙腳亂了,所以我覺得即便你再向公爵提出請求也是無濟於事的,而且你得罪了吉奧孔德,這就讓很多人都不願意再幫助你了。」

「那個公爵的癩皮狗,」達芬奇憤怒的聲音從陽台上傳來,緊接着他又壓低聲音說「盧卡我的朋友,我知道這樣問有些自私,可我想知道如果我被迫不得不離開米蘭,你會和我一起走嗎?」

「當然,你認為我會去哪?」修士毫不猶豫的回答「要是沒有我,你可能就會因為你的懷脾氣惹下更多麻煩了,吉奧孔德那裏有不少你抱怨公爵的信,這讓公爵對你很不滿,可如果他們知道我攔下了你多少這種信,估計可能早就把你從米蘭趕走了。」

陽台上傳來了達芬奇帶着自嘲的笑聲,這倒是讓兩個人聽上去原本有些惱火的氣氛變的輕鬆了些。

「不論如何幫薩爾瑪泰麗夫人把這個房間裝飾好,這是修復你和公爵關係的好機會,至於報酬倒在其次,記住我的話這次你聰明一些,列奧納多你的確是個天才,可就因為這樣你才更要收起翅膀,因為對絕大多數人來說,天才往往是不被接受的。」

陽台上陷入了沉寂,烏利烏隱約聽到兩人擁抱的聲音,他知道這次交談應該已經快要結束,於是他趕緊搬起一塊木板裝着要搭到腳手架上。。

「摩爾人?」身後傳來一聲詢問,烏利烏回過頭看到達芬奇正看着他「你是佐羅阿斯特羅說的那個摩爾人嗎?」

「如果大師您說的是那個鐵匠佐羅阿斯特羅先生,那我就是他說的那個摩爾人了。」烏利烏點點頭,臉上露出了笑容。

「我聽佐羅阿斯特羅說起過你,他說你幹活挺勤快,而且包下這個房間材料的商人也推薦你來幹活,大家都說你靠得住。」達芬奇隨意點點頭。

「我想我就這點長處,不過以前的主人不是很喜歡我,他們嫌我琢磨的事情太多了。」烏利烏說着有意無意的向旁邊讓開,露出了放在腳手架上的一把由兩根相連木條和一根橫針做成的古怪尺子。

之所以說那是一把尺子,因為木條上有着很多明顯的刻度。

還在和烏利烏說話的達芬奇並沒有注意到那把奇怪的尺子,可旁邊的帕西奧利修士的目光卻一下子被那把尺子吸引住了。

「這是什麼?」

修士走過去拿起那把尺子,他先是小心的把為微微分開的尺子摺疊了一下,然後就輕輕轉動尺子的中軸,看着隨着尺子打開,那根橫針就緩慢的在那些刻度上移動的樣子,修士臉上的表情從疑惑不解漸漸變得透出了意外。

而帕西奧利修士的舉動也引起了達芬奇的好奇,他接過那把尺同樣緩緩操作,當橫針這麼來回移動了幾次之後,達芬奇抬起頭默默和帕西奧利修士對視。

「這個東西,你是從哪得的?」達芬奇扭頭望向烏利烏。

「這個啊,是我繼承的。」烏利烏微微咧開嘴露出滿口雪白的牙齒「說起來這就話長了,這是個悲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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