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馬基雅弗利的日記

第八十一章 馬基雅弗利的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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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站在門口向自己微笑的亞歷山大,尼科洛·馬基雅弗利的心情很複雜。

再次在比薩見到亞歷山大,佛羅倫薩人不但覺得似乎時間過了很久,而且很多事情也和之前不同了。

當初在比薩城外見面的時候,馬基雅弗利把這個年輕人當成個與心愛女人一起私奔的小青年。

而後在城裏,馬基雅弗利見到了讓他感到詫異的那場暴動。

和其他人不同,馬基雅弗利從開始就不認為亞歷山大與那場暴動有什麼關係。

這是因為他不相信一位身份重要的伯爵會冒險做這種事,更何況他還帶着亞歷山大六世的女兒,這在馬基雅弗利來說是完全說不通的。

他更願意相信那隻個巧合,只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卻讓他覺得難以置信。

就是這樣的巧合,被眼前這個年輕人抓住了時機,然後在接下來的一連串讓人眼花繚亂的變故中,這個年輕人趁勢奪取了比薩!

馬基雅弗利覺得自己被這幾天經歷的事情了,哪怕是在回到佛羅倫薩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裏,他都在不停的琢磨那幾天親眼所見的方方面面。

馬基雅弗利有種莫名的預感,他覺得自己似乎能從這個年輕伯爵身上看到些與其他貴族或是君主不同的東西,這其中除了做為一個君主所應該具有的必備的勇氣與堅韌之外,應該還有更關鍵的東西值得他去挖掘。

馬基雅弗利開始關注這個年輕伯爵,而之後發生的種種事情,讓他意識到自己的那個預感是完全正確的。

這位年輕伯爵的確有能吸引他注意的地方。

從比薩到奧拉爾,從蒙蒂納到奇莫內,然後又是令幾乎所有意大利城邦都意外震驚的喬瓦尼之死,馬基雅弗利密切的注視着那個年輕人的動向。

而越是關注,佛羅倫薩人越是覺得驚訝,他已經分不清亞歷山大的那些舉動哪些是純粹的巧合,哪些又是早有蓄謀的計劃。

他甚至有種想要把這個年輕人的種種舉動記錄下來加以研究,然後寫一本書的衝動。

只是當幾天前他聽說在比薩發生的刺殺事件,和隨後比薩城的重大變故之後,馬基雅弗利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佛羅倫薩了。

他需要親眼看到比薩發生了什麼,更要儘快了解這次事件對佛羅倫薩意味着什麼。

因此他不惜與頗為賞識他的領袖罕見的發生了爭論,然後在他的頑固堅持下,才得到了這個出使比薩的差事。

現在這個年輕人就站在他的面前,只是也許是和之前的心思不同,看着亞歷山大面露微笑的樣子,佛羅倫薩人總覺得這個年輕人的微笑之下,似乎隱藏着什麼讓人難以琢磨的東西。

站在亞歷山大面前,馬基雅弗利很恭敬的躬身行禮,和之前第一次見面不同,那時候的亞歷山大隻是名義上的蒙蒂納伯爵,而現在他甚至是比薩的實際統治者了。

馬基雅弗利一點都不看好托姆尼奧,這也是他為什麼堅持要來比薩的原因之一,他需要知道那位比薩公爵究竟有多大的權力和影響,只有這樣,佛羅倫薩才能在接下來做出正確的決定。

比薩離佛羅倫薩實在太近了,近得比薩人固然覺得自己始終活在佛羅倫薩這個龐然大物的陰影里,可對佛羅倫薩人來說,比薩發生的種種變故,也同樣讓他們感到隱約不安。

特別是在當下這個時候,佛羅倫薩人正警惕的注意著來自梵蒂岡的消息,而比薩的突然變故讓佛羅倫薩人不禁有些慌了。

「請先不要行禮,我想先知道你現在的身份。」亞歷山大阻止了馬基雅弗利「你如果是以普通身份來拜訪我是很高興的,不過如果你是以外交官的身份來到比薩,我建議你去拜會公爵而不是我。」

說着,亞歷山大側過身向門外抬手示意。

馬基雅弗利神色微滯,他沒想到一開始亞歷山大就對他抱着這麼大的戒心,或者說這個年輕人始終有着很謹慎的心思,絕不會因為身處順境而得意忘形。

「大人,我現在是以個人名義來拜訪您的,」馬基雅弗利解釋著「事實上很多人並不贊成我來比薩。」

薩伏那洛拉……

亞歷山大心裏暗暗念著這個名字。

如果說有人堅決反對馬基雅弗利的比薩之行,他覺得那個人一定是薩伏那洛拉。

做為佛羅倫薩的實際統治者,薩伏那洛拉有着一種近乎讓人難以置信的政治潔癖,他痛恨一切與那些奢靡墮落的貴族之間的曖昧與妥協,更不屑於用虛情假意尋找與梵蒂岡抗衡的同伴。

在薩伏那洛拉看來,所有與亞歷山大六世苟且交易的人,都和與魔鬼做交易出賣靈魂差不多。

「那麼你來比薩是為了什麼呢?」亞歷山大饒有興趣的問。

「我希望能促成比薩與佛羅倫薩的友誼,」馬基雅弗利先是說了這麼句話,當他看到亞歷山大聞聲露出的淡然神色后,他只能略顯無奈的接着說「比薩發生的事情影響到了佛羅倫薩,我希望能親耳聽到您對比薩與佛羅倫薩之前關係的說明。」

亞歷山大這才點點頭,他對馬基雅弗利頗為敏銳外交嗅覺還是有點讚賞的,同時心中也不由微微警惕。

儘管他相信這位未來以《君主論》而留名後世的思想巨擘絕不會察覺他的計劃,但是只要想想這個人在後世留下的赫赫威名,亞歷山大就覺得不能小看了這個如今還不起眼的佛羅倫薩外交官。

「你是想得到一個承諾嗎?」

看到馬基雅弗利點頭,亞歷山大輕輕一笑。

他能感覺到外交官的急迫,或許薩伏那洛拉那種認為只靠虔誠的信念和堅定意志就能無往而不利的人不會察覺什麼,但是如馬基雅弗利這樣的人,應該是已經察覺到了某些令他們不安的跡象。

至少比薩發生的事讓他們已經開始不安了。

「一個承諾,」亞歷山大想了想,示意馬基雅弗利隨着他走向花園「或許我可以這樣許諾,只要能確保比薩的獨立,蒙蒂納就不會參與進針對佛羅倫薩的行動。」

有那麼一會,馬基雅弗利臉上露出了驚詫甚至不安,可他立刻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

亞歷山大話里的暗示已經很明顯,將會有一場針對佛羅倫薩的陰謀甚至是戰爭。

外交官覺得自己這趟來是正確的,至少這個消息已經足夠值得,更重要的是,他還從亞歷山大的話里聽出了些許別的意思。

「那麼伯爵您認為除了保持中立,在哪種情況下您可以幫助我們?」儘管內心裏已經焦急萬分,馬基雅弗利還是讓自己的聲調聽上去顯得不那麼急迫。

「外交官,我不認為幫助佛羅倫薩符合我當下的利益,」亞歷山大神色略顯冷淡,看到馬基雅弗臉上顯出的一抹失望,他又繼續說「你應該知道,教皇陛下對於佛羅倫薩的執政官相當的不滿,除非他願意放棄佛羅倫薩修道院的的職務……」

「這不可能!」馬基雅弗利很堅定的打斷了亞歷山大的話,外交官臉上露出了不知道是憤慨還是惱怒的神色,在亞歷山大的目光盯視中他勉強平復了下情緒,然後才說「對不起大人,請原諒我的失禮和冒犯,但是您提出的這個要求完全是不能被接受的,佛羅倫薩不只是需要一位執政官,更需要他來指引我們前進的方向。」

聽着馬基雅弗利略顯激動的話,亞歷山大饒有興趣的看着眼前這個人,這是亞歷山大覺得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自己更了解這個人的了。

這是個純粹的實用派和忠於個人利益的人,對這個人來說被認為是功利主義不但不是什麼侮辱,相反還是對他的認可,正因為是抱着這種想法,他的思想在之後的許多年裏一直被人詬病,而這個人自己的一生,過的也是十分忐忑並不順利。

甚至在幾年之後,他寫下那本傳世名作的動機,也不過是為了趨炎附勢的想要攀附上重新掌權的美蒂奇家,而就在那之前沒有多久,他還忠於佛羅倫薩共和國與美蒂奇交戰。

但是一旦失敗,他就改變立場依附他之前一直呼籲打倒的那個家族。

這麼一個人,卻肯為薩伏那洛拉賣命,這讓亞歷山大對那個佛羅倫薩執政官的興趣也變得濃烈起來。

「那麼你就說服他與教皇妥協,」亞歷山大淡淡的說「你應該不會天真的認為你們能對抗梵蒂岡吧。」

「大人,我們並不敢冒犯教廷的崇高地位。」

佛羅倫薩人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顯得謙卑些,他始終認為這位伯爵的態度其實就代表着梵蒂岡態度,或者說雖然外表看上去這位伯爵如今似乎和亞歷山大六世之間也是矛盾重重,但是馬基雅弗利有種預感,也許通過這個年輕人,能夠找到拯救佛羅倫薩的機會。

與佛羅倫薩外交官的會談並沒有維持太長時間,亞歷山大在邀請他晚上一起進餐之後就下令送客。

他知道馬基雅弗利應該還要去拜會托姆尼奧,只不過估計這個時候托姆尼奧的心裏已經完全被的公爵寶座裝滿,容不下佛羅倫薩或是其他的任何東西了。

果然,佛羅倫薩人很失望的受到了冷遇,或者說在得到亞歷山大暗示之後,托姆尼奧已經知道應該怎麼對待來自佛羅倫薩的使者了。

對托姆尼奧來說,不論亞歷山大想對佛羅倫薩幹什麼都不重要,他現在唯一在乎的就是那個保證他繼承權合法的承諾。

為此,哪怕是比薩付出一些代價他也是毫不在乎的。

比薩人在忙碌,佛羅倫薩外交官也在到處奔波,而亞歷山大這時候卻躲進了盧克雷齊婭的房子。

看到迫不及待迎上來盧克雷齊婭,亞歷山大張開兩臂接住她撲過來的身子,然後在她溫熱的唇上吻了吻。

「你已經有2天沒來看我了,」盧克雷齊婭有點緊張,她的手緊抓着亞歷山大上衣胸前的碩大銅扣,雙眼在他臉上不住巡視「你厭煩我了嗎?」

「怎麼可能,你讓我着迷得忘了太多東西,所以我要懲罰你。」

亞歷山大雙手微微用力,直接把盧克雷齊婭的身子托離地面,才18歲的小婦人輕盈得幾乎感覺不到分量,在盧克雷齊婭因為腰上傳來的刺癢一邊不由大笑一邊掙扎中,亞歷山大抱着她走進了房間,然後腳跟用力關上了身後的房門。

門外,烏利烏轉過身背對房門站在過道里,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職責就是擋着不讓任何人走進這扇門,即便是比薩公爵來了也要擋駕。

這原本不是什麼難事,只是一想到將來見到伯爵小姐可能會被問起來,摩爾人黑乎乎的臉上就變得有點愁眉苦臉了。

「亞歷山大,你難道不是該……派人到羅馬去向我父親請……請求原諒,這樣才能向他求婚。」

房間里,盧克雷齊婭輕輕喘息著,她覺得說話有點艱難,這都怪亞歷山大的手在她身上製造的麻煩,原本就顯得很熱的天氣現在已經讓她覺得似乎都快着火了。

當亞歷山大的手順着衣領滑進去的時候,盧克雷齊婭因為難受不由用力推在他胸口上。

「你這時候不是應該認真的聽我說嗎,還是你只熱衷這種事。」

看着小婦人有些懊惱的可愛神色,亞歷山大不由好笑的低頭在她俏挺的鼻尖上輕輕啄了下。

「那麼你希望我聽你說什麼呢,」亞歷山大把雙手放在盧克雷齊婭腦後托着她的小腦袋,十指輕輕滑進她絲滑濃密的金髮里,然後微微用力固定住她的頭「去向你父親請求原諒,向他求婚希望把你嫁給我,然後……」說到這,他纏繞着盧克雷齊婭髮絲的手微微用力,讓她的頭不由向後一仰,同時緊盯着她有點緊張的雙眼「然後就可以讓你父親和哥哥有機會把我也謀殺了?」

「不……」

盧克雷齊婭驚慌的想要否認,可下面的話卻實在說不出來。

即便始終在父兄的保護下過着無憂無慮的生活,但是她卻已經看過自己家人太多的陰謀,甚至連她最親近的家人和曾經的丈夫都是這些陰謀下的犧牲品,這讓盧克雷齊婭即便再天真也明白,亞歷山大說的完全可能變成現實。

「既然不是這樣就聽我的,」亞歷山大手上又是微微用力,讓盧克雷齊婭的頭不由再次向後仰起,露出她那白皙纖細的脖頸。

脖頸上的血管筋脈緊緊崩在如半透明般的肌膚下,似乎只要再一用力,隨時都會崩裂出來。

盧克雷齊婭發出聲略感不適的呻吟,不過當亞歷山大的嘴唇覆蓋在緊繃的脖頸側旁的肌膚上時,她喉嚨的聲音就變成了充滿誘惑的低低鳴叫。

她的身體開始變得柔軟而無力,因為始終被亞歷山大攬在懷裏而無處着力的雙腿輕輕蹭著亞歷山大的身子。

同時一個聲音在她的心底里不住的喊著:「就這樣吧,別管以後了,現在他是只屬於你一個人的。」

那個聲音越來越大,刺激得盧克雷齊婭不由緊緊抓住亞歷山大的肩膀把他拉向自己。

就在這時,她的耳邊傳來了亞歷山大的聲音:「比利謝利公爵可能已經很快就要到羅馬了。」

「什麼?」

正處於激情之中的盧克雷齊婭霎時一呆,她都快忘了自己還有這麼個未婚夫,而現在聽到這個名字更是讓她覺得不舒服。

「我是說你父親為你找的那個未婚夫要來迎娶你了,」亞歷山大不以為意的說,他把身子支撐在盧克雷齊婭上面低頭看着她「所以我現在想要聽聽你自己的想法,你希望嫁給那個比利謝利公爵嗎?」

「當然不!我是不會嫁給那個公爵的!」盧克雷齊婭有些憤怒又透著些許不安問「你認為我會這麼輕易就改變主意,還是你準備把我送回去?」

盯着盧克雷齊婭的眼睛看了一會,亞歷山大低下頭再次在她耳邊輕輕的說:「記住你今天的話,盧克雷齊婭·波吉亞,是你自己不想嫁給比利謝利公爵阿方索的。」

說着,他的嘴唇就完全侵佔了盧克雷齊婭火熱柔軟的唇瓣。

就在亞歷山大躲在盧克雷齊婭的小房子裏享受溫柔時光的時候,佛羅倫薩的外交官卻正在比薩城裏到處狂奔。

馬基雅弗利很着急,或者說是有種世界末日般的恐懼感,他不知道這是自己多心還是什麼,但是不論是從佛羅倫薩內部的局面,還是從來自外部的種種跡象看,他都有種很不祥的預感。

似乎有什麼糟糕甚至可怕的事情要發生了。

這讓他急於獲得幫助,不論是來自哪裏的,只要是有用他都會想辦法接觸談判。

只是比薩公爵托姆尼奧不出所料的讓他失望了,他發現這位公爵除了有一個比薩君主的頭銜之外,其實和個傀儡沒什麼區別。

甚至和那些城防軍的軍官見面之後,馬基雅弗利詫異的發現那些雇傭城防軍效忠的並非是公爵本人,而只是為了得到一份據說頗為豐厚的稅額分成。

這讓佛羅倫薩意外之餘又大生感慨,在當天晚上,馬基雅弗利在他的隨筆日記中這麼寫到:

「世上最弱和最不穩定的東西,莫過於不依賴自己的力量來建立自己的權勢和聲譽,比薩公爵顯然就是這麼個壞例子。而恰恰相反,另外有人卻似乎正在樹立起個不錯的榜樣,這讓我對其在這方面所表現出的智慧與才能,寄予無比的敬意。1497年9月1,寫於比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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