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方家父子
逛了一天肚中感到飢餓趙佶便隨便找了一家看起來比較整潔的酒樓吃飯，等夥計上菜的時候聽的最多的就是最近在飄香樓舉辦的美食大賽。
趙佶貴為大宋天子，宮裏的山珍海味，玉液瓊漿數不勝數，可聽百姓們的議論美食大賽上似乎出現了比宮中佳肴還要珍惜罕見的美酒美食。
「杭州雖富庶卻是比不得汴京的繁華，莫說跟宮裏比，汴京城的鴻福樓就不是杭州城這些酒樓可以比的，定是這些百姓見識少。」
聽了小太監的話趙佶搖了搖頭道：「也不見得，宮中御廚雖然廚藝精湛，但大宋地緣遼闊，各地均有他們特色的美食，即便是最厲害的廚師也不敢說自己懂得天下所有烹飪之道，前陣子童貫從邊鎮帶回來的松糕就比宮中御廚做的糕點好吃許多。」
「是是，小的愚笨，哪有官家想的周全。」
趙佶無趣的揮了揮扇子，見夥計端著菜過來示意小太監莫要稱呼自己官家暴露了身份。
「客官，這是您點的菜，請慢用。」
夥計放下菜正準備離開趙佶喚住他：「等等。」
此時正是飯點，店裏客人比較多，不過趙佶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富家子弟，而且出手大方，進門的時候就賞了夥計一角銀子，這可抵得上他大半個月的工錢，所以聽到趙佶喚自己夥計立刻停下腳步轉身熱情的問道：「客官還有什麼吩咐？」
「我想跟你打聽打聽美食大賽的事，那桃花酒可真如大家說的那般好喝？還有那道叫黃金蛋炒飯的菜，是否真有那般好吃？」
聽趙佶問的是這件事夥計立刻就打開話匣子，一臉感慨道：「客官，你可算問對人了，那日美食大賽我也參加了，可是親眼所見。」
趙佶上下打量了一番夥計，驚訝道：「莫非你還懂得做菜？」
「額……」夥計臉上有些尷尬，「客官說笑了，我只是店裏的一個夥計，哪懂什麼做菜，不過那日美食大賽我們店裏的馮大廚也參加了，我是跟着他去當助手的。」
「哦。」趙佶點了點頭示意夥計接着說。
夥計瞧了瞧四周，壓低聲音道：「客官，悄悄告訴您，咱們店裏的馮大廚那是出了名的驕傲，平日裏對自己的廚藝很有信心，從不服輸，常說宮中的御廚都不如他，可這次美食大賽回來他是輸的一點脾氣都沒有。」
趙佶聞言莞爾一笑。
「不過馮大廚做的菜確實好吃，您看咱們店裏的客人就知道了，除了張老頭的九味酒樓，杭州城就屬咱們酒樓生意最好。」
還有人自認不如別家酒樓的，趙佶頓時奇道：「那九味酒樓很出名嗎？」
夥計也反應過來自己這麼說有些不妥，還好掌柜不在。
「其實這也沒什麼不好承認的，那張老頭家裏是世代開酒樓的，聽說祖上還當過宮裏的大御廚，九味酒樓光是聘請各地名廚和搜集各種菜譜就花費了數萬兩銀子，哪是咱們能比的。」
聽夥計這麼說趙佶到對他口中的九味酒樓有了不少興趣，再好的山珍海味吃多了也會感到膩，趙佶對宮中御廚做的美食就是這種感覺。
「如此說來飽受盛讚的桃花酒和黃金蛋炒飯都是出自九味酒樓的大廚之手了？」
見趙佶猜錯了夥計得意的笑了笑，一臉神秘道：「客官，您可猜錯了，往年的美食大賽確實都是九味酒樓的大廚奪冠，不過今年九味酒樓也輸了。」
夥計得意的樣子好像贏得美食大賽的人是他一樣。
「蘇杭兩地幾十家酒樓的大廚，甚至還有從汴京城請來的名廚，全都輸的心服口服，知縣大人當時就想請獲勝的小師傅到他府上做廚師。」
看到趙佶臉上的笑意夥計以為他不相信自己，連忙說道：「您可別不信，那道酒蒸蟹和黃金蛋炒飯我只是聞聞就覺得是天下間最美味的食物了，蔡相府上的管家都指明蔡府的壽宴一定要做這兩道菜。」
「哦？莫非獲勝的廚師是蔡相府上的大廚？」趙佶早就對大家口中神乎其神的桃花酒和黃金蛋炒飯起了興趣，正琢磨著如何才能親口嘗一嘗，沒想到夥計說蔡京府上壽宴也會做這兩道菜，那他可尋着機會了。
「這倒不是，那獲勝的小師傅以前在咱們杭州城也算是個名人呢，是方家少爺，只是誰都沒想到他會有這麼好的廚藝。」
「方家少爺？」
見趙佶一臉不解，夥計解釋道：「就是方半城方老爺家的少爺。」
又是方半城？趙佶心中暗奇，方家父子一個擁有精湛無比的雕石技藝，一個的廚藝又被傳的神乎其神，還真是讓人稱奇，心中越發想見一見這對父子。
「那為何蔡相府的壽宴也會做酒蒸蟹和黃金蛋炒飯這兩道菜呢？」
「蔡相府上的壽宴就是方家少爺做主廚。」說到這裏夥計一臉唏噓道：「方家原是杭州城最大的富商，方老爺人也很好，沒想到卻被查抄了商鋪逐出杭州城，如今連方少爺都要去蔡相府上當廚子了，想必日子過得不是很好吧。」
聽了夥計的話趙佶心中也有些過意不去，覺得對方世成的處罰太重了些。至於夥計說的方家日子過得不好趙佶倒是不覺得，他不久前剛在百珍樓花費了近萬兩銀子買下方世成雕刻的幾塊奇石，就靠方世成雕石的手藝方家的日子都不會過的太差，不過他還是打算去方家看一看，既然方家少爺還能來杭州參加美食大賽想必他們住的離杭州也不遠。
「你可知方家被逐出杭州城之後去了哪裏？」
「我聽說方家在城外有處莊子，好像是叫……叫……對了，叫甜水庄，坐馬車也就小半天的功夫，我們掌柜特地打聽過那個地方，還親自去了一趟。」
得到想知道的消息趙佶示意小太監給夥計一角銀子作為賞錢，夥計連忙拱手稱謝。
夥計離開後趙佶朝小太監吩咐道：「你去雇輛馬車，吃過飯咱們去甜水庄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