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傳染

「你說的是真的嗎？」鈴木次郎吉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那個細菌真的出現了？」

「我們有理由這麼懷疑，」醫生凝重地點了點頭。「雖然有一部分癥狀和傳聞不符合，但他的身上確實出現了淤血點，這和之前我看到的有關細菌的信息是吻合的。退一步說，就算這個東西並非是來自於國立東京微生物研究中心的那種細菌，也顯然是什麼來自紅色暹羅貓的產品，搞不好甚至可能是其改進版。」

「危險性很高嗎？」鈴木次郎吉凝重道。

「可能會相當高，」醫生點頭。「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們恐怕必須要將本田隔離起來，而且需要儘快為本田獲取最好的醫療……恐怕更重要的是做到最好的完全隔離處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鈴木次郎吉看了一眼旁邊的鐘錶和世界地圖。

「我覺得，現在這個時間點已經不太適合回到日本了。」鈴木次郎吉嘆了一口氣。「我們現在距離日本本島有大約1800公里，先不說我們的隔離措施能否堅持那麼久，本田本身的病情也不允許。」

這樣說着，鈴木次郎吉走到世界地圖邊，指向了上面的一條淡淡的線條——大概是他的規劃航線。「我們現在應該繼續向前，如果再航行四小時左右說不定是一個比折返回去更好的方案。」

現在，他們已經起航了大約18個小時，航行距離已經超過了2000千米，目前距離他們最近，而且還最有可能提供最好的醫療待遇的地點是……

鈴木次郎吉將手指向右下方滑動了一點，停在了一個在太平洋的一片汪洋中分外顯眼的地方。「如果是這裏的話，應該有足夠優良的醫療條件吧？」

在他的手指旁邊，【關島】的名字分外顯眼。

「那是美國領土啊，」醫生猶豫道。「雖然確實可以為本田提供足夠的醫療救護，但外交方面……」

「還能怎麼辦，」鈴木次郎吉搖了搖頭。「我去給國內發訊息協商溝通，你去負責本田和大家的健康安全。」

……

「你覺得這真的是那個細菌的癥狀嗎？」在自己的艙室內，坐在床邊的千羽對自己身旁的灰原哀問道。

「我覺得……有可能，」灰原哀點了點頭。「雖然整個癥狀和之前藤岡隆道說過的癥狀不是特別溫和，但我認為如果這是細菌的作用機理和那個人本身的某些不良條件產生了雪上加霜的後果的話，我覺得是有可能導致這些癥狀的。」

「但這個癥狀的發作是不是慢了點？」千羽的表情顯然難以釋然。「如果說今天凌晨的時候這些癥狀就發作了的話，那還是比較可以接受的解釋，但這些癥狀來的也太晚了吧？他上飛艇這都已經超過15個小時了才對。」

「除非……」灰原哀突然想到了什麼。「如果說那個瓶子是最近才被放過去的……」

「投毒？」千羽愕然，立刻否定了這種可能性。「投毒的那個人不要命了嗎？這個東西可是無差別感染，萬一連他自己都被感染了那麻煩可就大了。」

「那麼，緩釋？」灰原哀又提出道。「如果說在瓶口放了什麼冰塊之類的能堵住瓶口，幾個小時之後才會融化並放細菌——好吧，這個也不可能……」

「是啊，」千羽聳肩。「畢竟這個細菌在常溫下都活不了那麼久……如果真的是被這個細菌感染的話肯定癥狀出現的時間節點會比現在早很多。」

「或者是後期癥狀，」灰原哀搖頭。「如果說這是細菌的後期癥狀的話，那這麼晚才發作就可以解釋了。」

「這個倒是……」千羽點頭。「如果真的是細菌的話，那麻煩就非常大非常大了……還好那個細菌只能通過飛沫進行短距離傳播，也就是說只要把本田隔離起來我們基本就是安全的。」

「嗯……」灰原哀顯得有些心事重重。

「放心，你肯定沒事，」千羽笑着安慰道。「如果是細菌的話，下午的時候你應該就已經出現了細菌感染的那些癥狀了。」

「如果本田身上的癥狀只是後期癥狀的話，應該是這樣……」灰原哀也露出了輕鬆的表情。「應該不用太擔心。」

就在此時，千羽的手機響了——電話來自幾千公里以外的格里高利。

「喂？」千羽有些錯愕地接通了電話。

「小子，你們的飛艇上那個叫本田的病人有什麼癥狀？」

「早期出現高燒、頭痛、腹部劇痛和嘔吐癥狀，現在似乎是出現了類似於流腦的癥狀，但腦脊液仍然清澈。」

「聽起來還是很像流腦，」格里高利咂了咂嘴，淡淡道。「畢竟流腦這種東西不是腦脊液清不清就能證明的，除非你明天這時候還能再抽一次腦脊液——當然了，雖然以急性流腦的速度來說那個叫本田的大概率活不到明天。」

「主要我們在他的房間里找到了那個紅色暹羅貓的試管瓶，所以我們懷疑這些癥狀是紅色暹羅貓對他們從國立東京微生物研究中心那裏偷出來的細菌的改進版……」

「不可能是什麼改進版，一個細菌的改進需要很久，他們這幾天根本不可能把細菌改變到能改變癥狀的程度！」格里高利當即否決了千羽的想法。「有可能的其實是紅色暹羅貓本來自己研究了一種細菌，然後用在了那個叫本田的人身上。」

「那我們該怎麼辦？」千羽問出了這個當下最重要的問題。「如果這個細菌具有傳染性……」

「先別想這種小概率事件，」格里高利嘆了一口氣。「你聽我說，你們之前就遭遇了一次紅色暹羅貓的詐騙式威脅對吧？他們假造了一些細菌的感染者然後拿來嚇你們，這其實就已經代表他們手裏並沒有高效的生物武器了，所以就算他們搞出來了什麼新種類的細菌，然後用在了本田身上，他癥狀這麼嚴重也僅僅是因為他個人體質特殊，不代表這個細菌和國立東京微生物研究中心的那個細菌一樣致命。或許那個本田打一點廣譜抗生素之後我們就能看到他的癥狀不治而愈了。」

千羽正打算繼續說些什麼，卻發現一隻手搭上了自己的肩頭。「嗯？」

在千羽身旁，灰原哀突然露出了很難受的表情，另外一隻手則捂在了嘴上。

「怎麼了？」電話另一頭的格里高利意識到了千羽這邊有些異樣，問道。

「我不知——」千羽說到一半，就被打斷了。

灰原哀突然站起身，快步走到了垃圾桶前，然後便吐了出來。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