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有人高興又人煩 上

第一百六十二章 有人高興又人煩 上

當奧斯科在遠離布蘭德路特城幾乎有二十公里的距離,用魔法的力量凝聚成那道雷霆的時候,安諾原本在自己的房間里出神的想着些事情,這雷霆的力量驚動她,她推開門,出了屋子,走到了庭院裏,目注雪松林的方向。

這雷霆的力量讓她迷惑,她不知道這究竟是從何而來,在這下雪的天氣里會有雷電嗎?顯然不會,安諾思索不出答案,就這麼怔怔的站在院子裏出神。

這時,奧斯科施法失敗,那雷霆擊向了雪松林,聲音的傳達雖然很快,但還是有速度,南部的天空猛的那麼一亮,然後,有一小會兒的功夫,那沉悶的響聲才傳進了安諾的耳朵里。

既然,這轟鳴聲能夠傳進安諾的耳朵里,也就意味着能夠傳進不少布蘭德路特居民的耳朵里了,那些呆在屋子裏的可能還聽不到,但是,那些恰好在戶外的人全都聽到了。\

「夫人,您也聽到了?剛剛那響聲究竟是什麼?」

馬房裏的索拉姆也聽到了這聲音,他詫異的來到院子裏,卻發現安諾站在這裏,於是,他就同安諾搭了句話。

「是雷霆。」

安諾回答了這三個字,又怔怔的出了會神,就返回了房間里。

索拉姆留在庭院裏,卻怎麼也不能接受這位深居簡出、時常沉默寡言的女士所給他的答案,因為,在這極北之地,閃電是罕見,雷霆是稀有,十幾年都不一定能碰得上一次,而且絕不是現在這個季節。

「莫不是連彌斯的某個山頭雪崩了?」索拉姆自言自語了這麼一句,這聲音聽起來倒真和雪崩的聲音差不多,但是,方向卻又不對,假如是雪崩,聲音也不該從南邊的方向傳來啊!

索拉姆百思不得其解。\

索拉姆是如此,其他那些聞聽到這聲響的居民們也是全都有這個疑問,有人提議去瞧瞧,就有人贊同,所以,未過多久的時間,突然有無數的行人、馬車、雪橇朝城門涌去。

但奔到地頭的絕對不是這些出城的人,而是某一個在梅爾來沙湖捕夠了魚的漁夫,當時他正在回城的道路上,一見那天的天猛的一亮,又聽見了那轟鳴的響聲,他就遏制不住好奇心,駕着雪橇奔到了地頭,然後,他就瞧見了那一片狼藉的雪松林。

常識告訴這名漁夫冬季有閃電,這是一件稀罕到幾乎不能被人相信的事,但事實卻又告訴他,似乎正是閃電造就了這一切,那地面的焦黑,就真讓他想不出,出了閃電之外,還有什麼能造成這樣的結果。

他圍着雪松林繞了一圈,心裏還是覺得那般荒謬,然後,他駕着雪橇離開了,路上,他竟然看到有兩人在雪地里步行跋涉,出於善意,他就邀請兩人乘上雪橇,而這兩人也十分樂意接受這種邀請。\

這兩人是外來人,但漁夫不介意,他碰到了怪事,就忍不住想找個人分享,而現在,他就有了對象,於是,他把他剛剛看到的對這兩個人講述了一番,當他向兩人求取關於這件怪事的看法時,這兩個人回答頗有分歧。

那名瞧起來精神頭很好的小夥子答道:「您都瞧清楚了,這還有什麼疑惑了,我看正是閃電,這事情雖然不可思議,但也非絕不可能發生。」

那名瞧起來精神頭不怎麼好的外來人卻回答:「我看未必,這或許是什麼鬼怪作祟,您得當心了,您去瞧過了,回去就好好洗洗身子,省的沾上點什麼壞東西。」

這兩人除了奧斯科和庇卡底人還能有誰,他們正在雪地里跋涉,竟有人願意載他們回城,這怎麼說都是一件好事,當他們聽這名漁夫講起雪松林怪事的時候,奧斯科和庇卡底人就悄悄的對望了一眼,兩人都知道,這事情恐怕得在布蘭德路特傳開了。\

隨後,奧斯科和庇卡底人根據各自的個性,發表了自己不同的見解,奧斯科的見解倒還不算什麼,庇卡底人的見解卻將這漁夫嚇了個不輕。

「您…您認為那究竟是什麼呢?我瞧著您倒像是博聞之人。」

漁夫虛心的向庇卡底人討教了起來。

「您問我那究竟是什麼,我本來呢,是不打算講給您聽的,因為您聽了之後,就更加害怕了,可是,既然您讓我坐您的雪橇,沖着這份善意,我就不妨講給您聽聽……」

庇卡底人開始瞎編亂造了起來,果真讓這討教的漁夫越聽越害怕,並決定一定按照庇卡底人的交代,回去齋戒沐浴三天,並用酒和油混合,擦滿全身。\

奧斯科聽着這總算還不是太折磨人,就索性放任,也沒制止庇卡底人。

就這麼聊著聊著,就碰見了哪些蜂擁著出城而來的人,這些人問雪橇上的三人聽到和瞧到了什麼沒有,奧斯科不搭話,漁夫猶豫着不知該講還是不該講,庇卡底人卻挺身而出,將剛剛和漁夫談的內容加油添醋的講出。

人多膽子壯,誰信庇卡底人這無稽的話語啊,眾人就繼續一溜煙的朝地頭涌去。

「您瞧,我早就對您說過,那些邪魔的陷阱,就是這麼讓人難以提防。」

庇卡底人攤了攤手掌,發表了這無奈的感慨。

漁夫對庇卡底人卻更加相信了,他誠摯的邀請庇卡底人過幾天一定要去瞧瞧他,看是否有什麼邪祟窩藏着,為了讓庇卡底人接受這請求,他還特意的送上了兩條肥嫩的魚。\

「就沖着您這兩條魚,您等著吧,這兩天我肯定要去瞧瞧您,您是個有情義的人,我就十分不希望您出什麼問題。」

庇卡底人十分仗義的就接過那兩條魚,也接受了漁夫的請求。

漁夫千恩萬謝,沖着庇卡底人的面子,還送了奧斯科兩條魚,不過,奧斯科的那兩條個頭卻要小於庇卡底人的那兩條。

接過這兩條魚,奧斯科竟莫名的覺得人生有點悲哀,真的,不是他,而是這名漁夫。

漁夫將兩人一路送到了奧斯科的住處,在同庇卡底人做了殷切的道別之後,才依依不捨的離開了,奧斯科看着庇卡底人那言語描述不出的表情,他就決定,這一天都不要和自己這名跟班講一句話了。\

奧斯科回了自己的卧房裏,剛靜下心來讀了那麼一會兒書,卻有人敲門了,奧斯科開門一看,卻讓他有點意外,來人竟是安諾,他原本還以為是庇卡底人呢,也醞釀好了痛斥的話語。

「嘿,安諾,怎麼了?您找我有什麼事。」

奧斯科打了這麼一聲招呼,就將安諾迎進了屋子裏,隨手的沏了兩杯茶,待安諾在椅子上坐下,就遞過了一杯。

「我記得你的跟班曾對我講過,你…你是一個魔法師,而且專攻的方向就和大氣與閃電有關。」

安諾猶豫了那麼一會兒,才講出了這麼一句話。

「沒錯,我正是痛恨蘭斯傑先生多嘴的這個缺點。」

奧斯科撇了撇嘴,又想起了那倒霉的漁夫。\

「剛剛,我感覺到了在南方似乎有雷電生成,是你的魔法力量造成的么?你這幾日時常出門,蘭斯傑告訴我,你正是出去修習魔法。」

「沒錯!我真是痛恨蘭斯傑先生多嘴的這個缺點,還有什麼問題么?安諾。」

奧斯科嘆了口氣,就覺得自己身旁有個傳音筒一般,干點什麼事,都得被宣揚出去。

「沒了。我只是好奇,也沒想到你竟然擁有如此強大的魔法力量,我想,這樣一來我就更能理解那辭世的多爾尼維亞長者為何會對他做命運的指引了。」

安諾搖了搖頭,講了這樣一句話。

她的這句話倒是引發了奧斯科的好奇心。

「你講的究竟是什麼意思?為何你得知了我擁有魔法的力量,就更容易理解了?你能告訴我,你理解的是什麼嗎?」

奧斯科竟稍有點緊張,他一直被羅依德的命運問題所困擾,現在,他聽到安諾提及相關的內容,就忍不住希望能在安諾這裏得到了幫助。\

「我理解到你是一個不凡的人,除了死而復生之外仍是,命運不就應該選擇這樣的人嗎?」

安諾想的極其簡單,其實,她來到這裏問這些話,也只是想對奧斯科多些了解罷了。

聽到安諾這簡單的答案,奧斯科不由得就有些失望,但是,他原本抱的希望就不大,所以,這失望的程度也沒多少。

「或許是,誰知道呢,你怎麼不喝茶?」

奧斯科既然知道安諾不能給與自己幫助,他就不願意再在這話題上談下去了。

安諾搖了搖頭,其意不明,然後,她起了身,默不作聲的離開了。\

奧斯科也搖了搖頭,意思倒是很明白,他就覺得自己和安諾一樣的可悲,就被這些太過深奧的問題困擾著。

奧斯科喝着茶,繼續他的閱讀,不知為何,沒一會兒的時間他竟無端的回想起了安諾剛剛對他講的那句話。

「命運不就應該選擇這樣的人嗎?」

奧斯科在心裏默念著這句話,越念就覺得越有些講不出的體會,他回憶着他過往的經歷,這些經歷也確實算得上不凡,在每一個普通人的身上都不會發生,可是,這又說明了什麼呢?

奧斯科陷入了沉思中,他不停的在心中默念著不凡這個字眼,總覺得自己應該似乎能從中得到些什麼的樣子,某一時刻,他突然靈光一現,就得到了個不知是否正確的答案。

他想着,他既然有不平凡的過去,也幾乎就註定有不平凡的未來,這些不平凡的未來中,肯定就包含有羅依德講到的命運。這答案從表面看來似乎沒什麼,但是,對奧斯科來說卻有非凡的意義,他一直以為所謂的命運,就是囊括了他全部的未來,這樣的話,似乎人生就處於一種被動的安排里,這樣的未來,又怎會讓他生出期盼之心?反過來,要是這命運是囊括在他未來的一部分中,這樣的話,就很讓人有期盼之念了,他決定要做什麼時,就不用顧慮,因為這可能是命運,也可能不是,未知才讓人生別有意義。

奧斯科想到這裏,不由得就稍有些興奮,他再細細的回想羅依德講過的那些話,卻發現這種想法竟也完全說得通。

「假若這是正確的…不,這一定就是正確的!」

奧斯科的眼睛裏閃爍著喜悅的光芒,他決定,不管答案是否如此,他就決定這樣去做了,這是他的選擇之一,一個能讓自己獲得更自在的生活的選擇。

然後,奧斯科又想自己未來要做的事,替羅依德討還公道,這是一定的,雖然艱難,也要前行。其次的話,審判琳德夫人也是必要的,因為現在艾爾多不知是否結束了的災難,其罪魁禍首就是琳德夫人,這是未來必要完成的兩件事。

「就先朝着這兩個目標邁進吧。」

奧斯科一口喝掉了杯中的茶,又專註的閱讀了起來,因為這是對他實現未來目標很有必要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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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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