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5章 雜牌軍的威力（三十八）
歐陽菁菁說這話時候的神態很詭異，像是在故意戲耍我一樣。
而且我發現隨着她說話的同時，我手裏的那黑盒子也更加滾燙起來。
一半是因為蠱火燃燒，另一半則是因為這黑盒子本身的溫度進一步增高了。
我想憑藉意志力不放手，可我的意志力卻敵不過靈能的力量……
「你真的以為這頭盔對你有用嗎？」歐陽菁菁的語調有些猙獰了起來：「我只不過是在玩兒你罷了。」
這語氣……
我首先可以排除掉月靈！
月靈不是沒有這樣惡狠狠地說過話，但她即便是發怒，言語中也帶着一股子超凡脫俗的仙氣，眼下這個人的語氣透露出了很明顯的貪婪、狡詐和無情。
我突然一個激靈，接着便明白了過來：「你是……魏冬梅？！」
歐陽菁菁的表情愣了一下，眼神里的藍光突然暗淡了一下，接着便聽她驚奇地說道：「哦？你居然猜到了，看來是我低估你了。」
「可是你不是死了嗎？」我大聲說道：「我親眼看着你死的！」
歐陽菁菁冷笑了一聲：「呵呵，看來我並沒有低估你，你這個人，無論在島上，還是在這裏，都擺脫不了一個蠢字！更可笑的是，你還有個優柔寡斷的毛病，這讓你錯失了很多的機會。」
我皺了皺眉，她說我蠢，有時候我的確不聰明……但說我錯失了很多機會我就不服氣了。
「我錯失什麼了？」
「你錯失了向我效忠的機會。」
「呸！」我朝地上啐了一口罵道：「你是個什麼東西！」
「哼。」歐陽菁菁冷哼了一聲說道：「你覺得我現在是什麼？」
「反正不是人！」
「是嗎？」歐陽菁菁抬了抬自己的胳膊說道：「那你說說，我現在和人有什麼區別？」
「你只是外形像人，其實你只是一個寄生在別人身體里的惡鬼！」
我這話完全是脫口而出的，說完后我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剛才已經初步推斷出了這個魏冬梅的情況！
莫非……她已經了解了芊芊的那種虛無的靈能形態，並且現在就是以這種形態……繼續存活在這世界上？
「答案有點接近了。」歐陽菁菁繼續用戲謔的表情看着我說道。
此時我口袋裏的那盒子的溫度感覺已經快要接近它的熔點一般，巨大的灼痛幾乎讓我失去了附近皮膚的感知能力。
我深吸了一口氣，忍着劇痛繼續說道：「所以這就是你長生不老的方法？」
歐陽菁菁笑了幾聲：「你居然說到點子上了，陳烈窮其一生都沒能找到的秘密，其實就擺在我們面前，他太過於追尋肉體的長生，卻忽視了人的本質，人的本質是情感和記憶，一旦將這兩者保留下來，肉體又有什麼所謂？」
不得不說她這話還是有點新穎的，甚至可以說觀念超前，要是放在正常情況下的某科技辯論會，或者是人倫探討會上，說不定還能引起轟動，不過現在並不是什麼狗屁會議，我只知道今天如果不讓她形神俱滅，那我們就得完蛋。
我剛才和她說這麼多話也不是為了閑扯，我只不過是在拖延時間而已，在和歐陽菁菁對話的同時，我一直在竭盡全力地默默尋找機會。
我在匯聚自己的力量……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把那盒子強行從我身上抽離出來。
剛才歐陽菁菁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告訴我說頭盔對我沒什麼用，不過我知道她這話里有水分，這頭盔對我肯定還是有效的，否則不可能之前聖女才把頭盔罩在我頭頂，就讓我清醒過來。
這說明這頭盔至少是把外界干擾我的靈能去除了，那麼現在問題似乎就出在我自身了，也就是出在這黑盒子裏的骨頭上！
更何況，剛才月靈的聲音也突然出現，提醒我「扔掉它！」
我又和歐陽菁菁扯了一陣子，這期間那些小孩子已經把文韻他們頭上的頭盔紛紛摘了下來，歐陽菁菁一邊看着他們完成這些動作，一邊用嘲笑的口吻沖我說道：「你別怕，我不會殺你們的，我只是想讓你們聽話。」
「聽話？你是想把我們奴役好為你辦事對嗎？」我怒聲說道。
「有的時候，我真的分不清你到底是不是真傻。」歐陽菁菁擺了擺手，然後又指了指我的右臂說道：「你不用費勁了，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是芊芊的靈能讓你的身體有了如今的改變，那麼……你的本源既然是芊芊，你怎麼可能傷得了她？又怎麼可能傷得了我？」
「所以你們是在一起的？」我開始試着看看能不能套出魏冬梅的話。
「準確來說，是一種互利共生的關係。」歐陽菁菁緩緩說道：「自從芊芊在起源計劃里表現出超越常人人質範疇的能力之後，我就知道陳烈一直追求的長生不老已經有眉目了，可惜這個老頑固根本就不聽我的，以他的思維，根本無法理解肉體才是阻礙長生的根本原因，連肉體都捨不得拋棄，又怎麼可能獲得真生的永生？」
……
我心裏暗罵了一聲，因為她這話現在聽起來極其像某種歪門邪道散步的詭論，除了蠱惑人心的作用外，實在沒有其他用途了。
「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不同意我的觀點。」歐陽菁菁冷笑了一聲：「不過我也沒指望你會同意，但讓我意外的是，月靈居然也和我對着干，如果說你只是讓我稍稍遺憾的話，那月靈就是徹頭徹尾的讓我失望！」
「所以……她那些失憶的原因……是你造成的？」我試探著問道。
歐陽菁菁果然點了點頭：「你不是已經看過她的日記了嗎？她根本就是陳烈派到你們之中的卧底，當然也是我的卧底，不過她一直在自作聰明，以為我們不知道她的小把戲。」
「那麼你所謂的長生，就是這樣的形式？只有情感和記憶被以靈能的形式保留下來？」
「沒錯。」
「好！就算你是對的！那我問你！你既然已經達成了目的，為什麼還要殘害其他的人？」
「因為……因為他們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我要復仇！」
……
我渾身打了個激靈，並不是被她這話的本意嚇到，而是讓她的語氣轉換驚到了。
剛才歐陽菁菁的語氣還是個城府極深的成年人呢，但轉瞬間就變成了個不懂事、且暴躁易怒的小孩子音調！
這還不算完，接下來歐陽菁菁的語氣竟然又開始在這兩者形態之間快速轉換了起來，一會兒給我講道理，一會兒又開始大罵那些曾經折磨過芊芊的藍鳥公司成員，她甚至……還罵了魏冬梅的名字。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這豈不是自己罵自己了？
看樣子這魏冬梅和芊芊的所謂「結合」並不完美，他們彼此之間還是存在一個相互的獨立面的。
我本來還想問問魏冬梅她到底是怎麼做到「魂體雙分」的，現在看來也免了，我根本不想知道這種近似於邪術的方法。
歐陽菁菁現在的狀態完全就是個精神分裂症患者，和島上的月靈有的一拼，我趁着她自己錯亂的時候，急忙用盡全力再次伸手朝口袋上拽了過去。
但是緊接着就又是一股無形的能量從我體內傳來，將我的右臂硬生生止住了。
「你太天真了。」魏冬梅特有的語調直接從我腦子裏冒了出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見過自己對付自己的嗎？」
我直接破口大罵起來，但我的手卻依舊使不上半點勁頭。
就在這時，我突然餘光瞥到從窗外閃進來一道黑影，這黑影是如此的熟悉！
……
是……
哨兵！
「呼……汪！」
哨兵如同閃電般從我身前穿過，等它的身形在我面前落定的時候，我只看到它嘴巴里竟然叼著那黑盒子呢！
同時我身上麻痹失控的感覺也全然消失一空。
在下一刻，月靈竟然也跟着從窗外跳了進來，而且這次可不是清明夢裏的幻象月靈，這是真實的月靈！
她還是穿着那一身白衣，像美少女戰士一樣靈動而至，落在了我身邊，和歐陽菁菁互相對視着。
「月靈？」歐陽菁菁驚叫了一聲，語調中同時包含了魏冬梅和芊芊的音色。
月靈沒有理會她二人，而是扭頭朝我看來。
我還沉浸在巨大的驚喜之中，因為月靈的出現，簡直就是給我打了一針強心劑！
「就憑這個畜生！也想對付我？」歐陽菁菁指著哨兵厲聲說道。
現在的哨兵又有些地獄神犬的風采了，它好像是在來時的路上順路殺了些活物，渾身都是血跡，嘴巴上甚至還掛着碎肉。
「呵呵。」月靈冷笑了一聲：「你自己看看它腳底下是什麼東西。」
沒錯……哨兵的腳下……正是那個黑盒子。
「月靈！這哨兵……這哨兵怎麼會沒有受到靈能的影響？」
月靈再度回頭沖我笑了笑說道：「你難道就不奇怪它在島上的時候是怎麼死而復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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