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9章 故人

再次恢復成人類模樣的花無憂，模樣有些尷尬。

他是沒穿衣服的。

對，他身上連一塊巴掌大小的遮羞布都沒有。

長長的頭髮，隨風飄動，皮膚白的與劉童有的一拼。就是身無片縷的樣子很不雅。

不過，花無憂似乎沒有半點不好意思，他對面凌空站立的那個白衣女子，似乎也沒半點不好意思。

花無憂凌空與那蒙面女子凌空相對着，注視着。

然後他緩緩的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淡淡的道：「天雷轟的出現，段小環的氣息，已經足夠令我感到意外，沒想到還有意外發生。我以為人間除了玄嬰之外，沒人是我的對手，看來人間真是卧虎藏龍，姑娘的道行幾乎已經進入了須彌之境，如果我沒感覺錯的話，你和我一樣，都不是人類吧。」

蒙面女子目光溫柔似水，輕輕的道：「花公子一身修為之高，實在乃是小女子生平僅見，小女子偷襲在先，公子卻只是嘴角溢出了幾滴鮮血，佩服，佩服。」

花無憂嘴角一勾，道：「你如果是妖小思，剛才那一擊足以殺死我十次，你如果是妖小狸，那一擊也足以要了我的大半條性命。可惜啊，你並不是她們。不過你身上氣息看來，你和她們應該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吧？我在天界曾經見過兩個奇女子，一個是玄嬰，另外一個是九尾天狐妖小夫，你身上的氣息與妖小夫十分相近，你是她的姐妹，還是她的母親？」

蒙面女子道：「小夫是我的女兒。」

花無憂笑了笑，一幅果然不出我之所料的樣子。

他道：「原來小魚姑娘啊。上次在長白山，聽小白等姑娘說你早已經過世，我還惋惜了一陣子呢，沒想到小魚姑娘還在人世。」

蒙面女子也笑了，媚眼桃花，很是勾人。

她道：「哦，花公子竟然還記得我？」

花無憂淡淡的道：「就算死，我也不會忘記你的，說起來我還得謝謝小魚姑娘呢，當年若不是你們白狐四姐妹聯手重創與我，我也不會在短短的時間內參悟天道之法，步入須彌之境。多年不見，姑娘的修為可是越來越高了，真是可喜可賀啊。」

妖小魚道：「多年不見，花公子真是越來越沒臉沒皮了，赤著個身子面對小女子，倒也不害臊。」

花無憂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又看了看妖小魚，笑道：「三界萬物，芸芸眾生，誰來到世間不是如此呢？天道本虛無，難道姑娘不明白？」

妖小魚搖頭，道：「生帶不來一針一線，死也帶不走一塵一埃，可是你既然選擇為人，就有七情六慾，有禮義廉恥，有倫理綱常，否則你在人類眼中，永遠都是不人不妖的怪物。」

花無憂愣了一會兒，笑道：「小魚姑娘說的極是。」

說完，手指尖動了動，儲物戒忽然散發出淡淡的白光，一套嶄新的絲綢衣裳出現在白光之中，他伸手拿起，展開，然後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穿衣的動作很慢，也很柔和，似乎從沒有將面前的妖小魚與身後追逐而來的玉機子等人放在心上。

穿好衣裳后，他道：「小魚姑娘，現在如何？」

妖小魚道：「美。」

花無憂道：「用美來形容一個男子，只怕顯得陽剛之氣不足吧。就像是用「壯」來形容一個女子。這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吧。」

妖小魚道：「人間有一個詞語，叫做美男子，你應該聽過吧，這是一個褒義詞，我是在誇你。壯女子可不是夸人的。」

花無憂哈哈大笑，輕輕撫掌道：「妙哉！妙哉！小魚姑娘，你現身是來殺我的嗎？」

妖小魚道：「我若想殺你，你剛才已經死了。」

花無憂道：「這麼自信？十二尾天狐想殺我，難度很大啊。多年不見，小魚姑娘不僅修為增加不少，這口氣也增加不少啊。」

妖小魚從懷裏拽出了那隻大眼小獸，道：「我從不說大話，我若想殺你，隨時都可以。」

花無憂的目光凝視着那隻大眼小獸，然後眉頭就皺了起來。

因為他的精神力竟然無法穿透看破那個大眼小獸到底是什麼，精神一觸及大眼小獸，就像是觸及到了無邊的旋渦。

他道：「好詭異的精神力。這是？」

妖小魚道：「你的精神力在它的面前，不堪一擊，你應該已經猜到它是誰了吧？」

花無憂的臉色一沉，沙啞的道：「夢魘？」

在此之前，沒人見過夢魘獸長什麼模樣，就算見了，也被夢魘獸以強大的精神抹去了那段記憶。

所以連花無憂這等高人，都不知道夢魘獸真身如何。

此刻聽妖小魚說，自己的精神力在對方面前不堪一擊。

連邪神、地藏王都不敢在他的面前說這麼大的話。

只有一個可能，這無毛大眼小獸，就是遠古十大魔獸之首的夢魘。

想到夢魘獸，花無憂從裏到外就開始哆嗦。

這個宇宙中能令他感到恐懼的生物不多，他老爹蒼天算一個，神鳥火鳳算是一個，這夢魘獸也絕對算一個。

他緩緩的道：「小魚姑娘，這夢魘獸誰都沒見過，你隨便抓了一隻醜陋小獸就說是夢魘獸，你以為我會信？」

「花人妖！你說誰是醜陋小獸？我這暴脾氣……」

一道聲音，毫無徵兆的在花無憂的靈魂深處響起。

花無憂的臉色大變，他立刻知道這是夢魘獸通過強大的精神力，直接穿透了自己的靈魂之海，與自己的靈魂交流。

看到花無憂劇烈變化的表情，妖小魚道：「你還懷疑嗎？」

花無憂咬牙切齒，道：「好本事，三界之中只有女媧娘娘曾收服過夢魘獸，沒想到你竟然也收服了它！夢魘獸的精神力三界第一，這一點連上蒼之主都無法相比，我此刻身在夢魘獸的精神領域裏，自知難以抵擋，但我也不會束手待斃，你們兩個殺我，也沒那麼容易。」

妖小魚道：「我剛才說了，我想殺你，你早已經死了。你還活着，說明我不想殺你。」

花無憂道：「為什麼？」

妖小魚道：「因為你是邪神的朋友。」

花無憂表情又是一變，但隨即又笑了，笑的愉快，也很放肆，就像是一個妖精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