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2章 全力以赴

「但是現在，嘶嘶，你就給我去死吧，嘶嘶嘶！」

怪物竟然說出了流利的妖族語言。

「嘶嘶嘶，死吧，去死嘶嘶嘶吧！」

好吧，也許並沒有那麼流利。

布萊曼聽懂了怪物所說的話，心中卻是對這個怪物的身份驚疑不定，這肯定是某種智慧生物，否則也不可能說出這般有邏輯性和強烈情緒的話來。

張小天自不會去糾結這怪物的身份問題，反正再怎麼絞盡腦汁他也弄不明白，對這種沒有結果的事情，他向來是能放就放，絲毫沒有挂念。

典型的功利主義者。

現在的他完全沉浸在這怪物使出的劍法之中。

這……他似乎看到了「開天闢地」，看到了「陰陽分割」，看到了「生死流轉」，這一劍在本質上同「秩序」與「北斗劍訣」相同，都幾近於道！

喬南·奧巴里的面色也變了，這怪物竟然更強了，此刻顯示出來的實力竟比之前還要強大！

踏馬的，我到底遇到了什麼東西？

怨念叢生！

鬱悶的心情並不能影響喬南·奧巴里的出手，反倒是刺激的他戰意更濃了。

「啪！」

雙掌合併在一起，高高豎起，轟然斬落。

黑色裂縫蔓延，毀滅之意澎湃！

你要破滅，那就一起破滅吧！

喬南·奧巴里的腦海中瘋狂大叫。

可念頭剛起，他就見對面的尾針其勢轉柔，陽極陰生，兩儀交變，四象衍化，竟然在它和自己周圍短暫的自開一界，破滅的一界。

而怪物則是其中唯一的生機，也是生死之意流轉維持的節點，光有破滅可無法「持久」，而這持久也不過是三息！

可三息足夠了，「破滅」的世界意志中，喬南·奧巴里的身體已經開始有「和光同塵」的趨勢，開始往崩潰的方向發展。

而充滿生機的怪物站在那裏，讓他於大破滅中鶴立雞群，昂然存活！

張小天看得目瞪口呆。

一劍便是一界，這與自己的劍之世界竟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對方的，姑且稱之為「破滅之界」的世界完善程度，可比自家的「劍之世界」強了不止一籌。

當然了，這破滅之界的世界規則，卻是比劍之世界簡單許多。

但張小天卻不敢因此小看對方，這種獨體擁有的「完善世界」，只有接近了世界規則的宗師才能擁有，這……怪物難道曾經是個宗師強者？

張小天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喬南·奧巴里自身的攻擊完全融入了這破滅空間中，說不清是被吞噬還是融合，反正他自己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攻擊所在。

他的身體開始崩塌，好在有強大的血氣補充，受損的部分很快就被血氣彌補修復。

可是……喬南·奧巴里的血氣又能夠支撐多久呢？

自然是撐不了多久的，所以喬南·奧巴里主動出擊了，他的神情變得肅穆，有凝重而沒有畏懼，沒有害怕。

這一招是他壓箱底的絕活，輕易不會動用，因為此招一出，他的壽元立減十年，就算以後用各種靈丹妙藥大補，這麼多壽元也很難補回來，除非進階宗師。

不過此刻也顧不上了，用此招是減十年壽元，不用就是立刻就死，該怎麼選，他毫無猶豫！

只見喬南·奧巴里奮力運起血氣，阻擋破滅之意的侵蝕，同時右手一旋，不知斬向了哪裏，不在前，不在後，不在左，不在右，也不在上，不在下！

總之，便是張小天也完全看不出這一劍的走向，耳邊傳來布萊曼震驚的聲音，「這個奧巴里怎會這麼強？明明名頭在青年一輩中也不出眾啊？」

因為有些人（妖）並不喜歡出名啊，張小天暗自道，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喬南·奧巴里的劍（掌）路軌跡，生怕錯過一點細節。

「過去種種，煙消雲散！」

喬南·奧巴里口中發出一聲類似詠嘆調的聲音，虛空似乎澄清了許多，面色中透出幾分灑脫，一柄虛無般朦朧的黑色長劍重現於他的手中，隨着手掌的動作斬去。

這一劍，越往後越讓旁觀的張小天覺得渾渾噩噩，毫無頭緒，不像之前的劍法，即使參悟不出，得不到皮毛，但至少能看出劍勢的整體走向與最後的效果。

而直面這一劍的怪物，面上也露出了極為凝重的神色，他感覺對方這一劍與自己的破滅世界格格不入，但卻如既無法同化也無法排斥，只能被動接受一般。

怪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發出一道極為悠長的「嘶——」聲，身體陡然變大，在這方破滅世界中頂天立地，右臂橫舉身前，以一種霸道到極點的姿態一字一句吐出：「嘶嘶嘶嘶，滅魂一斬！」

轟！轟隆！轟隆隆！

怪物第一次用盡了全力。

一條波光粼粼的虛幻般的劍氣長河由指尖凸顯，不見來處，不知去向，雖未染上紅塵、積滿滄桑，卻給人一種亘古不變，歲月流逝的感覺，彷彿靜靜旁觀著紅塵俗世的「長者」。

此招一處，破滅世界各處，到處飛出一道道類似的劍氣噴薄而出，它們或白或青，或剛或柔，或肅殺或熾烈，鋪天蓋地斬向喬南·奧巴里。

最為重要的是，這些劍氣並非全都直來直往，有的盤旋，有的彎繞，從上而來，從后而來，似乎將喬南·奧巴里巨大的身軀完全包裹於內！

同時包裹進去的還有喬南·奧巴里的劍訣！

我不是把握不住你的劍勢么？那我乾脆就不把握，我將所有的可能所有的方位盡數照顧到，看你的這一劍往哪兒跑！

這就是怪物心底的盤算。

不得不說，很有效果。

喬南·奧巴里的面色大變，只感覺四面八方上下左右，有無數個怪物從各個角落各個方向同時向自己揮出了一劍，劍勢如雨，密密麻麻，像是由四面八方、上下左右、過去現在而來的暴雨！

躲不了！

他心底里飛快的做出了判斷。

轟隆！

一聲炸響，無數道劍氣，無數道光芒交匯，封死了所有躲避的可能，一切隨之消失！

而在旁觀的張小天幾人眼中，儘是絢爛的光芒，再不見任何事物，耳畔只有劍氣呼嘯，彷彿整個世界都被這一劍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