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五章——讀心者（舊日陳緣篇II開啟）

五年前，參與了格里高利的講座的一個月之後。

「咖啡來了，」少年很乖巧地將泡好的咖啡遞給了格里高利，這樣問候着。「按照您的要求調製的，也已經冷卻到合適的溫度了。」

「嗯，」格里高利很隨意地接過咖啡，很隨意地抿了一口咖啡。「你總算泡了點不錯的咖啡出來，算是學會了。」

「是啊，別的沒怎麼學會，但泡咖啡倒是學到了不少……」噘著嘴，千羽連一句抱怨的話都沒有說完就被格里高利打斷了。

「行了，你明明都學會了很多東西了，至少自己開診所的能力已經有了：可以藉助醫療儀器診斷感冒發燒腸胃炎還有各種其他初級疾病，可以開合適的初級藥物，遇到不會的病也知道不可以逞能，而是可以轉交給大醫院。合格的診所醫生需要做的就是這些了，學的更多的話反而可能瞎逞能。」格里高利哼了一聲，這樣說着。

就在他們說到這裏的時候，格里高利面前的座機突然響了起來——打來電話的人是和少年一起在這裏擔任格里高利的周末實習助手的少女，而她那邊響起的爭鬥聲讓格里高利皺起了眉頭。

「我不太清楚之前發生了什麼，」少女這樣說着，嘆了一口氣。「但很明顯，病人通過一句話，讓老闆您的三個助手打起來了。」

格里高利的臉色變得很怪異。

……

三分鐘前，撥打電話的心理測驗間，兩男一女三名在醫學院讀書的實習生坐在穿着考究，臉上卻又帶着頗為茫然的表情的中年男子面前。

「因為不清楚是什麼導致了你的反應，所以我們需要對你進行檢查。」其中一名男助手這樣說着，將一本練習冊拿了起來，並且翻找著題目。「29*17等於？」

「哦，看起來他沒有發現我今天和他的女朋友接吻的事情，這真是太棒了。」中年男子沒有回答男助手的問題，反而說出了這樣不明所以的話。

「？」另外兩名坐在一起的男生和女生的臉色立刻都顯得有些古怪，而拿着練習冊的男助手翻冊子的手也停住了。

「你……說什麼？」他這樣皺着眉頭，諮詢著接受提問的中年男性。

「那可真是一塊，香甜無比的蛋糕呢，尤其是兩個人用同一根塑料叉子分吃上面的奶油的時候，真是再好不過了——而且就在她男朋友即將到來的時候做這樣鋌而走險的刺激事情，真是永遠令人血脈僨張。」

女助手的臉色已然僵硬，而她身旁，和她帶着相同款式手鏈的男情侶助手的臉色更是鐵青。

「你在瞎說些什麼？」拿着練習冊的男助手的臉色已經完全變了，這樣低聲呵斥着。

「難道我說的有錯嗎？」中年男子似乎並沒有被這樣的威脅嚇到。「既然她都心甘情願地戴上了我喜歡的色系的耳環，那我又有什麼理由不應該成為她的男朋友呢？那傢伙哪裏比我強了？」

「耳環？」情侶男下意識地看向了自己的女友，隨後立刻發現了異常。「這個款式……羽光，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喜歡戴耳環的女生，對吧？而且還是喜歡戴黑色耳環的女生……」

「我之前就隱隱約約猜到可能有問題，但沒想到居然是真的！」中年男子又一次開口了，但這一次他所說的話卻和用第三者男的口吻評論女助手的話題無關，反而更像是在模仿情侶男。「沒想到我這麼信任你，你卻給我戴綠帽子做回報，啊？」

打開了房門，準備催促他們儘快將報告遞交上去的灰原哀有些驚訝地看着這一幕。「呃，請問相關報告什麼時候能……」

「我去你的！」就在她眼前，伴隨着情侶男的一聲怒吼，兩個男性間的鬥毆開始了。

……

幾分鐘后。

「被發現的不冤枉，」格里高利用指甲在第三者男的嘴唇上颳了一下，在引起對方因疼痛而發出的不滿聲的同時，這樣訓斥道。「連口紅印子都沒有擦乾淨，白人家看出來能怪誰？」

「他……好像真的能讀心，」在被和自己男友決裂了的女生在傷口上塗着藥水的同時，第三者這樣抱怨著。「真的，我當時真的就在想那些，然後他就這樣講出來了，一點也不差！」

「讀心術是不存在的，最多就只是用冷讀和推理判斷了你的想法罷了——只要不是特別細緻的內容，那麼這並不是無法做到的。就像他看到你的口紅印，分辨出和那個女生是同一個色號，所以就推斷出你們之間的關係不單純。」

「那蛋糕呢？」情侶女不解道。「這是他怎麼推斷出來的？」

「你的領口的蛋糕，」少女突然這樣回答道。「還有大哥哥的白色襯衣上——大概是因為都是白色底色，掩蓋了蛋糕的顏色的關係，所以你們也沒有意識到要清潔。總而言之，還是只靠觀察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算了，先別考慮這些事情了……」格里高利突然打斷了推斷。「現在……考慮到你們三個估計這次之後至少要辭職一個，而且暫時都沒辦法收拾好心態，所以……小古野（少女的姓氏），千葉（少年的名字），你去給病人做更進一步的相關測試。」

「我們？」小古野詩生愕然。「怎……可是我們還沒有接受過相關訓練……」

「這東西不需要什麼訓練，你只需要按照練習冊上面的說明，根據每一部分提供的例題對他進行測試就好了。」格里高利擺了擺手，示意少女不要擔心。「而且最關鍵的是，你們沒有什麼軟肋可以被對方看出來——對於坦坦蕩蕩的人來說，讀心讀出什麼來都不需要擔心，沒錯吧？」

「……」小古野詩生輕輕咬住了嘴唇，似乎有些遲疑。

「那個，之前拿去化驗的結果好像還沒有取回來，要不然我負責跑這個腿好了？」大友千葉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這樣建議着什麼。

「……」格里高利看了一眼兩人，隨後點了點頭。「也行……」

「如果你們真的不想和對方一起去見那個讀心怪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