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詢問
千羽決定脫離隊伍，獨自行動了——因為他有自己的想法，而這個想法顯然和其他人根本不同步。
嗯，雖然說是獨自行動，但此時看來這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至於理由……
「你要去檢查值班名冊？」走在千羽身旁，灰原哀好奇道。「你是……認為病毒是昨天被運上飛艇的，所以懷疑工作人員裏面有內鬼？」
「是的，」千羽點頭。「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了，否則數量多到足夠讓一個人能夠疏漏掉一整袋冰毒的數量的毒品幾乎是不可能在完全保密的情況下運上來的。」
「有什麼更細化的目標嗎？」灰原哀問道。「如果咱們前幾天看到的程序沒錯的話，整個檢查過程應該是有很多人同時經手的吧？如果說他們都沒有發現冰毒的話，那豈不是意味着內鬼有很多人？」
「不至於，」千羽搖頭。「那袋冰毒除了味道之外，本身和一般的冰糖還是蠻像的。如果是一般的對食物不熟悉的人的話，恐怕根本意識不到這當中的區別。哪怕是把冰毒密封住味道之後放在他們面前，很多人也根本辨識不出來的——別這麼看着我，你是專家，所以你才能辨認出來，一般人那種菜鳥是根本區分不出來的。」
「或許吧，」灰原哀聳了聳肩。「那麼，你到時候又要怎麼區分那些物資的眾多經手人中哪個是內鬼呢？」
「我不知道，」千羽毫不猶豫地繼續搖頭。「所以到時候看看名冊裏面的那些名字再說吧。如果就只憑現在有的這些信息的話，是不足以得到足夠的情報的。」
「那樣的話就能得到足夠的情報了嗎？」
「不一定，但如果帶着情報再去貨物的裝載口那邊仔細核對一下具體流程的情況的話，大概會有更大的概率推斷出我們需要的情報。
……
貨物裝載口。
「應該就是這裏了，」和灰原哀一起來到將貨物送入儲存艙的裝載口，千羽看着這裏相當繁雜的機器群，撇了撇嘴。「嗯，我承認這是相當有技術含量的安檢體系——當然了，這也意味着這些體系當中絕對是出了內鬼，否則冰毒就算會飛也不可能安然通過檢查。」
這樣說着，兩人從傳送帶的最開始部分，也就是貨物被送入安檢體系的位置開始檢查。
「如果他們那邊給的措施沒有錯的話，檢查冰糖的時候並不是所有的機器都會被打開，」千羽和灰原哀分別站在傳送帶的兩邊，一起將一隻手放在傳送帶上，一邊走着一邊將讓指尖在傳送帶上輕輕劃過，發出有韻律的摩擦聲。「也就是說，會打開的機器一共有也沒幾個，其中有能力檢查冰糖袋子裏面裝的是冰毒而非冰糖的機器有……」
「最開始的這個安檢儀，」灰原哀看向了他們面前的安檢儀。「還有……」
「後面就沒了，」千羽掃了一眼之後說道。「後面的程序就只有一個檢驗密封性的漂浮槽和一個脈衝殺菌機了，這兩個都不具備檢查內容物的能力。」
「誰負責的安檢儀？」灰原哀立刻反應了過來。
「工作人員啊，」千羽聳肩。「無論如何，去找找那個工作人員總是沒錯的。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在此之前需要找一下次郎吉叔叔來獲取必要的授權，否則可能會有麻煩。」
……
「鈴木顧問？」女員工看着手裏的手令，愕然了片刻。「你們……怎麼會有鈴木顧問的手令？」
「當然因為鈴木顧問許可我們來向你詢問問題的，」千羽攤手。「那麼，我們可以開始詢問了嗎，川崎小姐？」
「你們想要問什麼？」川崎小姐嘆了一口氣，問道。「說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昨天晚上飛艇執行貨物裝載任務的時候，您在哪裏？」千羽問道。
「我在控制安檢機，」川崎微微皺眉。「你們都已經這麼興師動眾地來找我了，難道還連這個都沒有調查嗎？」
「那麼，你有檢查到什麼異常的現象嗎？」千羽又問道。「比如說安檢儀發現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之類的。」
「奇怪的東西？」川崎的表情似乎表明她什麼也不知道。「什麼樣的奇怪的東西？如果是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通過安檢的話，我不知情，但至少警報完全沒有響過。」
「？」千羽皺眉。「什麼警報都沒有過？」
「你問的是怎麼樣的奇怪的東西？」川崎小姐反問道。「能不能至少給我一個範圍？你這樣直接問的話我一點頭緒也沒有。」
「各種方面的都可以，」千羽說到一半之後停頓了一下，然後打開了輔助單元的對比系統和錄像系統。「我舉例子，您想想看吧。」
「好的。」
「有沒有看到什麼刀具或者槍支之類的危險物品通過安檢？」千羽進行了第一次發問。
「沒有。」
「安檢儀中途是否因為某些原因而關閉過，產生了潛在的可能導致有些貨物沒有經過安檢儀就被帶上了飛艇的情況？」千羽繼續問道。
「我想……應該沒有。」
「那麼，你有沒有把什麼東西自己帶過安檢儀，或者默許了什麼貨物沒有通過安檢儀的情況？」千羽似乎對於剛才川崎回答的句式不太滿意。「回答我以最乾脆的肯定或者否定詞，不需要別的部分。」
「沒有。」
「好的，」千羽點了點頭。「那麼，您昨天有檢查帶上飛艇的冰糖嗎？」
「有。」
「您昨天晚上有把那些冰糖都進行檢查嗎？」千羽繼續問道。「應該沒有遺漏掉任何一袋冰糖，對吧？」
「對。」
「您有發現昨天您進行了安檢的那些冰糖其實都是冰毒嗎？」千羽仍然帶着之前那樣淡然的語氣，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啊？」川崎似乎完全忘記了之前對她要求的只能進行最簡單的肯定或者否定回答的要求，失聲道。「冰毒？」
「……」千羽微微皺眉——當然了，並不是因為川崎的回答方式出乎他的意料，而是因為根據輔助單元的錄像進行的分析，川崎現在的驚訝是貨真價實的驚訝，絕不是什麼裝出來的東西。
「開玩笑的，」千羽立刻搖了搖頭。「我只是想問你，你能否確定沒有人偷偷把什麼東西帶上船了而已。」
「不能。」被嚇了一跳的川崎停頓了片刻之後才回答道，語氣和之前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