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星空之下
「是嗎？」灰原哀在愣了片刻之後疑惑道。「可我好像確實找到了北斗七星啊！還有勺子呢？」
「你看到的勺子……」千羽立刻想到了什麼。「你告訴我，你看到的勺子的勺柄向哪邊？」
「向我們的上方。」灰原哀在發現自己並不能確定東南西北之後，這樣回答。
「北方嗎？」千羽的眼中充滿了瞭然。「你看到的勺子不是北斗七星，很有可能是小熊座啊=，=」
「小熊座？」灰原哀微微有些好奇。「那是什麼？」
「顧名思義，小熊星座啊，」千羽回答。「跟北斗七星的樣子差不多，但指向相反。小熊星座的尾巴上的那顆亮星就是北極星。」
說到這裏，千羽的眼中多少有些驚訝——相比於北斗七星和北極星來說，小熊星座剩下的六顆星的星等普遍在4以上（越高越暗，一般來講6等或者更高就別指望看見了），這樣的星星雖然理論上能看見，但因為光污染的緣故，所以平日基本上很難看見。
除了眼睛好這個必要的條件之外，還必須要老天給面子才行。
「這裏的星空真的很漂亮，」千羽感嘆。「真的，很漂亮。」
這是純凈而不空洞，璀璨而不紛亂的華美星空。
「我以前讀過一些著作，」灰原哀這樣說着。「裏面把星空都形容的很漂亮，不過我當時沒有信。因為我當時看了一張星圖，然後立刻就被繁雜的星座分佈勸退了。」
「那現在呢？」千羽問道。
「真的很漂亮，」灰原哀認真道。「真的，星空真的好漂亮，比書上畫的漂亮很多。」
「是啊，」千羽點頭。「相比於雙眼所能感受到的，紙張能承載的東西太蒼白了。不過除此之外……」
千羽轉過頭，看着灰原哀。「你才是最重要的——因為有你和我一起看星空，星空才會如此美麗。」
「你什麼時候——開始說這麼肉麻的話了？」灰原哀愕然片刻之後，失笑道。「真的，總感覺和你平常給人的那種印象不太一樣。」
「肉麻嗎？」千羽微微錯愕，隨後才發現這似乎確實和平常自己的說話方式不太一樣。「或許吧……但這確實是我現在想說的。如果這句話真的很肉麻，那就肉麻吧，我不在乎，我就想說這些話，無論它肉麻不肉麻。」
「你……」灰原哀笑着搖了搖頭。「好吧，其實雖然肉麻，但也不是很糟糕就是了。」
「以前還從來沒有機會和你像這樣在一起看星星，」千羽繼續感嘆著。「以前晚上都是在自己的屋子裏干自己的事情，根本沒有溝通的機會啊。」
「嗯，」灰原哀似乎是在回憶着什麼。「是啊，我晚上就是在看文獻，從來都是把自己關在屋子裏。」
「那以後多出去玩玩嗎？」千羽柔聲問道。「無論去哪裏，我都陪你去。」
「哪怕帶你去逛街嗎？」灰原哀同樣轉過頭，看向千羽。
「沒關係，」千羽猶豫了片刻之後，表示了肯定。「反正如果沒有我的話，你買好的衣服什麼的也不太容易帶回來，所以還是陪你去好了。」
「我總覺得我看到了有些微妙的隱藏態度，」灰原哀看着千羽。「這種事情太為難你了，所以我盡量不叫你一起去。」
「去的時候叫上我就好了——」千羽說到一半，卻被打斷了。
「沒必要，」灰原哀突然抬起了手，然後同樣微笑着點了點千羽的胸口。「需要和我一起去的時候再去就好了，不需要的時候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這裏。」
「很多時候都是有意義的啊，」千羽同樣身處一隻手，用最敏感的食指指肚輕輕撫摸著灰原哀的手指。「如果是去大型商場的話，我去買日用品什麼的，然後去接你不就好了。」
「那麼，如果是去大型商場的話，就拜託了？」灰原哀將手縮了回來，但臉上卻滿是幸福的笑容。
「沒有問題——」千羽說到這裏的時候，突然露出了有些微妙的表情，然後另一隻手閃電般地在脖子的位置劃過。
「怎麼了？」灰原哀奇怪道。
「有什麼東西飛到我脖子上了，好像是一隻蚊子，」千羽帶着相當困擾的表情。「要不然我們先下去？如果聊天的話沒必要呆在這裏，而且似乎咱們之前去的那個天空展廳也能通過正上方的玻璃幕牆看到星空——繼續呆在這裏似乎有喂蚊子的嫌疑啊……」
「沒有問題。」灰原哀坐起身，點了點頭。「你不說的話，我還沒有意識到呢。那樣的話恐怕明天身上就會多一大堆包了。」
「那接下來去哪裏？」千羽同樣跟着灰原哀一起站起身，向艙門的方向走去。
「你有帶飲品嗎？」灰原哀問道。「我想喝點什麼。」
「如果說是酒的話，我沒帶，」千羽攤手。「你怎麼突然想喝酒了？」
在家裏的時候，灰原哀經常會喝一點千羽收藏在冰箱裏面的葡萄酒或者果酒。但她喝的頻率相當有節制，而且喝的量也很少。
「只是覺得現在這個狀況，一起喝一點應該不錯。」灰原哀搖頭。「沒有的話就算了……」
「我沒帶，不代表沒有，」千羽突然想起了什麼。「我記得沒錯的話，艙室的冰箱裏好像有小瓶葡萄酒，喝那個怎麼樣？我記得牌子不錯。」
「葡萄酒的話可以啊，」灰原哀點了點頭。「但你確認被發現之後不會被說嗎？畢竟小孩子喝酒在他們看來肯定很奇怪。」
「那就去喝別的房間的咯←←」千羽聳肩。「那些沒人的房間的酒就算喝掉了也沒有人知道是我們乾的。」
「很壞的主意，但我喜歡~」灰原哀用手輕輕掩住嘴唇，淡淡地笑着。
「沒辦法啊，誰叫我們不能正大光明地喝酒呢……」千羽將艙門重新掀開，然後自己先爬了下去。「下來吧。」
「我還沒有笨拙到會摔下去的程度啦！」隨着灰原哀嬌嗔的話語，飛艇的艙門被再一次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