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晨間談
「如果按照這樣的順序繼續下去的話……」千羽突然想到了什麼。「七月十五日之前，紅色暹羅貓就會發起下一次行動？」
「是啊，」服部平次點頭。「而且警察本部到現在也不知道紅色暹羅貓做這些事情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他們的行為太詭異，也太反常了。」
「對了，」千羽突然哪想到了什麼。「既然是紅色暹羅貓，那些已經被抓住的頭頭們有沒有什麼主意？」
「最開始的時候我們就專門派人去和警視廳接洽，拜訪那些舊頭目了——但他們都表示不知情。」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千羽的嘴角抽了抽。「如果按照這個推論，我們豈不是很危險？」
就在十多天之前，他們剛剛在松本市經歷過一次危險的生化襲擊，他們絕不想再碰上第二次。
「是啊，」服部平次嘆氣。「兩個星期以前才有過一起沒有具體源頭的生化襲擊，現在搞不好又要面臨另外一起……這可真是……」
千羽也很糾結，因為本來他們來這邊就是打算呆很長一段時間——在7月14號遊覽完整個大阪之後，他們會在7月15日前往本地的一家鈴木家的天文台進行天文觀測。
但如果是這種情況的話，就必須好好考慮一下是否有離開這裏的必要，哪怕去別的地方觀測也可以。
……
必要的交流達成之後，顯然還是心事重重的服部平次很快就和他們告辭，離開了這裏。
服部平次離開之後，千羽顧慮重重的眼神立刻就被阿笠博士捕捉到了。
「怎麼樣了？」
「反正現在可以確定的是，紅色暹羅貓肯定不是一個大規模的無差別攻擊組織，」千羽思索了片刻之後說道。「否則的話直接散播病毒就是了，根本不需要向公眾提起這件事——這本身會影響病毒襲擊的突然性。」
「所以說，他們會有目的地使用這些病毒？」阿笠博士立刻明白了千羽的想法。
「嗯，」千羽點頭。「所以我們先把這裏的環境稍微處理一下，然後就暫且先等待到明天吧，等明天早上八點的新聞發佈會再說。」
在能確定病毒的詳細狀況之前，他們最應該做的就是隔絕和外界的聯繫，然後等待明天早上八點鐘的新聞發佈會。考慮到整件事情已經被記者捅了出來，再也不可能隱瞞，所以警察本部方面為了安撫民眾情緒，應該會提供一些關於病毒的有用信息。
然後再聯繫一下園子姐姐那邊，看看天文觀測要不要改地點什麼的。
帶着些許擔憂，千羽和大家一起對房間進行了一些簡易的封閉處理，然後在將千羽帶回來的壽司一齊享用了之後便熄燈休息了——現在已經過了十一點，對小孩來說已經是相當晚了。
……
第二天早上。
當灰原哀醒來的時候，千羽正站在窗帘和窗戶之間的空間，看着外面。從千羽站着的地方所撐開的窗帘泄露進來的陽光讓灰原哀能夠模模糊糊地看到鐘錶的指針——七點二十。
「你起來了？」灰原哀剛剛翻下床，就看見千羽躡手躡腳地從窗帘的邊緣鑽了回來，而房間也隨着窗帘重新貼合牆面而黯淡了下來。
「你在看什麼？」在黑暗中，灰原哀放棄了行動，坐在床邊問道。
「外面的人流還是那麼多，沒減少多少，看起來紅色暹羅貓的事情並沒有嚴重影響這座城市。」黑暗中，灰原哀什麼也看不見，但卻注意到千羽的聲音逐漸靠近，而她隨後更是感覺到她坐着的床沿的左邊有了微妙的下沉。「別太擔心，我們在這裏的話病毒應該不太會影響到我們。」
「我覺得恐怕我們當中最擔心這個的就是你自己，」灰原哀在黑暗中看向了千羽的方向。「該放鬆下來的也是你才對。
「我嗎？」千羽苦笑。「好吧，可能確實有點……和外面的那些人相比，我確實有些神經質了。」
「不過，昨天晚上我想了一下，從之前那個服部平次描述的特徵來看，這種病毒按照效率來說應該屬於最高級的BSL-4病毒，」灰原哀的聲音有些無奈。「他們……從哪裏搞到的這種東西？」
「搞不好是突變體，」千羽哼了一聲。「我倒很好奇他們今天會不會提及這種病毒是怎麼會出現在國立東京微生物研究中心的。」
「希望這個東西只是BSL-4級別的，」灰原哀嘆了一口氣。「如果只是BSL-4的話，多少會有些局限性，不至於引起大規模的混亂。但如果是更可怕的東西的話……希望他們找到的這種病毒只是普通的武器，不是毀滅世界的魔咒。」
「話說……」千羽遲疑了片刻之後，悄聲問道。「那些人有沒有找到魔鬼？」
「找到了，但魔鬼現在仍然還在籠子裏。」灰原哀立刻明白了千羽在問什麼。「在西伯利亞的凍土裏，我們找到了見證了三萬年歲月的魔鬼。我們知道他們是怎樣的，但卻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是這樣的——他們似乎和現在的後輩們用完全不同的方式構築自我……幸運的是，他們雖然似乎一直活着，但對人類卻沒有威脅——但沒有威脅的只是他們，並不是魔鬼這個群體。」
（灰原哀說的是西伯利亞闊口罐病毒，歷史上這種病毒在2000年被採集於西伯利亞永久凍土的晚更新世沉積層樣本中，在2014年被論文指出。這種病毒是目前已知的最大的病毒，長達1.5微米，而且大多數蛋白質都和現有的病毒體系中的病毒們不一樣。值得一提的是，這個大傢伙可以不需要像其他病毒一樣藉助宿主的細胞核的機能進行複製，而是可以自己在宿主的細胞質中獨立完成複製周期。不過令人慶幸的是，這種病毒目前只殺死過變形蟲，對現代人類似乎完全無害。）
「瘋狂的科學家——」千羽說到這裏突然停住了。
「不用顧忌，」灰原哀的嘴角微微勾起。「我本來就很樂意為了知識而瘋狂。」
就在這時，灰原哀的身後傳來了聲音。
「千羽，灰原，你們在聊什麼？」步美沒精打採的聲音響了起來。
「沒什麼，就是一些有關病原體的有趣知識罷了。」千羽看着因為黑暗而無法將目光聚焦到他身上的步美，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