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剎那永恆
當整個3D電影結束的時候，灰原哀笑眯眯地看着從座位上站起身的千羽。「現在，你害怕了嗎？」
「你個魔鬼……」千羽一隻手撐著座位上，喘息著。「真的，你是魔鬼……」
「嘛，彼此彼此啦，」灰原哀的笑容仍然是那麼燦爛。「你看，其實你比我還怕鬼，所以你完全沒有資本說我害怕什麼的~」
「哎……」千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主要是這個東西太猝不及防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之前為什麼不害怕，」灰原哀輕輕點了一下千羽的胸口。「我帶你來玩這個就是要讓你的這個寶貝幫不了你。」
「多大仇？」千羽無語。
「就是剛才在鬼屋的那些仇。」看着千羽吃癟的表情，灰原哀的表情更加愉悅了。「好了好了，咱們去找家咖啡店品嘗一下這邊的咖啡吧，我已經很久沒有喝過正宗的了。」
這樣說着，灰原哀示意千羽跟上她，隨後灰原哀便和千羽並肩向外面走去。
「沒有紅茶店嗎？」千羽問道。「雖然說你很久沒有喝到過純正咖啡這件事我可以理解，但我同樣也已經很久沒有喝過正宗的紅茶了啊……」
「這邊是美國村，口味太挑剔的話顯然你會抱憾而歸的。」灰原哀攤手。「但如果要求不是那麼苛刻的話，這邊也有不少紅茶。」
「F＆M的伯爵經典款（EarlGreyClassicTea），我也不知道我的要求算不算苛刻。」千羽聳肩。「據說其他廠家的伯爵味道也都還算不錯，而且作為伯爵茶本家的Twinings的味道要比F＆M的還好，但我沒嘗過。」（F＆M，英國的頂級紅茶品牌，1707年以來始終是在位的12位君主的食品專供商，深得皇家喜愛。）
「伯爵茶的話我也聽說過，我剛才看的那家店裏應該有，」灰原哀點頭。「畢竟我記得伯爵茶本身使用的茶葉應該是從遠東進口的茶葉，而美國的主要茶葉採購源也正是遠東。」（格雷伯爵茶的起源就是作為英國自產的對清朝一位華人向時任英國首相查爾斯格雷饋贈的茶葉的複製品，而當時負責仿製的正是Twinings，也就是川寧）
「嗯……」千羽撇了撇嘴。「希望美國紅茶的質量質量不會太次。」
「都是遠東茶葉弄出來的，就算傳統上可能有些差距，口感區別也肯定相當有限，實在不行你把輔助單元那極為挑剔的味覺模塊關掉不就是了。」
「沒用的……別的品鑒還有可能有點區別，但紅茶這種喝了兩年的東西你就算讓我吃完辣椒再去喝我也能喝出區別來的……」
「你的舌頭還真是個敏感到沒用的東西呢←←，割掉怎麼樣？」
「……」千羽挑了挑眉，表情相當玩味。
「怎麼了？」灰原哀注意到了千羽的表情，問道。
「割了舌頭怎麼接吻？」千羽歪了歪頭。「總覺得會有哪裏怪怪的。」
「噗嗤——」灰原哀被千羽逗得笑了出來。「你這個理由……」
「所以這條舌頭還得留着啊，」千羽攤手。「有用的。」
「我先提前聲明，我不會舌吻，所以有什麼奇怪的期待的話可以省省了。」灰原哀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真要舌吻的話去找那些前衛的女高中生啊，她們肯定能滿足你的需求。」
「舌吻也不給她們，」千羽立刻搖頭。「不過講道理，我現在感覺其實我還完全沒有……做好舌吻的準備……總感覺這個動作……太開放了？」
「同感，」灰原哀笑着點頭。「我不會是因為不是很能接受這個動作。別的或許還可以考慮一下，但這個——」
就在這時，灰原哀和千羽的目光對視了一下，兩個人都發現灰原哀剛才說的這句話有點微妙。
「你的這個考慮一下是指……」猶豫了片刻之後，千羽試探著問道。
「我沒有類似的計劃，」灰原哀的臉突然紅了起來連忙看了一眼周圍是否有人，隨後將目光轉向一邊小聲而又快速地回答道。「但……但如果要的話，我……我大概也不會反對就是了……」
這一句話就將所有的選擇權都交給了千羽。
甚至都不需要輔助單元的提醒，千羽就可以很明顯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他現在，應該怎麼做？
終結了這個思考的是一個突髮狀況——似乎是他們剛才聊天的時候沒有注意路況，所以他們好像走進了一個死胡同里，此時他們兩個人已經距離前方的牆壁只有幾米距離。
「這個……」千羽看着前面的牆壁，挑了挑眉毛。「我們好像走錯路了？」
「嗯……」灰原哀顯然也有些驚訝。「剛才沒注意路標什麼的，居然走到死胡同里了。」
當兩個人都沉默下來之後，突然感覺周圍似乎一片寂靜。周圍一個人也沒有，更不可能會有人來打擾他們。
千羽轉頭看向了身旁的灰原哀，而灰原哀似乎也彷彿預感到了什麼似的，回應着千羽的目光。
事實上，如果要千羽來評判的話，現在做這些可能稍微有點早——如果是星野楓那種隨性行動的或者是藤原那種花花公子性質的或許在遠遠沒有處到千羽和灰原哀這種狀況的情況下就已經準備甚至成功收網了，但千羽總覺得現在做這些還有點早……
不過，無論是不是真的早了，現在都必須得決定好該怎麼做了——千羽不知道如果現在選擇行動會怎麼樣，但如果現在不行動的話，他同樣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發生。霸王硬上弓是有風險的，但臨陣脫逃同樣是。
「我突然又開始緊張了怎麼辦？」千羽看着灰原哀，突然笑了出來。「不太敢做什麼……」
「真是個膽小鬼，」灰原哀愕然片刻之後也抿嘴輕笑。「不過正好，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千羽歪頭。「什麼問題？」
「你對未來的規劃是怎樣的？」灰原哀雙手抱胸，提問道。
「比如？」千羽感覺這個問題有些寬泛。
「交往和更深層次的關係並不一樣，所以我肯定需要確認一下。你不會拋下我，對吧？」灰原哀一反之前的平淡，很認真地問著這個問題。「無論因為什麼理由，你都不會拋棄我，對吧？」
「……」千羽的眉頭微微皺起，片刻之後又鬆開。「應該不會。」
「為什麼思考了這麼久？」灰原哀有些疑惑地問道。「在猶豫嗎？」
「算是在猶豫，」千羽笑着點了點頭。「畢竟回答這個問題的話需要考慮的東西有很多，所以我需要仔細想一想——我能得出的結論是，我想像不到能讓我拋棄你的理由。」
說到這裏，千羽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我是不是觸及到了扣分項？」千羽半開玩笑地問道。「我是不是應該在你問我之後不假思索地回答說『我永遠不會丟下你』？」
「我不知道對其他人來說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灰原哀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但我知道以你的性格而言，你現在做出的這個回答才是能讓人對你放心的回答。」
灰原哀突然將兩隻手搭在了千羽的肩膀上。
「我百分之一百地相信你，也願意將我的心都交給你，」灰原哀相當認真地看着千羽。「你不會讓我失望，對吧？」
「當然不會，」千羽的眼中的笑意早已轉化為了寵溺。「你是我最珍視的，沒有之一。」
說完，千羽摟住了灰原哀的脖子，然後輕輕將兩個人拉到了一起。在接觸的一瞬間，千羽和灰原哀都突然覺得自己的嘴唇上接觸到了一股暖流，而這股暖流似乎在瞬間就流遍了彼此的身體。
剎那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