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心齋橋的金魚

雖然已經是深夜，但心齋橋作為大阪的核心區，仍然燈火通明。

「看起來，這種地方還是晚上比較有趣啊。」灰原哀走在街上，看着從身旁穿梭著的人群，說道。

「肯定如此的，」和她並肩走着，千羽淡淡地笑着。「這裏的夜市相當著名，顯然不可能沒有一點能讓人印象深刻的特色。」

就在這個夜晚，千羽和灰原哀兩人在打了招呼之後，結伴重新回到心齋橋，進行之前因為坂田警官犯下的一系列罪行而被迫中斷的心齋橋旅行。

至於來的主要目標？灰原哀之前就看到這邊有一家kamo商店，所以想來購買一件比護隆佑的球衣。

「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千羽突然問道。「為什麼一定要是比護隆佑的球衣？」

「你還記得我們和大家一起去等等力競技場的時候嗎？」灰原哀反問道。「我記得沒錯的話，應該是川崎綠茵對……」

「我們一起去的那場？」千羽立刻反應了過來。「你是說對廣島三箭的那場天王山？」

「嗯，」灰原哀點頭。「我本來那場比賽不想跟你們一起去的，是你當時拿着的那本雜誌吸引了我。」

「你是說，後來你找我要走的那本雜誌？」千羽回憶了一下才意識到那是哪一本。「等一下，那本的主題好像就是比護隆佑從大阪櫻花轉會到大阪鋼巴吧？」

「是的，」灰原哀認可了千羽的回答。「我當時就已經對比護隆佑有一種特別的感覺了——就是覺得……或許背叛了老東家的他和我是同類吧？進行了堪稱瘋狂的背叛的同一種人。」

「所以你才會打算和我們一起去看球？」千羽挑眉。

「是啊，」灰原哀並沒有否認。「我會去看那場球很大程度是因為我對比護隆佑有些好奇，所以覺得去看看他從事的足球也無妨。」

「這還真是很有趣的理由，」千羽的嘴角微微勾起。「我曾經以為你以前看過什麼比賽所以才會感興趣。」

「你指望我在美國那種足球荒漠看球？」灰原哀反問。「我以前可根本沒有經歷過日本這邊的這種足球狂熱。」

這樣說着，兩人繼續走在街頭。

「話說，既然這樣的話，明天你要去萬博競技場嗎？」千羽問道。

「你是說大阪1970世界博覽會體育場，也就是OsakaExpo『70Stadium？」灰原哀問道。

「是啊，」千羽點頭。「如果你喜歡比護隆佑的話，去那邊的鋼巴主場逛一圈唄，反正如果要求的話應該能夠讓咱們兩個一起去的。」

「不帶那些孩子們一起去嗎？」灰原哀反問。

「你就不怕那群東京綠茵的擁躉過去搞事情嗎？」千羽扶額。「去年和東京綠茵的主客場比賽好像都搞出了一些事情，現在和一群東京綠茵球迷一起去逛鋼巴主場實在是有點……」

「好吧，只有咱們兩個去或許也不錯。」灰原哀露出了一絲笑意，點了點頭。

走着走着，灰原哀的目光突然注意到了路邊的一家店。

「嗯？」千羽立刻注意到了灰原哀目光的異常，也看向了那個方向——那裏是一家撈金魚的小店。

「想去玩嗎？」千羽有些詫異地看向灰原哀。「我以為……」

「怎麼了？」灰原哀問道。

「沒什麼。」千羽笑着搖了搖頭，迴避了這個話題。「我們去看看吧。」

（事實上，千羽沒有說的理由是因為他以為灰原哀已經過了玩這個的心理年齡。但——和自己心儀的人出來的時候，誰還不會卸掉原本的性格，變回最純真的樣子呢？）

雖然現在不是撈金魚的時節，但這個撈金魚的攤位前面排的人並不算少——相比於那些比比皆是的美食攤位，這附近應該只有這一家撈金魚的店鋪。這樣的壟斷使得這家店擁有相當不錯的客流量。

「小朋友，你們也來撈金魚嗎？」攤位上的老爺爺慈祥地看着灰原哀。

「嗯，」站在攤位前專門給小孩子準備的台階上，灰原哀遞給了老爺爺一張紙幣，然後對她露出了微笑。「請給我先來一個漁網，不用找錢。」

老爺爺笑着點了點頭，目光在此時正看向灰原哀的千羽的臉上掃了一下之後便做出了決定，選擇了一個紙漁網交給了灰原哀。「小姑娘，加油啊，用漁網撈魚的時候一定要講究技巧，不能心急。」

當灰原哀手中的紙漁網入水的時候，同樣看着紙漁網的千羽的表情有了微妙的變化。

如果跟之前看到的那些人的紙漁網進行對比的話，這個紙漁網似乎沒有那麼僵硬，也就是說相比之下很——

就在千羽想到這裏的時候，紙漁網伴隨着觸碰到的金魚的一次擺尾而破碎了。

千羽的觀察看起來沒有錯，灰原哀手裏的紙漁網要比之前的那些紙漁網更脆弱。

「唔，」灰原哀看起來稍微有些無奈，但很快便重整旗鼓。「老爺爺，再來一個。」

老爺爺繼續點了點頭，又將另外一張紙漁網遞給了灰原哀。

十幾秒內，這個紙漁網再一次證明了千羽對於其強度的悲觀判斷。

「小姑娘，你太心急了，」老爺爺看着灰原哀稍微有些氣鼓鼓的表情，笑着說道。「要不，讓你旁邊的這個孩子幫你試着撈一個？」

「唔——」灰原哀看向了千羽。「你來一個試試嗎？」

「我？」千羽看了一眼裝紙漁網的匣子，想了想之後才點了點頭。「我試試吧，看看能不能幫你撈一條上來。」

「好的，」老爺爺似乎非常開心，又拿了一個紙漁網遞給千羽。「小夥子拿好了，一定要幫她撈一條金魚上來！」

「好的。」千羽接過紙漁網，隨即調用了自己輔助單元的運算能力。

考慮到這邊紙漁網的強度，肯定需要從相對不容易產生碰撞的部位入手，然後試着去撈那些體質較弱的金魚，所以……

這樣想着，千羽將紙漁網伸進了水裏，卻發現了意外的事情——這張漁網的牢固程度似乎要比灰原哀之前拿到的兩張紙漁網的強度都要大很多，在水中晃動的時候漁網本身甚至都不會有什麼可見的變形。

難道說……

千羽瞥了那個裝紙漁網的匣子一眼——輔助單元的記錄結果顯示，遞給灰原哀的漁網都是從塗了紅色油漆的部分取出來的，而剛才遞給他的漁網是從塗了藍色油漆的部分取出來的。

千羽露出了些許笑容，而這笑容在片刻之後更甚。

他用紙漁網將金魚託了起來，扔進了旁邊盛了水的碗裏，隨後便轉頭看向了身旁的灰原哀。「搞定！」

灰原哀的眼睛罕見的眯成了月牙形，同樣笑盈盈的看着他。

看着面前的兩個孩子，老爺爺同樣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嗯，漁網做了手腳，紅色區域的漁網是不結實的，而藍色區域的漁網是結實的，然後老爺爺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