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8章 死亡谷
第一千七百九十八章我的善良，是分人的
赫雲舒的目光落在山桃的身上只是一瞬，片刻后，她直勾勾地看向了與山桃緊挨着的那個丫鬟身上。
她並未遮掩自己的目光，就這麼看着。
被看着的丫鬟有着顯而易見的緊張，她的手揪著自己的衣角，局促不安的樣子。
赫雲舒依舊沒有說話，轉而看向了山桃。
山桃也很不安，她的手攥著自己的衣角，不過是片刻的工夫就將那衣角捏皺了。甚至，她的身子在微微顫抖。
赫雲舒看着山桃，冷聲道：「本王妃對待下人，素來是溫和的。但本王妃溫和，並不代表不會發怒，不會殺人。有些事情，你自己說出來，和本王妃查出來，是兩碼事。山桃，本王妃的話，你明白嗎？」
她的話裹挾著怒意，沒有半分的拖泥帶水。
山桃一下子就跪了下去，一個勁兒地磕頭。
很快，地上見了血。
此刻，赫雲舒的臉上並無憐憫的神色，她的聲音依舊冰冷：「說出本王妃想知道的內容，否則，你就算是把頭磕爛，我也絕對不會眨一下眼睛！」
山桃的動作有了片刻的停滯，之後，她的身子像離線的箭一般從地上彈起，朝着一旁的牆壁急速而去。
她要撞牆！
看這力度，她是存了必死的心的。
只可惜，赫雲舒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山桃的速度不慢，但是赫雲舒更快。
她一腳踹過去，山桃就倒在了地上。
赫雲舒上前幾步，踩在了山桃的心口，冷聲道：「死很容易。你死了，你的家人怎麼辦？」
這些銘王府的下人，尤其是近身伺候孩子的這些人，銘王府不僅有他們的賣身契，也掌控着他們的家人。
這是策略，也是手段。
山桃緊咬牙關，道：「王妃娘娘心地善良，是不會這麼做的。」
赫雲舒冷笑一聲，道：「善良？你大概是沒見過我殺紅了眼的模樣。我的善良，是分人的。」
話音剛落，赫雲舒就俯下身去，掰斷了山桃的胳膊。
山桃疼得大叫一聲，幾乎要昏厥過去。
此刻，赫雲舒神情冷漠，說出的話亦是毫不留情：「說實話！否則，本王妃要你全族陪葬！」
山桃的身子瑟縮著，她閉上眼睛，眼角有淚劃過。
之後，她的下頜有用力的跡象。
不好，她是要咬舌自盡！
赫雲舒當機立斷，一拳打過去，卸了她的下巴。
她死死地捏著山桃的下巴，道：「你若是不說實話，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此刻的赫雲舒猶如一頭髮狂的怒獸，完全失去了從前的溫柔和善。
她的一雙眼睛是血紅色的，眼神中有着嗜血的光芒。
被赫雲舒這麼盯着，山桃的心理防線一下子就崩潰了。
她大哭起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
赫雲舒將她被卸掉的下巴安好，等着她開口。
山桃痛哭流涕，道：「王妃娘娘，奴婢愛上了一個人。他們以他的性命威脅奴婢，奴婢不敢不從啊。」
「說！你做了什麼？」
「迷香是奴婢放在小主子的寢殿裏的。那一晚的飯菜經的是奴婢的手，奴婢在裏面擱了嗜睡的藥物，白瓊姐姐、寒風和幾位暗衛大哥，吃的就是加了嗜睡藥物的飯菜……」
一瞬間，赫雲舒幾乎要發狂。
原本她以為白瓊和寒風等人是察覺了什麼，從而跟了上去，只不過事情緊急，沒有顧得上給他們留下線索而已。
卻沒有料到，白瓊等人很可能著了道，甚至已經被人給害了。
赫雲舒的眼神里，恨意畢現。
山桃淚流滿面，看着赫雲舒說道：「王妃娘娘，您與王爺伉儷情深，想必能夠理解奴婢的苦衷。若真的愛上一個人，是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的。」
赫雲舒一腳踢開山桃，怒聲道：「滾開，少來侮辱愛這個字眼！你還知道什麼，通通說出來，不許遺漏任何一點兒信息。」
「奴婢心裏害怕，將那日的飯菜留了一些，就放在奴婢枕邊的箱子裏。可是，來威脅奴婢的人矇著面，聲音陰沉，奴婢並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也不知他是何許人也……」
赫雲舒看向身後的暗衛，暗衛心神領會，去山桃所住的屋子裏取那飯菜。
之後，另有暗衛將山桃帶走。
她犯下了這等滔天大錯，等待她的，自然是她該承受的懲罰。
暗衛從山桃的屋子裏取了那飯菜，帶給宮中當值的太醫查看。
太醫查看一番之後，確認這嗜睡的藥物極其強勁，哪怕是只吃了一口，都會沉睡不止。
赫雲舒用一名暗衛做實驗，發現的確如此。
只不過，這嗜睡藥物的來源，倒是耐人尋味。
這味葯極其稀少，也就極其昂貴，如今也只有太醫局裏珍藏着一些罷了。
可是，太醫局裏的藥物都有詳細的記錄。
在宮中，也只有患有失眠症的人會用這樣的藥物。
根據太醫局的記錄，在宮中，這嗜睡的藥物只有一人用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皇后。
查知這一點，赫雲舒的腦海中浮現出皇后謹小慎微的模樣。
這皇后，是她建議燕皇選出來的。
甚至，選擇皇后的法子也是她提議的。
難道說，問題真的出在這個皇后的身上嗎？
有問題的時候，赫雲舒第一個想到的是去查證，不會遲疑，所以，她當即去了皇后的寢殿——鳳儀宮。
鳳儀宮內，裝飾極為華貴。
赫雲舒邁步而入，並無人阻攔。
此時，皇后正坐在宮院裏喝茶。
赫雲舒見了，微施一禮，道：「見過皇後娘娘。」
皇后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她雖然掌管後宮，卻也知道絕不可以在這位銘王妃面前打腫臉充胖子。
她溫和一笑，道：「銘王妃，你回來了。」
赫雲舒點點頭，道：「是。我眼下過來，有一件事想要問一問皇後娘娘。」
「王妃但說無妨。」
「聽說，皇後娘娘患有失眠症？」
「是有此事。」
「那麼，從太醫局取來的治療失眠症的藥物，放在何處，又是何人保管？」
皇后眸光一閃，繼而看向了赫雲舒，面帶探尋。
赫雲舒亦看着她，眼神不曾躲閃分毫。
二人彼此沉默，卻是另一種形式的——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