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0章 搜查地下樓房（五）

芊芊這麼一喊話，我就趕忙將槍口收住了，畢竟那裏邊的東西還沒有爬出來，我也不急於這一時。

「怎麼了？」我忙問道。

「你們看他身上。」芊芊指著縫隙裏邊的那黑不溜秋的人說道。

我這才發現那人身上除了污水和泥垢之外，似乎還旋繞着一些淡淡的氣息。

是寒氣！

因為這些氣息很快就沾染到了我身上，我立馬感覺到了一陣熟悉的寒意，以及隨着寒意一同出現的沉悶抑鬱感覺。

就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血融石便已經將入口撕裂的更大了，裏邊那人的半個身子也已經顯露出來了。

怎麼形容呢……這人簡直就像是剛從膠水堆里爬出來的一樣，身上不停地有粘液朝下耷拉着。

我也算是各種噁心的東西見了個遍了，但是看到這玩意兒還是差點吐出來。

「怪不得探測儀上有那麼多的寒氣光點，原來是這些傢伙！」我說道。

「這可不一定。」芊芊擺了擺手說道：「你看，我們現在所見到的這一小股寒氣已經非常微弱了，這種程度的寒氣是不可能在探測儀上顯示出來的。」

芊芊這話倒是也有道理，因為這股寒氣雖然一開始看起來很沖，但其實量很少，不用等一會兒了，就算是現在，這些寒氣也已經開始擴散了，我很確信，哪怕我將這一股寒氣全部吸收掉，我體內的能量恐怕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另外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這附近的太空艙數量如此之多，如果說每個艙內都有這麼一股寒氣，並且能被探測儀發現的話，那我剛才從探測儀上所看到的就不應該只有那麼零星的幾個光點了，而應該是一片片的光斑區域才對。

我眼見着裏邊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就要完全衝出來了，便再次打算一槍崩了他的腦袋，可是這玩意兒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蔫了下去，完全沒了之前的氣勢。

我有些驚奇，本來還以為這玩意兒智商高到已經可以隨機應變假死了，但是他很快連身上也出現了乾癟的跡象，就好像他原本真的只是被氣充起來的一般。

「用不着了。」芊芊示意我把槍放下后說道：「他本來就已經快不行了。」

「為什麼？」我疑惑地問道：「他本來都已經被關在裏邊了，難道是因為打開艙門才導致他死的？」

「不……」芊芊再度擺了擺手，然後看了一眼我手邊的探測器說道：「你打開看看。」

「有什麼好看的，不是說檢測不到嗎？」我雖然嘴上這麼說，不過還是聽了她的話打開了。

這麼一打開我就更為驚奇地發現屏幕上現在竟然出現了一片光斑，不過這光斑的顏色很淺，而且分佈比較分散，擺明了就是我們這裏太空艙內部的能量顯示！

我剛想從分佈來進一步判定這裏的太空艙分佈情況，但是這些光斑卻很快就又消失了，光斑徹底消失的同時，我眼前剛剛從那太空艙里散發出來的一抹寒氣也徹底不見了。

要知道我對於附近的能量依舊有着比較敏銳的感應，現在這周圍的這些寒氣能量雖然低微，但是只要散發出來，我還是能感覺到的。

可是此時這些寒氣不僅看不到了，而且我也同時沒了感應，這就說明這裏的寒氣可不是單純被稀釋，而根本就是完全不見了！

這種寒氣能量是不可能無緣無故消失的，現在出現這種情況，唯一的解釋就是被其他的寒氣源給吸收掉了。

我和芊芊都不可能，因為打從一開始我倆就對這些太空艙里的寒氣無法「吞併」，否則也不會出現剛才那種寒氣在我們身前環繞的現象了。

「有人在吸收這些寒氣！」歐陽碩此時也明白過來了，他朝四周來回看着說道：「可是我沒有看到其他的人啊！難道會是那些美國人？」

感覺歐陽碩對於那些美國人很不信任一樣，但這也正常，因為就連我自己對那些美國人也沒有傻到完全信任的地步，就從之前他們在東口省做的事情來看，這些傢伙就肯定有一部分東西沒有告訴我。

不過那些美國人雖然對於能量的研究比我們要透徹全面很多，但我相信這次的寒氣吸收和他們肯定是沒有關係的，畢竟這些美國人本身是不具備特殊體質的。

芊芊也說道：「他們如果能把這裏的寒氣吸收，那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副狼狽的樣子了。」

「對了，你剛才說什麼糟了？」我問道。

「你覺得呢？」芊芊話裏有話地說道：「你難道就不想知道這個地方的寒氣現在到底是在被誰吸收嗎？」

「不知道。」我皺着眉說道：「我在回到這島上的一開始其實就來過這裏一次，當時雖然是在地面上，但是如果有寒氣的話，我多多少少應該也會有一些感應才對，但是我那時候什麼都沒感覺到。」

「你確定什麼都沒有感覺到嗎？」芊芊似乎有點不太相信我的話：「難道這是你第一次看到寒氣？」

我突然明白芊芊在說什麼了，她是在說那個無名小姑娘，還有那個王丹！

由於這裏的太空艙內的寒氣都是極其微弱的，所以我也本能地將篩選條件列為了「微弱的寒氣」，所以直接忽略到了主要的寒氣源，王丹和那無名小姑娘！

不過鑒於那無名小姑娘只是一個虛影，而且寒氣的強度並不高，所以我現在只能把她當成一個普通的怨念靈體，並不足以和芊芊、王丹這一類強靈能源相提並論。

現在的關鍵又是在寒氣上，所以我現在的首要目標其實就是王丹了。

說起王丹，她最後出現的時候，曾經向我暗示過她和芊芊其實是同一個意識體，但是從現在芊芊的表現和狀態來看，王丹說的話不一定是真的。

我對於王丹並不了解，所以更加沒法通過她的意識殘留體來推斷她的行為方式，所以我只能向月靈諮詢她的看法。

我們這些人里，和王丹交集最多的人，也是唯一和她有交集的人也就只有月靈自己了。

不過月靈卻搖頭說道：「我和她雖然共事過，但是交流很少，只知道她這個人挺悶的，一般很少和人交流。

我本來還在猶豫着要不要問月靈和她自己比起來是不是要更悶一些，不過月靈很快自己就拿來比較了。

「她比我還要難以與人相處。」月靈說道。

我皺了皺眉：「這麼說……她一般也不和其他的人交流？」

「差不多。」月靈點了點頭：「不過她之所以不和其他的人交流，是因為她和其他人的觀念不一樣。」

「觀念？」歐陽碩說道：「什麼觀念？」

「說白了就是她和陳烈的意見產生了衝突，陳烈想保留能量的存在，而她則認為應該將所有的能量消滅，尤其是其中的靈能。」月靈仔細解釋道。

「那既然如此，為什麼王丹還要加入藍鳥公司？」艾米問道。

「恐怕是因為一開始陳烈的目標和她是一樣的。」我替芊芊答道。

果然，芊芊也點頭確認道：「自從陳烈的理念和她相悖以來，王丹就變得有些奇怪了。」

我尋思著這樣來看的話，王丹明顯是想從藍鳥公司脫離出來但卻因為某種原因而無法辦到，這才不得不壓抑自己的內心想法而被迫在藍鳥公司工作，進而發生了後邊的事情。

「那就以你知道的情況來分析的話，王丹是不是那種會做出過激事情的人？」我沖月靈繼續問道。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月靈皺着眉說道：「你是想讓我根據她的性格來判斷她現在會不會吸收這裏的寒氣來對付我們嗎？」

「沒錯！」我急忙點了點頭。

然而月靈卻聳了聳肩說道：「這樣的判斷是沒有實際意義的，因為你沒法確定她這一時段的意識殘留體究竟處於什麼思想階段，而且意識殘留體的行為也並非完全受到本人當時性格和思維的影響，很多時候也會被現有的環境因素所左右的。」

「但是你看芊芊，她現在不就完全正常嗎？」我說道。

然而我這話一說出口就後悔了，當着芊芊的面來討論她的「個人意志」問題，似乎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

說完之後，我便緊張地朝芊芊看了過去，好在芊芊似乎對此並不是特別在意，她只是微微皺了皺眉后說道：「你最好不要把我和其他的人混為一談，我和他們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歐陽碩問出了我想問而不敢問的話。

「這你就得問起源計劃的其他人了，我雖然和其他的受害人一樣都是第一批實驗體，也就是你們所說的初代實驗體，但是自從他們發現我身上的能量增幅要強於其他人之後，就對我進行了一系列的實驗和改造，這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誰也說不清楚。」

「所以你的意思是……正因為這些誰也不知道的事情，造成了你的特殊？」歐陽碩皺着眉問道。

「是的。」

「所以你也不能確定是嗎？」

「不能確定具體是什麼事情，但是我能確定自己和其他的初代實驗體是不同的。」芊芊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說你具備和我們一樣的思維方式，而且也擁有記憶的能力是嗎？」歐陽碩繼續問道。

芊芊點了點頭。

「那太好了，這個王丹以前也是參與過起源計劃的，你可以回憶一下當時的情形，看看……」

然而歐陽碩這話還沒說完呢，我就看到芊芊臉色突然一變，然後發出了一聲尖叫。

這尖叫我太熟悉了，就是我以前在東口省經常會聽到的那種聲音，通常都是和芊芊有關的怨念靈體在發動攻擊前才會出現。

這次也不例外，只見芊芊吼叫完畢之後，便一個飛身朝着歐陽碩撲了過去。

歐陽碩反應很快，第一時間側身避開了，我急忙攔在了兩人中間，朝着芊芊吼道：「你幹嘛！」

芊芊的臉型發生了一瞬間的扭曲，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只見她做出了一個深呼吸的動作說道：「我不能回憶……不能回憶……」

「行……我懂你的意思了！」歐陽碩在我身後把雙手通通高舉了起來，以表示和平，只聽歐陽碩繼續緩緩說道：「你不想回憶就不用回憶，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儘可能了解這個王丹而已。」

芊芊像是雕塑一般一時間定住不動了，過了好一陣子才突然像是重新充電了一般哆嗦了一下說道：「我不知道……」

「沒事沒事……」歐陽碩安慰的同時，還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明白歐陽碩的意思，他是在提醒我絕對不能把芊芊當成真正的正常人來看待，雖然她現在很多方面都表現的和常人無異，但是一旦遇到極端刺激的情況，就比如剛才那樣讓她回憶起源計劃內容的時候，恐怕都會瞬間讓芊芊陷入暴怒和無法控制的狀態之中。

對此，我還是可以理解的，因為芊芊以前在起源計劃中受到過的折磨絕對是常人難以想像的，只不過芊芊如果沒法回憶起其中的細節，那對我們而言無疑是一個很大的遺憾，因為這樣一來，本來一條對起源計劃了解最便捷的捷徑我們就無法走了。

芊芊此時差不多已經恢復正常了，而我們的討論也就此結束了。

我們將之前的那個太空艙丟到一旁，艙體裏邊的人現在已經徹底乾癟了，也不可能再對我們形成威脅，於是我便帶着人重新返了下去。

只看到其他的太空艙還是在原地停留着，但我現在卻能感覺到附近的氛圍和之前有了明顯的不同。

之前這附近的幾層給我一種極其陰森的感覺，而且隱隱還有一絲絲的涼意傳來，可是現在這些感覺通通消失不見了。

也許是因為反差過大的原因，我甚至覺得附近有些暖和了起來。

這或許就是因為寒氣退散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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