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1章 坦誠相告
元小樓曾經在一段時間裏，都是在糾結複雜的情緒中度過的。
一面是千面門的血海深仇。
一面是昏迷癱瘓的葉小川。
她知道自己不該救葉小川，應該殺了他，為千面門死去的弟子報仇。
可是，善良的她，就是下不去手。
這段糾結的歲月大約持續了一個月左右。
就是她最初醒來的一個月，那個時候，葉小川尚在昏迷之中。
到了藍田縣安頓下來之後，她就沒有怎麼去想這個問題了。
後來，這個問題對她來說已經不算是問題。
女人最了解女人。
杜純看到元小樓扭捏的模樣，立刻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這個千面門的門主，似乎對葉小川用了真心。
她有些驚愕，道：「你喜歡小川？」
元小樓嚇了一跳，就像隱藏在自己內心最深處的秘密，被別人發現了一般。
她連忙擺手，但隨即又低下了頭。
喃喃的道：「小川是我夫君。」
「什麼？
你夫君？」
「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和小川為了掩人耳目，假扮夫妻的，沒拜堂，只是睡了半年。」
說書老人以手捂額，一臉的無奈。
哎，元小樓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就更亂了。
於是說書老人便道：「在小川受傷的那段時間裏，都是小樓悉心照顧他的，為他端屎端尿，為了方便照顧，所以他們兩個才睡在一張床上。」
杜純獃獃的站立着。
隨即，她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
一個男人，在受到重大打擊之後，遇到了一個溫柔善良，悉心照顧他的女子。
兩個人在一起，也是順理成章。
元小樓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那番話有什麼不妥。
她拿出了那個木盒，放在桌子上打開。
道：「藍靈仙子，小川和我說過你們的故事，我知道這三個木雕承載着你們最美好的回憶。
可是……這是小川留在我身邊的唯一念想，你能不能不要將它們拿走……」杜純苦笑更甚了。
道：「你既然和小川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這三個木雕，就算是我送給你們的吧。
放心，我也不會告訴別人，千面門的門主元小樓還活着。」
元小樓懸著一整天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她喜滋滋的道：「多謝仙子，你真是個好人！」
現在杜純已經完全相信葉小川是被元小樓與這個胖老頭所救，也相信葉小川曾經與他們在一起生活了近一年的時間。
她不想再去糾結葉小川與元小樓睡覺的具體細節，轉頭看向說書老人。
道：「老先生，你引我過來，不僅僅是要和我說小川還活着，以及這三個木雕的事情吧。
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說書老人點頭，讓杜純坐下。
然後道：「老夫今夜找你，與你說這麼多，其實都是想讓你相信老夫與丫頭，和葉小川關係非同一般，是值得信任的。」
杜純也不傻，道：「你是不是想讓我做什麼？」
說書老人道：「杜仙子果然聰慧過人，老夫確實是有一件極為緊要的事情，要拜託杜仙子。」
杜純道：「念在你們二人救過小川的份上，我儘力而為，說吧，何事？」
說書老人拿起酒壺，給自己面前的酒盅倒滿，一飲而盡。
然後緩緩的道：「杜仙子，你對蒼雲山上的那座輪迴法陣，了解有多少？」
杜純眉頭一簇，道：「你想打聽我蒼雲門的輪迴法陣？
此乃我蒼雲門最頂級機密，關乎蒼雲門數千年的基業，只有歷代掌門與歷代首座長老知曉，別說我不知曉，就算我知曉，也不可能告訴你的。」
說書老人搖頭道：「仙子你誤會了。
老夫並不是想打聽輪迴法陣的秘密，恰恰相反，老夫是了解那座法陣，所以才會尋仙子過來。」
杜純道：「你到底什麼意思？」
說書老人緩緩的道：「蒼雲山上的那座法陣，最早誕生在數十萬前，后被木神與青天聯手擴展加持，才有了如今號稱三界第一奇陣的周天星辰輪迴法陣。
這座法陣號稱三界第一，並非浪得虛名，此法陣主陣眼有十三個，其他中小陣眼多達數千個，以主峰輪迴峰為中心，連接周圍的十二脈山峰。
最遠的陣眼，距離輪迴峰近兩百里。
此陣與其他法陣不同在於，它吸收的不是天地靈氣，而是九天星辰之力，與地脈煞氣。
星辰之力用於防守，組成困御陣。
地脈煞氣用於進攻，組成誅殺劍陣。
不過防禦陣開啟的方法，並不是記錄在輪迴神劍之上，而是藏在昔日蜀山派的另一件鎮派之寶昊天鏡之上。
所以，蒼雲門這些年來，只能催動誅殺陣，無法催動困御陣。
誅殺陣是有無盡的地脈煞氣凝聚而成，這些煞氣吸收了數十萬年，凝聚在陣眼之中，每一次催動，濃郁至極的煞氣，都會破陣而出，在輪迴神劍的催動下，凝聚成劍陣。
但是……」說到這裏，說書老人緩緩的站了起來，表情嚴肅至極。
沙啞的道：「但是這座劍陣始終是無窮無盡的煞氣所凝聚，想要催動此陣，必須人、劍、陣三者合一。
雖然大部分的煞氣，被作為媒介鑰匙的輪迴神劍所承受，還是會有一小部分煞氣，侵入主持法陣之人的身心。
如果催陣者道行不足，或者心智不堅，很容易被煞氣反噬，心魔入體。
蒼雲門近四千年的歷史上，也催動過幾次輪迴劍陣，但每次催動，主持法陣的蒼雲掌門，下場都不好。
輕則走火入魔，迷失心智。
重則沉沒魔海，殺戮天下。
所以此陣是三界第一奇陣不假，但它也是三界第一大凶魔陣！」
「嘶！」
杜純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叫道：「你胡說！蒼雲門輪迴法陣怎麼可能會大凶魔陣？」
說書老人緩緩搖頭，道：「這種事老夫怎麼會胡說呢？
老夫這一次找你來，就是因為三年前，玉機子曾經催動過一次輪迴法陣。
雖然只是開啟了五脈陣眼，並且時間很短暫，但是如今人間籠罩在浩劫的陰霾之下，輪迴法陣是人間最後翻盤的希望，為了人間芸芸眾生，玉機子與輪迴法陣絕對不能出現任何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