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別做傻事，牡丹。」臭道的聲音一壓低就帶點威脅性。「逆天而行的傻事你已經做過一次，並且嘗到了惡果。何苦再自己逼自己？」

「我要抓住我的幸福！」母夜叉狠狠低唁。

「……你的幸福是什麼？」

她眼中一片波光瀲灧，又迅速褪去。「和你在一起。這一次我絕不離開你……不對，是再沒有人可以拆散我們。我要和你永遠在一起。我們一起求仙……」

「你已經成過一次魔。」臭道淡淡提醒。「不如進入輪迴再投胎，你還有成仙的機會。」

這一次，王秀荷眼中簡直是洪水泛濫了。那個波濤啊、那個洶湧啊……就是沒見怒潮滾滾滾下來。真會裝逼！

「等我再度投胎轉世，你又在哪？」她問。

臭道隔了好久才回答她。「我會儘早成仙。然後等你誕生后我尋來，渡你成仙。」

一滴飽滿晶瑩的大珠子滾落了。「別騙我了……」牡丹，呃，是花妖牡丹哭了。http://WWW.16k.cN「成仙如果是一夕兩朝就可成就，這世人又哪會成批成批地死去？」

「他日就算有緣，你我再相見。大家卻誰也不認識誰。這樣的我們，難道不可悲嗎？我和你，曾經相愛……」

「只是曾經。不代表永遠相愛。而且下一世，你會有新的開始，又何必拘泥於這一世的舊情？忘川水很有用，可以讓人徹底擺脫煩惱。」臭道的語氣淡到連我都忍不住扼腕了。靠。人家正深情告白呢。一半痴一半狂地妖女----你就讓她繼續痴啊！萬一她狂起來把鬼爪一加長，我就成「透心涼」了！

「臭道！」靈犀在外面緊張地喊，「你就不要再加刺激了。」

就是，就是。還是靈犀聰明啊。我點頭。

可惜啊……我側頭瞥一眼速速轉回腦袋----小小靠一個……人家……明顯……已經被刺激到了。

「你想和這傻丫頭去雙宿雙飛？」她狠聲問。哎呀！你問歸問，手上別用勁啊。。。痛、痛、痛……

「我只走自己的路。與她無關。」臭道淡吟，雙眼的焦距漫無目的的投向上方；他說話地神態，定然會讓人信以為真。不看我、也不看她；在我們的頭頂上，是風呼嘯而過之垠垠無邊的天空。一抹清藍落入他的眼底就化成黝黑的深潭，暗不見底。這一刻，他又離得遠了。

傳說成仙之人要做到無心無我，境界達到之後就可登極致仙峰。臭道清心寡欲，隨時可以飄然離去。那我呢？我時常被雜念所縛。腳步沉重宛如被千根鎖鏈所牽絆。只因為我對他說：「等等我。」他笑允，便暫時滯留人間。如果有一天，他不耐煩了，我是否可以看着他翩然離去？

心痛。

何止心痛，肉也很痛。

我想，那位花妖小姐恐怕沒有我這麼大的覺悟。她是不會明白這一刻的臭道，其實說的是真心話。她比我更甚，怨念蒙住了眼睛所以看不到現實。所以只會純粹地以為，臭道一心護我便謊話連篇。一路看文學網

我哪有那麼大地能耐啊？我哭。從一而終，都是我象狗皮膏一般死粘著臭道。臭道沒拂開我。是因為懶得費這個勁。對！沒錯！他根本就是懶！

我不知道該慶幸他的懶人主義，還是該惱恨他的懶人主義。正因為他懶，我才有了機會粘着他朝朝暮暮。這麼一想，敢情利大於弊。唉。我認了。因為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那指甲已經掐進我的肉里了。背上有點濕，應該是出血了。

靈犀的眼睛紅了，胡亂拍著結界之壁大聲威脅著：「我要用狐火滅了你。」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你八百年前的道行怎麼和千年道行的女魔頭相比啊？我嘆氣，所謂命懸一張就是指我現在這般慘況吧？

臭道身形略動，他胸口的傷便迸裂了，再度湧出黑血。

「住手啊。」他無奈又無力。硬是繞過我半邊身子掐住那根要命的長指甲。

「果然，你還是要護她！」

大姐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不知道？難道入了魔地妖孽連最起碼的良知都泯滅了？既然這樣，我還是小心為妙。哎，剛剛一陣胡思亂想。如果臭道先我一步成仙而去了。那我成不了仙也要入著魔尾隨他而去。現在一對比真正的魔頭。我立即放棄不成熟的想法。因為臭道不會喜歡這樣地女人。

臭道雖然分辨善惡，但也不是敦厚良實之輩。每當我以為他乃天下第一大善人的時候他又常常做出令我不解的舉動。綜合而言。人是一種複雜的矛盾體，臭道也矛盾。只是心向善，是人的本性，臭道亦是。

臭道略微傾身阻止了對方痛下殺手，卻沒辦法阻止自己體內沾了毒的血再度四溢。人頭蛇被隔在結界外面，看着這情景連眼睛放光了。老妖怪嘶嘶地流淌著哈拉子。我看他尖牙利齒磨得霍霍響，再看看靈犀。哎，心頭有點不妙的感覺閃過。

正想出聲的時候，老妖怪騰空躍起撲向靈犀。

「哇！」我尖叫。見靈犀靈巧避開，老妖怪閃避不見，一張菊花臉象是被揉扁了一樣貼在結界壁緩緩滑落。

「靈犀你小心。那傢伙肚子餓了。」臭道氣定神閑地提醒，便再也不管外面地你追我逃。他安靜地看着花妖說：「牡丹，你以為協助了老妖怪阻留了我們，就可以和我永遠一起么？」

「老妖怪答應過，他不傷我和你。」言下之意，就是已經協商好了五五分成？人頭蛇吃掉熊兄和靈犀……呃，或許還有王秀荷。然後小花妖得了新身體就快快樂樂地和臭道一起遠走高

這主意不錯。

臭道嘲諷微笑。「那麼截止到目前為止，他在意的食物是誰？」

「不是外面那兩隻嗎？」花妖撇嘴，非常自私自利的樣子。

「哦？既然如此，之前何必與我纏鬥？現在又何必看着我的血流口水？」

花妖神色一凜，隨即面浮惱色。估計她沒什麼智慧的腦袋終於開始想點事了吧？但隨後，她的神色又陷入瘋狂之中。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她陰沉沉地說。「我只要得到新地身體，自然有辦法帶着你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