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光與影的交界
一旦引入工資帽制度，受到損失最大的，肯定會是超級豪門。
辰星、藍海、焚天、金剛……一個都跑不了。
俱樂部內強者越多，工資就會越高，這是肯定的。
所以這會觸及到很多豪門的利益。
但這些人也不得不承認，孫為民說的確實有道理。
中超聯賽經過了這麼多年的發展，現在基本已經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商業聯賽。
聯賽最大的賣點是武者，但背後操縱的卻是商人。
而商人，最根本的目的還是賺錢。
別的不說，藉助辰星，老佛爺的資產就已經翻了好幾翻了。
如果工資帽制度一旦出爐，這些商人損失的利益大過收穫的利益，他們自然而然會減少投入。
那目前這種抱團的趨勢就會得到遏制，那些多年無冠的小俱樂部也會迎頭趕上。
這是可以預見的事情。
「這樣不好辦吧？」有人提出了質疑。
孫為民點頭：「當然不好辦，但我們總局想要推行，那所有的俱樂部就必須要受着。」
「這可不好說。」有人在心裏嘀咕。
總局確實是牛逼，但自古官商不分家，那些大商人背後誰沒有幾個靠山。
就比如老佛爺，世界第一首富，關係網絕對能捅到天上去。
拿她開刀，她能忍？
想想也不現實。
這個時候，楊無敵敲了敲桌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楊無敵身上。
大家都知道，能夠做最終決定的還是楊無敵。
只不過，孫為民這次跳出來提出這種建議，似乎兩人之間有些微妙啊。
政壇中，永遠都不缺聰明人。
楊無敵並沒有解釋什麼，而是直接問他們：「大家對孫局長的提議有什麼看法？可以暢所欲言。」
沉默片刻之後，就有人開口了。
「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推行難度很大，但一旦做成，功德無量。」
「局長，我說話比較直，您別介意。我認為這項措施一旦推行，我們這一屆都會光榮退休，成果變成下一屆的。」
有人直接說出了這種話，其他人也不吭聲了。
無數的歷史都在證明著一件事：
做好事不一定有好報。
秦始皇修建了長城，為後世無數人提供了便利，但他本人卻被譽為暴君。
楊廣開鑿了大運河，同樣是利在千秋的舉動，可卻導致他亡國身死，白白便宜了之後的李世民。
這件事也是一樣。
豪門俱樂部背後的boss，在政壇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甚至有些俱樂部，本身就是大型國企控股的。
從他們身上收錢，談何容易？
楊無敵也陷入了沉默。
但這個時候，孫為民忽然又開口了：
「局長，如果你信的過我，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做。」
楊無敵猛然抬頭。
「老孫，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當然知道，局長，你是空降的新人，身兼改革的重任，只能作為元帥坐鎮後方，衝鋒陷陣的事情，當然要交給我們。」
楊無敵還想說話，但孫為民卻右手一擺，直接制止了楊無敵。
「局長，我已經快七十了，馬上就到退休的年齡。一個老頭子，也沒有什麼可奢望的了。得罪人不得罪人的，我不在乎。到了我這個年齡，別的都已經不奢求了，只求一個好名聲。辦成了這件事，我想我在後世史書上的形象應該會很好，這就足夠了。」
孫為民如此坦誠，反倒是讓其他人很不適應。
在政壇，大家說話都是說一半藏一半，很少見到這種耿直的直抒胸臆。
楊無敵似乎也很不適應。
他沉吟著說道：「孫局，你退休后，我會盡全力保證你的正部級待遇。」
孫為民嘴角露出一絲喜色。
楊無敵隨後又道：「今天的會議就到這，孫局留一下，大家先出去。」
等其他人都離開之後，楊無敵和孫為民的談話卻換了一個畫風。
「老孫，今天多虧你了。」楊無敵起身，拍了拍孫為民的肩膀。
孫為民大笑：「互相幫助，而且我們確實是在做好事。」
「對，我們確實是在做好事。」
楊無敵點頭，並且當着孫為民的面，撥通了武當派清風道長的電話。
「無敵？」
「師父，我要一個武當派真傳弟子的名額。」
「給誰？什麼時候要？」
清風道長，正是武當派現任掌門，真武俱樂部的實際掌控者。
「大聖，你應該聽過他的名字，現在就要。」
「日不落帝國的那個超級天才？」
「對。」
「好。」清風道長沒有多問。
他相信楊無敵的分寸。
掛斷電話，楊無敵對孫為民道：「明年的選秀大會，你可以讓他參加。」
「多謝楊局。」
這個時候的道謝，孫為民顯然誠心了很多。
到了退休年紀的老人，確實會不太看重金錢和權勢。
但他們會更看重名聲和——後代。
很少有人知道，英國現在最紅的那個超級天才，居然是他那個不成器兒子的私生子。
還是那句話，政壇里，大家都是說一半藏一半。
孫為民當然不是聖人。
但楊無敵也不需要聖人。
「落實工資帽這件事情，就交給孫局了。」楊無敵目光幽深。
孫為民胸脯拍的叮噹響。
「沒問題，楊局放心。」
這是政壇交易。
但這筆交易涉及到的，卻不僅僅只是政壇。
半個小時之後，林琪收到了一個短訊。
然後，她開始不斷撥打電話。
沒有人知道，從林琪這裏，在一個月之內，她撬動了數十億的資金，給三十二個人提供了工作崗位，一些政壇要員「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開的公司，達成了五十多個合作協議。
直接送錢，那是最低級的行賄。
楊無敵不屑收，林琪也不會送。
但面對一個龐大的利益集團，能夠與之抗衡的，只有另外一個利益集團。
楊無敵作為官面人物，是無法出面的。
林琪是最合適的人選。
人脈、能量、金錢，最重要的是——分寸。
「楊局，合作愉快。」
「希望你不要變成下一個老佛爺。」
站在陰影處的楊無敵，聲音幽深莫測。
林琪卻站在光與影的交界處，嘴角笑容魅惑而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