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7章 貓捉老鼠的遊戲

柳家沒了。

一夜之間，分崩離析，家破人亡。

柳成功站在廢墟中，靜靜的看着焦黑的牆垣，鍛體殘垣里已有雜草，透著荒涼的氣息。在無邊無邊的夜空之下，柳家廢墟便便是滄海一粟，萬界次元，無數家族，滅亡多少，如果頭頂有神明，也無法顧及所有家族。

柳家不過是紅塵中一個小城市的家族，僅此而已。

柳成功在廢墟上看見老爺子被爆頭，父母被殺害，兄弟姐妹，只要留在龍城基本上沒有活路。

為什麼？

柳成功在周家別院裏被關月余，思考命運的問題，哲學上關於人與命運，討論太多，太多，可是終究沒有結論，不管多偉大的科學家，牛頓，愛因斯坦，他們在科學的研究上走出一條前無古人的道路，是一個偉大的先驅，可是到了最後，他們研究神學。

因為在宇宙太多未知，只能用神學來解釋，宇宙存在一隻無比巨大的手掌在推動發展，從大爆炸開始，不斷的膨脹，終有一天會再次大爆炸。

可是我們看不見那隻手。

命運便是那隻手中的一根手指，或者說，連一根手指比不上，可是依舊控制無數人的命運。

悲歡離合，一念之間。

柳成功默然而立，沒有着急逃走，即便是感覺到不遠處有人快速趕來，也沒有離開，與姜成交手受到重創，聖人道果幾乎損耗大半，想要復原，必須有天大的機緣，不然會慢慢變成廢物。

但他很平靜。

因為絕望，所以無畏。

柳成功在姜成面前想要活下去，留着命報仇，於是他用盡一切，終於逃出來，可是來到廢墟，想起慘死親人，萬念俱灰，即便是報仇又如何，難道親人能夠復活嗎？

不能！

那有何意義？

如果還有另外一個世界，收留已經死去的人，柳成功想要去那個世界。

可惜他找不到。

累了啊。

柳成功盤坐在地上，沒有逃，就算逃，也沒有時間，因為百米外，出現一人。此人的氣息很可怕，比雷王還要恐怖，大聖後期強者。

他穿着安保服裝，估計是為了體驗生活，在某個商場做保安。

他面色白凈，奶油小生，一雙桃花眼迷倒萬千少女，放出去拍戲的話，比那些小鮮肉有魅力太多。他的確拍過戲，而且還紅火，但玩膩之後，急流勇退，立刻消失，然後換了一個身份，重新開始。

他用不同的身份體驗生活，不斷感悟，然後提升實力和境界。

百變書生。

大聖後期境界，很有希望突破天尊的種子選手，算是姜成手下第一高手。

他很聰明，因為有過無數的生活體驗，所以很容易猜到柳成功落腳之地。

廢墟，應該是他最想要來的地方。

百變書生看了一眼柳成功，發現他道果崩壞，沒有一戰之力，索性坐在旁邊，拿出一瓶二鍋頭，笑問道：「要來點嗎？」

柳成功看了百變書生一眼，然後搖頭道：「我不喜歡喝酒。」

「你需要喝酒。」

百變書生呵呵一笑，將酒瓶扔過來。

柳成功沒有接，可是酒瓶沒有摔碎，而是懸浮在眼前，滴溜溜的旋轉，發出嗡嗡之聲。

這一手高明。

足以說明百變書城是一個極為難產的對手，此人擅長空間變化，而且利用虛空之力，在速度和攻擊力上很強。大聖後期境界，但是展現出來的實力，一般大聖遠不是對手。

他是個既有天賦的人。

只可惜選擇了百變的道路。

柳成功感覺到對方強大的威懾力，卻無動於衷，摘下酒瓶，將酒灌入口中，因為不適應，五十多度的高度酒，火辣辣的在胃裏翻滾，他劇烈咳嗽，眼淚快嗆出來。

咳咳。

柳成功繼續喝，繼續哭。

然後嚎啕大哭。

百變書生默默的看着，沒有急於出手，相反，他其實很欣賞柳成功，因為柳成功身上，看到了曾晉的自己。他是個天才，天妒英才，所以家裏人都死光了。

他獨自走到現在，經歷太多爾虞我詐，甚至好幾次死在朋友陷害中，如今走到現在，運氣佔了一半。

他感恩命運。

百變書生望着天空，嘆息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不學武。」

柳成功扭頭，望着他。

「不學武，不需要為殺人所累。」

百變書生搖頭道。

柳成功忍不住冷冷反駁，哼道：「不學武，你已經死了，哪有時間感嘆。」

百變書生詫異道：「你竟然在聽我說話，看不出來，你腦子還算清醒。」

柳成功黑臉，他不是聾子，自然聽得到百變書生的話。

百變書生道：「我是來追殺你的。」

柳成功不以為然，道：「輕便，如果你能殺我的話。」

百變書生詫異看着柳成功，問道：「你沒開玩笑吧，以你現在的狀態，別說我，就算是一個普通的聖人都可以把你殺死。」

柳成功冷冷道：「你們分舵的首領曾經也是這麼想的。」

百變書生沉默了。

不錯，如果連江城都殺不死的小強，自己憑什麼肯定可以殺死他？

百變書生眼神複雜的看着柳成功，只是思考了片刻，眼睛明亮起來，道：「差點被你騙過，你不想死吧，但我必須殺你。」

柳成功心中嘆息。

兩人在聊天，其實在試探。

百變書生不知道柳成功的底牌，殺手鐧，所以保持高度警惕，沒有悍然出手，因為姜成都沒有殺死的人物，臨死一擊必然極為可怕。他可不想因為追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當然，對他而言，是無關緊要的，浪費自己的生命。

「我感覺到你很絕望，有自殺的念頭，為何不成全我？」

百變書生好奇問道。

柳成功淡淡道：「我自殺，你不能撿漏。那是我的權利，如果你想佔便宜，我不介意拉你一起死。你相信我，我有那個能力，甚至連通姜成一起殺死。」

他說的很認真，很固執。

百變書生聽得很認真，很堅持。

四目相對。

黑夜裏，雙目炯炯有神，百變書生起身，扭頭離去。

沒有交手。

百變書生便走了。

柳成功望着消失的黑影，輕聲道：「算你走運。」

他起身，然後咳血。

大量的血流淌。

染紅了廢墟。

他重傷不錯，可是並非沒有反擊之力，他凝聚了所有力量，想要在百變書生出手的時候重創對方，可是對方靈敏，忍着沒有出手。

柳成功離開廢墟。

他還得活着。

絕望是做給百變書生看，迷惑他的，他不能死，還要報仇。

柳成功離開沒多久，百變書生再次出現，聞了聞地上的血跡，嘆息道：「差點被你騙了。」

於是，百變書生與柳成功上演貓捉老鼠的遊戲。

不斷的變換位置，不聽鬥智斗勇，甚至有次還血拚一下，結果柳成功重創百變書生的手臂，差點廢了他。

柳成功不知道，天空有雙眼睛正在關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