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錯綜複雜

龍曉明帶着眾人闖進鐵門，拔出手槍，大喝道：「警察辦案，誰都不許動！」

下屬們露出冷光，分散周圍，看向慘叫的來源。龍曉明原以為是楊平在叫，但是眼前的一幕讓他目瞪口呆。一群混混捂著臉龐，在地上打滾，叫的那個歡快。

朱玉倫更慘，渾身沒有一塊遮羞布，被硫酸灼燒，皮膚冒着黑煙，血肉模糊，饒是見慣犯罪現場的刑警們，看得噁心想吐。

最震撼的一幕是楊平站在鐵籠里，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笑道：「龍隊長，又見面了。」

龍曉明無比震驚，計劃科不是如此的，情況轉變，令他暫時失去理智，咬牙道：「到底怎麼回事？」

楊平聳肩，無辜道：「我站在裏面，朱玉倫提着硫酸想潑我，一條狗衝進來，對了，皮毛是黃色的，國字臉，眼睛旁邊有道傷疤，和龍隊長差不多呀，那條狗蠻不講理將硫酸撞翻，你看，現場有點噁心。」

簌簌！

消防栓的噴頭冒着水花，將要噴射出來，如果冷水落在硫酸上面，在場的這些人，沒有一個活下去。龍曉明心中冰冷，怒吼道：「快點去關水！」

楊平嘆口氣，笑道：「龍隊長，不要太着急。很容易跌倒的。」

話音一落，龍曉明扭頭看去，瞪圓眼睛。他的手下去關消防栓的水龍頭時候，不知道哪根筋出錯，一個趔趄倒在地上，腦袋正好壓在開關上面，噴頭徹底打開，整個一樓下氣冷雨。

啊——

朱玉倫意識模糊，可是冷水落在身上，撕裂般的疼痛令他如在地獄，痛得跳起來，如同地獄的惡鬼，叫道：「救護車！」他慌不擇路，刑警們生怕一起遭罪，紛紛讓開，龍曉明臉色陰沉，一腳踢飛朱玉倫。

滋滋——

鞋子被硫酸侵蝕，龍曉明臉色微變，將鞋子扔掉，怨恨的盯着楊平，吼道：「都是你搞鬼，帶走。」

楊平臉色一冷，哼道：「龍隊長，我在鐵籠裏面不能動，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做的？」

龍曉明心情很差，大怒道：「老子看到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給我帶回去，控告他故意殺人，朱家的公子差點死掉，你最少判刑十年以上。以後你在牢裏好好反省吧。」

朱玉倫的叫聲越小越小，龍曉明沉聲道：「去叫救護車。」提着手槍，來到鐵籠子面前，寒聲道，「你再囂張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他憤怒楊平說他是狗，雖然他現在是某人的走狗，但也不是楊平能夠侮辱的。

砰！

龍曉明越想越怨恨，抬手開槍，想要出其不意的打碎楊平的膝蓋，槍聲嚇得下屬們警惕無比，不過看到隊長開槍，臉色變幻不定。隊長在局裏面威望很高，不過胡亂開槍殺人，可是重罪。他們可沒有到為隊長殺人犯法的地步。

龍曉明皺眉，明明瞄準楊平的膝蓋，還出其不意的射擊，可是楊平好好的站在原地，眼神冷漠盯着他：「龍隊長，你想殺我？」

龍曉明臉色微變，知道不能再耽誤下去，咬牙道：「你們帶着傷員出去，我好好好審問他。」下屬們面面相覷，但看到龍隊長的殺機，用膠袋將受傷慘叫的人抬出去，鐵門緩緩關閉，他露出森然的笑容，「我倒要看看你快，還是我的子彈快。」

手槍對準楊平，龍曉明露出陰森的笑容。

楊平淡漠看着槍口，恍如玩具，忽然問道：「誰要我的命？」

龍曉明皺眉，諷刺道：「朱家。」

楊平眼珠子轉動，露出睿智的光芒，失笑道：「朱家還不會那麼傻，除非生出朱玉倫那種白痴。我對你後面的人非常好奇。龍隊長，我知道你是第十六局出來的人，肩負國家使命，為人民服務，但你現在做的事情助紂為虐。」

龍曉明臉色巨變，陰晴不定，似乎在猶豫。他知道自己有罪，可是現在還能選擇嗎？抬頭，龍曉明眼神冷漠，沒有絲毫感情，道：「去死吧。」

砰砰砰！

子彈穿空，火花四濺，槍聲在大廳震蕩，外面的刑警們內心泛著寒氣，故意搶救傷員，等待救護車到來，當做沒聽見。

槍聲之後，絕對死寂。

龍曉明目瞪口呆的盯着鐵籠，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槍法雖然不是最頂尖的，但距離五十米之內，不說爆頭一隻蒼蠅，可是擊中一個人總不會失手，但現在偏偏失手，一個子彈沒有擊中楊平。

楊平眼神冰冷，目光將龍曉明看透，聲音沒有人氣，嚇得龍曉明掏出彈夾，想要再來一次。

咔嚓！

彈夾裝好，手槍上膛，龍曉明剛要開槍，一隻手扼住他的脖子，憋得無法呼吸。他驚恐的看着楊平，身體緩緩升空，顫聲道：「你……怎麼出來的？」

隨手一扔，楊平將龍曉明扔在牆壁上，來到他跟前。

龍曉明狠狠撞擊牆壁，疼得差點暈過去，拿槍的手被一股巨力震斷，慘叫起來。五臟六腑存在一股詭異的氣，如針刺般在腸胃遊走，必死還難受。楊平低頭，俯瞰龍曉明惶恐的眼睛，問道：「你背後是誰？」

龍曉明忍着痛苦，一聲不發。

楊平笑了，搖搖頭，然後從懷中掏出一盒銀針，蹲下來，認真道：「我很擅長逼供，就算世界上意志最頂尖的情報人員在我面前，只能撐住五分鐘。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

一根針紮下去，龍曉明心中不屑。他可是經過無數次訓練的第十六局人員，一點點手段怎麼可能讓他開口。可是第二根銀針紮下去，龍曉明臉色漲紅，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奇癢在體內升騰。無法抓癢，而且越發難受。

半分鐘過後，龍曉明大汗淋漓，恐懼看着楊平，喘息道：「我說。」

楊平面帶微笑，點點頭，聳肩道：「早點說不就沒事了。」

鐵門撞開。

王玥帶着手下衝進來，吼道：「全都不許動，舉起手來！」她在局裏得到消息，楊平被帶出警察局，長時間不反悔，察覺到不對勁，當得知朱玉倫買通一批浪崽，當即帶人衝進來，在門口看到慘不忍睹的朱玉倫，心中駭然，擔心楊平做傻事。

不過王玥衝進大廳，見楊平好好的，龍曉明則是躺在地上，宛如大病一場，叫道：「楊平，住手！」

楊平露出微笑，道：「王警官，你來的正好。龍隊長正要說出幕後主謀呢。他和朱玉倫勾結想要殺我。」

王玥心中一驚，看到地板上的子彈殼兒，喝道：「帶回去調查。」

龍曉明心中嘆息，知道大勢已去，這次沒有弄死楊平，接下來他肯定會被調查，垂頭喪氣的低着頭，被人帶走。王玥打量楊平上下，吃驚道：「你居然沒事？」

楊平鬱悶，什麼叫沒事，難道哥出事才正常啊，沒好氣道：「好好審問他，或許能夠得到意想不到的信息。」龍曉明本來要說出幕後主謀，不過王玥打斷後，龍曉明立刻閉嘴。他不好再逼供。

警察局。

黃局長見楊平完好陪着王玥回來，眼神閃過一道不可察覺的冷光，上前笑道：「王隊長，你來得正好。楊平的事情你好好查清楚，如果事實不存在，只是誤傷，按照規矩辦事。」

說完，黃局長匆匆離去。

王玥覺得莫名其妙，黃局長以前可不是好說話的人，尤其是對自己，現在和顏悅色，難道是心情很好。她沒有多想，帶着楊平來到辦公室，哼道：「都是因為你，朱曦忙前忙后的。你不知道闖了多大禍。」

被老爸勒令在家反省，王玥閑不住，逃跑出來，就看到楊平惹出大事。朱玉倫的燒傷肯定會引起朱家的報復，朱家老太君絕對不是吃素的，王振感到極大壓力，稍不注意很可能斷掉前途。

要不是柳長豐直言楊平不能出事，王振父子早就放棄。當然，他們在賭博，面對朱家那位滔天的權勢，只能賭楊平背後也同樣有着恐怖的背景，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楊平和王玥聊了幾句，便知道王家為了他承受巨大壓力，笑道：「你告訴王廳長，事情過後，他不會吃虧的。」

王玥撇嘴，不屑道：「就憑你？」楊平沒錢沒勢，會點武功就自以為是，老爸可是正廳級幹部，龍海市委書記都怕他，楊平的許諾跟屁一樣，根本不值得信任，「先管好自己再說吧。朱曦呢？」

楊平反問道：「你不知道？她說出去一下。」

王玥蹙眉，撥打朱曦的電話，那邊關機，臉色瞬間陰沉。楊平內心湧出不祥的預感，暗道，不會出事了吧。他從離開別墅感覺到不對勁，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盯着，這種感覺在叢林中出現過，每次極為準確。

再次撥打電話，王玥咬牙道：「會不會剛好手機沒電啊。」但爭執多事之秋，很多人憎恨朱曦，那種不好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就在王玥想要親自去找人的時候，那邊電話通了。

「楊平呢？」不是朱曦的聲音，而是一個無比陰冷狂熱的男子沙啞聲，王玥一聽，渾身冒着寒氣，如此陰冷的聲音還是首次聽到，驚駭看着楊平。

楊平接過電話，淡淡道：「在哪裏？」

「楊平，你殺了我弟弟，我會慢慢玩死你。」對方直接掛掉電話，楊平眯着眼睛，腦袋裏搜索信息，但是他說的人實在是太多，那些人罪該萬死，而且均為大人物，不會知道他在龍城。

到底是誰呢？

楊平往外走去，沉聲道：「我去找人。」

王玥張張嘴巴，欲言又止，楊平現在的做法不符合規定，但不忍心攔住，只得咬牙道：「你最好給我將朱曦找回來，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忽然，外面傳來整齊的腳步聲，黃局長帶着全副武裝的武警衝進門口，冰冷的衝鋒槍對準楊平，喝道：「楊平，你涉嫌殺害龍曉明，請你配合調查。」

轟！

王玥臉色蒼白，喃喃道：「龍……龍曉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