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陰雲籠罩

外面警笛長鳴，將民房包圍。

一個個全副武裝的警察從車上下來，直逼而來。一股凜冽的殺氣籠罩在上空，顯得沉重壓抑。朱曦心中喜悅，警笛是得救的信號，說明敵人已經逃走，終於鬆口氣。她想要叫人，但被楊平拉走。

朱曦變色，怒道：」你幹什麼，島國人殺了那麼多人，我要揭發他們。」

楊平搖頭，冷漠道：「不要惹火上身，跟我走。」

朱曦還要反抗，可是嬌軀被攔腰抱起，驚呼一聲，但覺得地面下降，下一刻已經跳出院牆，飛快消失在巷子口。就在兩人剛離開，一個國字臉男人衝進來，身後跟着一隊刑警。

刑警衝進民房，四處探查，五分鐘后，最後來到國字臉男人面前，彙報道：「龍隊，死了九個人，無一生還。」

龍隊長目光陰沉，喝道：「給我封鎖方圓十公里，查看所有路口監控，不能讓任何可疑人物逃走。」

「是，龍隊。」

龍曉明手掌摸著牆壁，閉上眼睛，陷入思考之中，眼前出現了一道道幻影。一道白色影子發力，四名高手慘死，禁不住臉色狂變，寒聲道：「江湖人士殺人。」

他低頭看着腳下的沈華航屍體，伸出手指捏著一滴血放在舌頭上舔著，哼道：「剛死沒多久。」

「龍隊只是稍微看到現場就能推測案情，真厲害！」一名刑警露出仰慕之色，恭維道，「不愧是龍城第一神探，能夠一天之內連破十起大案的高手。」

「那必須啊，咱們龍隊可是從國家十六局出來的，殺人犯回去燒高香吧，遇到龍隊，肯定要遭殃了。」另外一人笑道。

龍曉明面不改色，不過心中高興，誰不喜歡好聽的話，他在龍城公安局刑警隊做了三年副隊長，道理說位子早就應該往上提一下，奈何沒有背景，一直是個副隊長，新來的王玥不到兩年就和他平級，看樣子大有超越他的跡象，只因為王玥家裏背景很強大。

龍曉明表面冷漠，喝道：「羅嗦什麼。趕快查出死者的身份，十天之內，他和誰見面，與誰通過電話，全部給我查出來。」

「是，龍隊！」

眾民警散去，龍曉明心情煩躁。他感覺到案情不簡單，一樓躺着的五個人，看穿着打扮並不是華夏人，袖子上的暗自和島國的忍者非常相似。蒙面男子來不及打掃戰場就逃之夭夭，留下重要線索。

龍曉明知道案件很棘手，稍不注意，很可能是牽扯到國際爭端。所以他儘管看出是忍者，但沒有聲張。

電話響起。

龍曉明一看是國際長途，不想接通，可是電話一直響着，冷冷道：「誰？」

「龍隊長，我知道誰是兇手。」電話那頭傳來不大標準的普通話，還夾雜着高傲的語氣，令龍曉明很不爽。

「誰？」龍曉明不爽道。

「楊平。」對方並不介意龍曉明的不爽的態度，輕描淡寫道，「你們可以從他入手。當然必要的時候我會給你們提供很有用的幫助。」

啪！

龍曉明直接掛斷電話，露出冷笑，看來來電話的人和謀殺案肯定有聯繫，至於楊平，雖然沒有聽過，但肯定和對方有仇，不然不會禍水東引，一瞬間，龍曉明理清來龍去脈，對上前回報的刑警道：「給我想辦法查查號碼的來源，他肯定在龍城。」

封鎖犯罪現場，龍曉明回警察局。

路上。

龍曉明開着現代IX35，繞過一條偏僻小巷子的時候，兩輛車忽然首尾封堵，他緊緊握著配槍，盯着前方。一個帶着鴨舌帽的男子朝他走來，看不清楚臉龐，但一雙陰冷的眼睛，讓龍曉明心寒。此人好恐怖的殺氣，肯定不是普通人。

「龍隊長，你好。」鴨舌帽男子笑道。

龍曉明色變，咬牙道：「你就是電話里的那個人！」

鴨舌帽男子呵呵一笑，不甚在意龍曉明對準他的手槍，嘖嘖道：「老式五四手槍，龍隊長，你在警察局過的不舒服。華夏中層警察配槍早就換成左輪，看來咱們可以聊聊了？」

龍曉明瞳孔一縮，沒有說話。

鴨舌帽男子一揮手，四個黑衣男子迅速下車，保證現場無人偷聽。龍曉明看到對方拿出最先進的干擾設備，動作麻利，表情冷酷，身上的冰冷煞氣堪比第十六局的同事，他心頭駭然，對方到底是誰，手下都具備如此恐怖的身手。

「我希望和龍隊長好好聊聊。」鴨舌帽男人打了一個響指，手下提着銀色的保險箱來到龍曉明跟前，一打開，露出一疊疊通紅的鈔票，起碼一百萬。

龍曉明眯眼，冷冷道：「想賄賂我？」

鴨舌帽男子搖頭，呵呵道：「怎麼叫賄賂呢，咱們只是交個朋友而已。龍隊長，華夏有句古話，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在警察局不受待見，我可以幫你更進一步，成為龍城市警察局的局長。不知道意下如何？」

龍曉明臉色狂變，不可思議的看着對方。鴨舌滿男人的語氣篤定，那麼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龍城公安局的高層或者政府高官肯定有他已經收買的對象，這件事情要是爆出來，肯定是叛國的大罪。

靈光一閃，龍曉明喝道：」你們是島國人。那些人都是你們殺的對不對？」

鴨舌帽男子哈哈一笑，搖頭道：「龍隊長，我可是合法商人，從不會亂殺無辜。殺死沈華航的人叫楊平。」

龍曉明不屑一笑，眼神透著一股瘋狂，作為神秘的第十六局曾經的成員，最恨島國情報人員，這些人來到華夏必然帶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能夠抓捕，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鴨舌帽男人看出龍曉明的意思，拍拍手，一張照片飛到龍曉明的面前。他伸手接住，當看到上面的內容，臉色瞬間扭曲，怒吼道：「你敢威脅我？」

嗖！

龍曉明實力不錯，不然無法成為刑警隊的副隊長，雖然得罪過不少人，但位置沒有人動，因為他強大的破案能力和實力。周圍的下屬沒有動，看到龍曉明朝上司出手，眼睛裏露出不屑之色。

鴨舌帽男人嘆口氣，搖頭道：「龍隊長，這是何苦呢？」

咔嚓！

龍曉明剛要開槍，鴨舌帽男人身影一閃，消失在原地，下一刻，龍曉明覺得手腕劇痛，一隻腳踢中小腹。他悶哼一聲，撞擊在牆壁上。鴨舌帽男人揪著龍曉明的頭髮撞擊牆壁，看着鮮血從他的額頭流出，露出瘋狂的笑容，寒聲道：「你的母親七十一歲，肺癌晚期，想要活命需要一筆錢。你的妹妹在龍城大學念書，你的叔叔在城中村開了一家理髮店。你的弟弟則是參與地下幫派，手裏有兩條人命，如果不是你幫忙掩蓋，他早就坐牢了……」

龍曉明聽着對方將一件件事情數落出來，瞳孔緊縮，心頭忍不住顫抖。

對方將他的底細全部調查出來，絕對是有備而來。龍曉明感覺到對方毫不掩飾的殺機，如果不答應，今天就死在這裏，面色變幻不定起來。他不拍死，但是老媽需要錢治療，弟弟絕對不能出事，這一瞬間，龍曉明糾結了。

鴨舌帽男子看穿龍曉明的內心，鬆開衣領，撫摸着他額頭的血跡，溫柔道：「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啊。」

龍曉明還在糾結。

滴答！

鴨舌帽男子呵呵一笑，退到車上，叫道：「該你出馬了。」

滴答！

龍曉明抬頭，茫然的看着前方，一道魁梧的身影緩緩走來，腳步聲很熟悉，似乎在哪裏聽到過。黑暗中，那人如同惡魔來到人間，露出一張剛毅的臉龐。龍曉明看清楚來人，臉色巨變，惶恐道：「是……您……」

當看清楚來人的面龐，龍曉身體顫抖著，因為知道對方的身份，所以才會恐懼。

「你很詫異？」來人笑道。

龍曉明點頭，最開始的糾結和恐懼，當看到來人的時候，煙消雲散。如果他都做了，自己還有何顧忌？

「跟我來。」來人牽着龍曉明的手，朝黑暗走去。龍曉明感覺到對方手掌傳遞的溫暖，覺得很溫馨，和十年前一樣。黑暗就在前方，龍曉明跟着他走進去，可是在進入黑暗的瞬間，猶豫了一剎那，最後低着頭，愧疚起來。

……

回到別墅。

朱曦還沒有從殘忍的犯罪現場恢復，喃喃道：「殺了那麼多人，為什麼，為什麼……」

楊平笑道：「如果警察問起來，你置身事外。」

朱曦一愣，疑惑道：「咱們不是離開了嗎，警察能夠查到……」

楊平大有深意一笑，輕聲道：「很多事情比你想像的複雜。總之，你記住我剛才教你的話，保證你沒事。」

朱曦緊張道：「那你呢？」

楊平搖頭，沒有回答，而是捏著沈華航的內褲，喃喃自語：「裏面有什麼東西？」

朱曦看到內褲，俏臉微紅，罵道：「變態，男人的內褲你也要。」

楊平不以為意，繼續翻看，忽然臉色一喜，笑道：「裏面有夾層。」他拿起水果刀在褲子上劃了一道口子，挑出一張泛黃的地圖，表情愣住。

朱曦覺得噁心，咬牙道：「水果刀你用來……你太噁心了！」

楊平急忙衝進房間，從抽屜里找出一張地圖，一比較，皺起眉頭。兩張圖幾乎一摸一樣，不過沈華航的地圖上標註紅點，比從馬克身上得到的要詳細很多。兩者有聯繫嗎？

地圖不完全，很多地方有斷層，但很容易看出，不完全的地圖正是龍城的地形，而且標紅的地點，包括舊城中心。在地圖上，有一處中心紅點，正是城中村的方位，如果得到完全的地圖，就可以找到答案。

嗚嗚——

別墅外面響起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楊平冷笑，將地圖記在心頭，雙手搓動，地圖化成粉末，吹口氣，完全消失不見。

門猛烈撞開。

龍曉明大步進來，身後兩把衝鋒槍對準楊平，沉聲道：「楊平，我懷疑你跟城中村的謀殺案有關係，跟我回去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