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摧枯拉朽
發動機低沉的吼聲中，戰艦駕駛員將油門拉杆拉到底部，六條大船開足馬力，全速向上風位行駛，而鄭家的船隊還在改變航向，明顯慢了不止一拍。
舉著單筒千里鏡觀察的鄭芝豹很快就變了臉色。
「嘶，大人，金山衛的船怎麼可能那麼快。」
副將自然也看到了，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失聲驚叫了起來。
「快，靠上去！」
鄭芝豹再也無法保持淡定了，好在他無愧沙場老將，瞬間就做出決斷，金山衛的船不知怎麼回事，速度快的驚人，跑是跑不過，唯有靠上去肉搏才能有一絲生機。
若是拉開距離，以金山衛火炮的犀利程度，自己就只能被動挨打。
水手們抓緊時間轉舵，向著金山衛的戰船直衝過去。
可是依舊沒什麼卵用，金山衛的船太快了，快的讓鄭芝豹徹底絕望了。
順利搶到上風位，李川果斷地下令：「給我開炮。」
黃天翔迅速將命令傳了下去，一臉振奮道：「還不到五里，這個距離正好能發揮火炮的殺傷力。以我們戰船的速度，這次肯定能全奸鄭家的這支船隊。」
話音未落，早條船在海面上一字排開，一波炮彈已經打了出去。
六條大船，每條船上都裝了二十門改進后的迫擊炮，以萊文現在的能耐，到不是弄不到更好的火炮，但那些火炮的成本實在有點嚇人，真正的大炮一響，黃金萬兩。
以李川的身家，也消耗不起。
迫擊炮的消耗雖然同樣不小，但比起那些大威力高精度的火炮就便宜多了。
一百二十發炮彈瞬間就打了出去，落在了鄭家船隊中。
上百道水柱衝天而起，至少有十發炮彈命中了鄭家的戰船。
慘嚎聲中，被炮彈命中的戰船瞬間就成了人間地獄。
來自後世的殺傷性榴彈殺傷力實在太恐怖，只是一波齊射，福建水軍就被打懵了。
「不錯，有進步！」
李川舉著望遠鏡看的清楚，不由贊了一聲。
黃天翔也很振奮，咧著嘴說道：「浪費了那麼多的炮彈訓練，這麼近的距離，鄭家的船隊足有三十多條戰船，這麼大的目標要是還把炮彈打偏，小的非剝了那些炮手的皮。」
兩公裏外。
「大人，不行了。」
副手眼裏都快噴出火來了，向鄭芝豹嘶聲道：「金衛山火炮太犀利，命條被打中的戰船傷亡過半，已經無法掌船，若是再來幾波，怕是會全軍覆沒。」
「撤！」
鄭芝豹兩拳緊握，指甲都刺破了掌心，有血絲緩緩流下，可他卻毫無所覺，死死地盯着至少四里之外的六條金山衛戰船，眼裏全是不甘和憤怒。
這個命令下達的很艱難，可鄭芝豹心裏清楚，已經沒有機會了。
剛剛的那一波炮擊他也親眼看到了，再加上去年那次親身經歷，金山衛的火炮有多犀利他比誰都清楚。剛剛那一波炮擊，至少不下一百門火炮，火力比去年他率軍襲擊金山衛時密集了十倍，以金山衛火炮那恐怖的發射速度，只需數十個呼息便可完成十輪炮擊。
如此恐怖的火力，恐怕還不等自己靠近，所有戰船就得被打成火頭渣子。
「撤，快撤！」
鄭家的戰船上呼喊聲此起彼伏，所有士兵都被那一輪炮擊打的徹底膽寒，然而，還不等他們調過頭來，第二輪炮彈就已經呼嘯着落在了船隊中。
慘嚎聲中，又有七條戰船被火炮擊中。
有幾艘戰船被超過兩發炮彈命中，傷亡可謂是極其慘重。
鄭芝豹兩眼泣血，恨不得從海里游過去跟李川拚命。
「姓李的，我鄭家跟你沒完。」
鄭芝豹仰天咆哮，憤怒幾欲撕裂蒼天，想起上次鄭興從金山衛買去的十門火炮，那怒火就更加炙烈了，毫無疑問，那十門火炮把鄭家坑了。
本來鄭家的主事人都和鄭興一個想法，只要把炮買回去，就算是仿造，以鄭家的人力物力也自信能找到匠人仿造出來，可結果卻給了鄭家當頭一棒。
不管怎麼研究，最終的結果只有一個，炸膛。
別說不懂火器的人，就算是懂火器的匠人，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聯想鄭興觀看金山衛的炮手發射炮彈時並沒有看到裝彈過程和炮彈是什麼樣的，最後有匠人猜測問題可能出在炮彈上，但究竟有什麼玄虛，這個年代再高明的匠人也搞不明白。
鄭家要逃跑了，金山衛的海軍們立馬就振奮了。
這仗打的也太爽了，簡直就是赤裸裸的碾壓和蹂躪。
「追！」
李川一聲令下，五條大船立刻調頭，開足馬力追了過去。
至於旗艦，卻沒有去追鄭家的敗軍，而是向逃跑的顧三麻子追了過去。
數里之外，依舊在亡命逃跑的顧三麻子回頭一看，瞬間就傻眼了。
「大哥，鄭家逃了。」
翻江龍也有點傻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世上竟有如此犀利的火炮，擊敵於數里之外。」
顧三麻子嘴皮子都有點哆嗦，第一次覺得自己長見識了。
難怪強橫如鄭家，輕易也不敢惹金山衛。福建水軍再強，大多時候海戰也只是靠突進敵船后靠肉搏取勝，畢竟這個年代的火槍和火銃還有許多不足和缺陷。
可是，金山衛的火炮發射速度卻顛覆了顧三麻子的認知。
若是自己有如此犀利的火炮，鄭家又算得了什麼。
「大哥，金山衛的一條船追上來了，好快。」
翻江龍再次驚呼起來，將顧三麻子的魂兒給喚了回來。
「這……」
顧三麻子臉色變了下，正在考慮怎麼辦時，一發炮彈呼嘯而來，落在了船隊數百米外的海面上，將顧三麻子孩了一大跳，眼神狠狠地凝了下。
「大哥，現在怎麼辦？」
翻江龍的臉色也變了，兩人瞬間轉了好幾個念頭，瞬間就明白，這是威懾，否則以金山衛火炮剛才炮擊鄭家船隊的準備來看，不可能會偏的這麼遠。
唯一的可能，那就是在威懾。
顧三麻子還在考慮，打是絕對打不過，但是……
翻江龍卻不給他考慮的時間，連聲道：「追上來了，嘶，好快的船速，只怕不出十里我們就會被追上，怎麼辦，金山衛欺人太甚，難道那姓李的還想跟我們和鄭家同時開戰？」
「投降吧！」
顧三麻子臉色數變后，終於做出了決定。
「什麼，投降？」
翻江龍不敢置信地跳了起來：「大哥，跟那姓李的拼了。」
顧三麻子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去問問弟兄們想不想拚命？」
「這……」
翻江龍扭頭看了一眼，見四周的水手無不一臉惶然，瞬間就泄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