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顧家那些事（166）
顧越澤的心情很煩躁，是沒有理由地燥。
一天的時間，他召開七八個會議，罵了底下一堆又一堆的人，罵得整個顧氏處於低氣壓的狀態。
而且一個個加班到八九點鐘，顧越澤更是堅守到最後一個。
對顧越澤來說，罵人是日常工作，加班更是常態，他的工作簡單枯燥，除了工作能引起他的興趣，也只有工作。
原本，他打算晚上睡在公司里，在十點多鐘接到慕嫣然的電話。
「越澤，你還在公司？」
電話里，顧越澤聽出來慕嫣然在家裏等他回去。
「怎麼了？」顧越澤立即問道。
可能是長大的緣故，顧越澤和慕嫣然的母子情分沒有過去深厚，兩個人的相處顯得疏離。
也可能是因為過去的那件事情，像一道刺一樣扎在他的心上。
不過，他沒有真那麼恨慕嫣然，更多的是不會表達自己的內心感情。
「別加班了，你先回來再說。」
「好。」顧越澤應下，起身離開辦公室。
慕嫣然從下午一直等到十點鐘，等到最後沒了耐心，顧景行讓她打個電話過去。
慕嫣然開始是拒絕的，她知道自己兒子是工作狂，這電話打過去怕影響到他的工作。
顧景行沒覺得是，他知道慕嫣然不敢打電話過去，是怕讓顧越澤不高興。
「禍是他自己闖出來的，你要是怕，我來打這個電話。」
顧景行這麼說了，慕嫣然只能自己打。她可不想父子兩個因為自己又扛上。
這些年，為了一個女人，她和顧越澤的關係變差，連着顧越澤和顧景行之間也變得冷漠起來。
慕嫣然想到顧越澤的感情生活，就頭痛，怎麼她兒子不能像韓越鈞那樣溫柔點？是因為她沒給他生個妹妹，讓他照顧照顧嘛？
他們沒等多久，顧越澤就到家了。
從顧氏到家裏，顧越澤花了十來分鐘的路程，就憑這個表現，也知道，顧越澤還是心疼慕嫣然的，不想慕嫣然和顧景行在家裏等到自己很晚。
「出什麼事情了？」
顧越澤一進去，就問道。
慕嫣然看着他，沒有馬上回答，是不知道怎麼說起。
顧景行沒那麼多的耐心，他看着顧越澤，直接說道，「辛雲嫿懷孕了。」
聽到辛雲嫿的名字，顧越澤條件反射地皺起眉頭。他厭惡一個人，已經厭惡到提起她的名字，就覺得厭煩的地步。
「哦。」顧越澤冷淡地問道，「是好事情。」
「好什麼！」
顧景行惱了起來，指著冷著一張臉的顧越澤罵道，「你還不清楚嘛？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
「說是我的就是我的嘛？」顧越澤反駁道，他突然想到前兩天來顧氏找自己的辛雲嫿。
她故意等在顧氏見他，和他說那些有的沒得，難道是想告訴他，自己懷孕的事情？
懷孕？就算真的是他的孩子，又能怎樣！
「不是你的又是誰的！」顧景行厲聲問道，「時間，很吻合。」
「還有，她已經預約了流產手術。」顧景行繼續說道。
在從寧城醫院知道辛雲嫿懷孕的消息，顧景行和慕嫣然兩個人是愁死了。
別人家有了孫子孫女，高興得不知道怎樣！他們家知道辛雲嫿有孩子，第一反應是事情棘手了。
辛雲嫿真打掉孩子，他們捨不得，不打掉的話，得讓她進顧家的門。
慕嫣然對辛雲嫿的印象沒有那麼糟糕，能夠接受。慕嫣然能接受的事情，顧景行自然也可以。
他們擔憂的是顧越澤的態度。
要是顧越澤不想這個孩子，他們想也沒有用，要是顧越澤願意把人娶回來，他們又擔心顧越澤的婚後生活怎樣！
真的是一輩子為子女操心，還是個不爭氣的東西。
「你打算怎麼辦！」顧景行接着問道。
「你們想我怎樣！」顧越澤譏諷道，他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看着顧景行和慕嫣然。
「我聽你們的。」
這句話，沒有讓慕嫣然和顧景行高興，相反的，把顧景行的怒火給挑了起來。
「這是你搞出來的事情，是你的孩子。」顧景行怒聲說道，「是你自己要決定怎樣做！」
「顧越澤，不要覺得是我們掌控你的人生，你的那段過去會結束，和你媽沒有一點的關係。」
又提起過去的那件事情，顧越澤冷著臉色沒說話。
他現在是高高在上的顧氏掌權者，誰能知道在他大學的時候，有段感情是被慕嫣然親手給拆散的。
「辛雲嫿，算計了我。」
顧越澤恢復正常，有些事情，他心裏清楚。
「難道，我要把這樣的女人娶回來嘛？」
顧越澤反問道。
「她算計你什麼！」慕嫣然沉了聲音問道，「給你下藥嘛？有證據嗎？」
「或者說，是你親眼看見她在酒里下藥。」
「就算不是她親手下的，也和她有關係。」顧越澤恨肯定地說道。
「好。」慕嫣然應道，「那麼你當時在休息室，是不是除了把她睡了，還有第二個選擇！」
當時……顧越澤不由地回想，他那時候是不是有第二個選擇。
是的，他有。
他可以衝出去，然後跑到宴會廳找到范昊懷，讓范昊懷馬上把自己送到醫院。
就算來不及，也可以讓范昊懷找其他女人過來，替代了辛雲嫿。
而他卻把辛雲嫿給睡了？
是報復？還是其他的，到現在，顧越澤的心裏也不清楚當時為什麼自己這麼做。
「不管，她有沒有算計你，你睡了她是事實，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也是事實。」慕嫣然正聲說道，「越澤，你現在的生活，我和你爸爸都沒有辦法替你做主，只是希望你做一件事情前想清楚，也不要把自己的路堵得太死。」
「在我看來，雲嫿沒有那麼地糟糕。」
慕嫣然這些話說得很清楚了，她還是喜歡辛雲嫿的。
她說完后，顧越澤也沉默了。
「我該說的都說了，你自己考慮吧。」
「就算，你不想要辛雲嫿，也得把人家的手術和手術后的事情安排妥當。不管你討不討厭她，這都是你的責任。」
是的，辛雲嫿的肚子是顧越澤搞大的，顧越澤必須為她負責。
哪怕他再恨，再不願意。
「我們上樓休息了。」
「你好好想。」離開前，顧景行丟下一句話，他還想上前打顧越澤，被慕嫣然給拉住了。
「你要幹嘛！」慕嫣然不悅地說道，「不能打孩子，越澤都多大了。」
慕嫣然說完，帶着顧景行上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