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章【絕地時刻】

在場的眾人，沒人意識即將發生的事。

若非凱莎長於逃生保命，對於任何的精神波無比敏感，她也很難察覺到那一閃而逝的殺機。

能有這種殺機的，唯有魚人戰陣中的九階強者，魚人王，也唯有它，有能力做到這般遠距離的傷害。

邁步的一刻，凱莎的瞬間移動也同時啟動，她的身影化作微光消逝，當再出現的時候她已經閃至海神祭壇上了。

就在那一瞬間，凱莎的預知之力也啟動了，她看到，一把黑色的戰槍從遠處襲來，然後，刺穿水星的身體，鮮血，染紅的祭壇……

凱莎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極限地一刻，她高高撲起沖向水星，同一時間，那從遠處襲來的黑光也突然而至，凱莎通過預知之力看到了黑光的軌跡。

那道光來得太快，以至於凱莎也不能百分百地躲開，如果慢上一拍，可能重創的便是她，她只能儘可能地加快自己的速度，讓水星公主躲過致命的傷害。

當凱莎撲倒水星的瞬間，那枚黑色的戰槍以毫釐的差距，從她們上方掠過。

這一刻，連凱莎自己都驚出一身冷汗，為了救人，她真的拼了。

然而，危險還未消失，那一槍，並非只有強大的穿透性。

當黑色戰槍刺中海神祭壇的那一刻，強大的勁力不僅刺穿祭壇的地面，那股爆炸性的力量更是波及開來，強大的鬥氣波將剛剛落地的兩人重重地震飛，摔落在地。

這時，傳來一股清脆的骨折聲，尤為刺耳。

由於這場意外，音樂聲戛然而止，那祭壇周邊絢麗的能量波，也以看得見的速度慢慢衰退。

凱莎只是在地上滾了幾圈，然而水星公主本就在高難度的舞蹈之中，凱莎地突然出現以及那戰槍所波及的鬥氣波更是讓她重心失衡，在落地的時候出現嚴重的骨折。

這場意外，發生的太快，也就幾個眨眼的功夫，以至於祭壇下的眾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直至反應過來才一陣后怕。

如果不是凱莎的突然救援，水星公主恐怕……

除了摔得有點疼外，凱莎並沒有受傷，她第一時間從地上爬走，走到水星公主的面前將其扶起。

「水星，你沒事吧？」

「我的腿！」

水星那美麗的的臉龐滿是痛苦，冷汗直冒，凱莎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這才發現，水星那條白凈的腿上，此時腫起了一片，腿關節處更是出現了嚴重的錯位。

「你受傷了，」凱莎皺了皺眉，「你需要治療……」

「可是我們沒有時間了，」水星着急地哭出了聲，「我不能停下，沒有海神祭壇的力量，我們戰勝不了敵人……」

眼淚，從她的眼角划落，水星看着那漸漸微弱下來的能量波，那原本銀色的祝福漸漸變回了黑曜的色彩。

在祝福力量的減弱下，亞特蘭蒂斯的城防力量也為之下降，原本浴血殺敵的海族勇士被魚人一族所圍困，再不復之前的神勇，失去了對敵的強大倚仗，他們被海妖獸們衝散了陣形，不斷被魚人戰士所殘殺。

不過片刻的時刻里，海族戰士傷亡慘重，越來越多的屍體漂浮在深海中，有的，甚至被海獸殘忍地一口吞掉。

水星想要勇敢地站起來，當她嘗試地用雙腿站立，豆大的汗珠從她額角滲出，她的表情異常痛苦，但她還在堅持。

她想要再度起舞，可是，剛剛邁出一步，身體又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

凱莎趕緊抱住。

「你這樣是跳不了舞的。」

「我還能怎麼辦！」

此時，水星哭得有如一個小女孩般無助。

一直以來，她想讓自己變得穩重，變得可以保護大家，但她也不過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卻要擔負起整個海族的未來。

這個擔子，太重了……

頭頂上方的海洋，在聖壇祝福力量的衰弱下，魚人大軍形成了壓制，這時，原本尚處於後方的魚人精銳部隊展開了衝擊，魚人王踩在巨型雷蛇的身上，正快速地朝着水晶宮方向而來，一騎當千，勢不可擋，那些攔在它身前的海族戰士被輕而易舉地衝散，它每一次揮舞戰槍，都能穩穩地收下一名海族戰士的生命。

這般壓制性的戰爭，或許用不了多久就會決出勝負……

魚人一族顯然有備而來，即便水星公主可以保持之前的祝福力量，她也很難改變戰局。

整片深海，沐浴在一片窒息的血色之中，令人絕望。

「只有這樣了！」

水星公主似乎下了什麼重要的決定，她的額頭，閃動起一個血紅色的烙印，一股，燃燒着生命的力量。

「你在幹什麼！」凱莎很敏銳地感受了這股生命魔法的氣息，「不要亂來！」

「我已經沒有選擇了，」水星痛苦地搖了搖，「我有辦法利用血祭秘術的力量召喚出海王三叉戟，只有這個方法，我才能保住海族的未來……」

所謂血祭，當然是以犧牲生命的代價獲得神秘力量，靈魂也無法得到保存，是為最殘忍的獻祭方式。

「你不能死！」凱莎注意著水星的眼睛，無論哪個結局，她都不願意看到。

「如果只是犧牲我一個人的生命，換來更多的人倖存，我覺得值得，」水星笑得很是慘淡，「這本就是我的使命。」

水星額角的印記在燃燒，一股柔和的藍光包裹了水星，她漸漸浮了起來。

此時的她，美得有星夜中的女神，美得飄渺，美得虛無，彷彿不似人間的美麗。

她在燃燒生命的精華。

凱莎不知該說什麼。

水星是一個很好的女孩，也是一個很好的公主，凱莎不希望這樣的好女孩就此離去，然而，海族的這場戰役，她現在的力量根本無法扭轉。

這並不是一個強力法師所能改變的戰局，哪怕她的實力提升兩階，亦做不到。

但她依然想盡自己的一分力量。

這時，一顆螢火蟲般的微光飄了過來。

「咦，這是什麼……」

凱莎感受到，一粒粒微弱的星華不住朝着祭壇湧來，這些力量，似乎來自廣場一帶的海族居民。

水晶宮外的幾塊廣場，不住有海族居民朝着祭壇地方向跪下，這些人魚，多是孩子，老人。

「海神大人，請保佑我們！」

孩子們跪下着，清稚的聲音向著神靈祈禱，願神靈可以聽到他們的聲音，老人們也匍匐下來，對着海神祭壇的方向朝拜。

戰鬥中的那些勇士，有着他們的丈夫、孩子、父親、兄弟等等，他們用自己的生命保護家園不受侵犯。

他們永遠相信，海神不會拋棄他們，亞特蘭蒂斯永不淪陷！

這一股股信仰，在此時竟化作了實質的力量，不住朝着海神祭壇方向涌去。

凱莎依然在海神祭壇上，她意外發現，自己可以吸收這股力量，而當吸收了這股信仰之力后，體內的輪迴力量正在飛速成長。

全部的微星瘋狂湧進她的體內，輪迴之力以感受得到的速度成長，順利突破又一階段，她的天道之瞳，再度有了新的變化。

她感受到了，自己又覺醒了一種新的力量。

這種力量，似乎名為——

特長複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