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第八封密信

第一百三十章 第八封密信

景承指着他拍好順序的照片告訴我們:「案件卷宗里作坊工人反應,在案發前一個星期盛一浮暫停了生產,並且讓工人休息等候開工通知,這並不是盛一浮的本意,在他下達這個決定的時候,他和他的家人已經被凱撒挾持控制。」

「凱撒在案發前一個星期就控制了這家人,為什麼要等到七天之後才行兇?」蘇錦問。

「凱撒需要完成他行兇所需的兇器。」

「兇器?」陸雨晴疑惑不解。「盛一浮全家是被炸死的啊,凱撒根本就沒有用兇器。」

「凱撒用了兇器,只不過警方無法找到而已。」景承不慌不忙對我們說。「凱撒之所以把整個行兇時間控制在七天,因為他需要盛一浮做出他滿意的煙花爆竹。」

「讓,讓盛一浮做煙花?」我們面面相覷。

「這也是為什麼盛一浮手指上會有大量氯酸鉀的原因,凱撒應該是用他家人的性命來要挾盛一浮,他雖然是作坊的老闆,但他也是從製作煙花爆竹起家的,因此對於如何製作煙花盛一浮應該駕輕就熟。」景承繼續對我們說。「警方沒有在盛一浮的原材料採購清單中找到氯酸鉀,說明這批氯酸鉀是凱撒帶來的。」

「盛一浮的倉庫里有大量的成品煙花,凱撒完全可以就地取材,幹嘛還要盛一浮單獨製作一批?」梁定國提出質疑。

「李連良死於不公正,唐誠是缺乏仁慈,黎世襄是沒有遵守承諾,而凱撒裁決盛一浮的罪名是貪婪,由此可見盛一浮曾經為了斂財不惜使用過成本低廉的違禁原料,凱撒不是普通的兇犯,他即便要泄憤復仇,也會讓這場殺戮被賦予特殊性。」景承回答。

「你是說,凱撒家人的死可能和盛一浮生產的煙花有關?」我問。

「具體原因我還推敲不出來,但這種可能性很大。」景承點點頭。

「然後呢?凱撒在讓盛一浮生產這批煙花后呢?」蘇錦追問。

「案件的現場勘查報告裏提到,發現的煙花引線濕度超標,說明凱撒故意讓盛一浮在製造引線的時候,做成了慢引線,當盛一浮完成凱撒的要求后,凱撒當着盛一浮的面將這些他親手做的煙花爆竹纏繞在他家人的身上。」景承說到這裏手指在死者照片上敲擊了一下。「你們試想一下,盛一浮獨自一人在七天內能完成多少煙花爆竹?」

我們茫然的對視,誰也沒想過去計算這事。

「盛一浮的作坊和倉庫是分開的,這是為了避免造成安全事故,而煙花爆竹的主要材料是黑火藥,這是屬於被公安機關特殊管制的原材料,購買必須經過備案,而且在使用的過程中也必須登記。」景承從卷宗里抽出兩份清單。「第一份是盛一浮暫停作坊生產前一天的黑火藥存儲清單,第二份是警方在案發後勘查現場時核實到的黑火藥數量,從這兩份清單上就能發現,黑火藥缺失了5000克。」

「是盛一浮在凱撒的脅迫下用來製作煙花爆竹!」我恍然大悟。

「2克黑火藥能製作一枚爆竹,大致能推斷盛一浮在七天的時間內製作了將近2500枚爆竹。」梁定國大吃一驚。

「不。」景承搖搖頭,拿起一張受害者屍體的照片。「凱撒沒打算直接將盛一浮的家人炸死,因此他會減少爆竹里黑火藥的分量,從屍體上的灼傷和炸死程度來看,爆竹里的黑火藥應該低於2克。」

「那就是5000枚爆竹!」孟沉吃驚說。

「凱撒讓盛一浮用氯酸鉀為這5000枚爆竹製作了慢引線,在盛一浮完成爆竹的製作后,凱撒當着他的面將爆竹纏繞在盛一浮家人的身上然後再點燃。」景承的手指陸續滑過一張張受害者的照片。「爆竹不會造成致命的傷害,但卻在一枚枚緩慢的爆炸中對盛一浮家人造成生不如死的折磨和痛苦,黑火藥的威力是TNT炸藥的1/5當量,雖然不致命但近距離爆炸同樣會造成肉體無法承受的破壞力。

從這些照片不難看出,所有受害者全都遍體鱗傷血肉模糊,雙眼炸裂面目全非,雖然承受這些痛苦的是盛一浮家人,但他一直在旁邊看完整個過程。

他心理承受的折磨或許遠比他家人身體承受的痛苦還要多。

通過這幾起兇案就不難反應出,凱撒復仇的宗旨一直圍繞在家人這個不變的主題上。」

「還真是這樣的,凱撒都沒有直接懲罰這些人,而是先折磨摧殘他們的家人。」我點點頭。

「死亡從來都不是最佳的懲罰方式,這句話同樣也是凱撒說的,看起來他把這句話發揮的淋漓盡致。」景承深吸一口氣對蘇錦說。「這些案件凱撒掩飾了二十多年,說明兇案中的受害者很有可能會泄露凱撒的經歷和身份,你馬上將這些人放在一起調查,務必要找出他們之間的共同點。」

蘇錦點頭立刻去核查。

「對了,還有一件事。」梁定國從檔案中拿出一張放在證物袋中的照片殘片。「這是當年法醫在盛一浮嘴裏找到的。」

我們獲得了第五張照片的一角,我連忙將殘片和之前獲得的照片組合起來,大致已經能看出照片的內容。

這是一張四個人的合影,照片的上方是一隻氣球,但還缺失最後一塊,也是最關鍵的一塊殘片,因此我們無法知曉照片上合影的這四個人是誰。

「不到最後凱撒是不會揭開謎底的。」景承盯着拼湊出來的照片說。「現在看起來只剩下最後一起兇案,凱撒把這個案子留在最後,想必也是整件事的核心所在。」

這時秦沈峰急匆匆進來,我連忙把剛獲悉的情況一五一十告訴他。

「爸,您那邊有什麼發現?」

「我從銀行那邊查到了李連良存入那50萬的時間,通過這個時間我排除了之後他經手審理的案件,然後我逐一調查過在他收到這筆錢之前裁決的案子。」秦沈峰將手裏的檔案遞給我們。「但奇怪的是,每一起案件都是通過調解最終雙方達成和解。」

「這不可能啊,李連良審理的案件中一定有一件是和凱撒有關的。」景承說。

「我將李連良審理的案件中所有被告和原告都進行了對比,證實這些人中並沒有凱撒。」秦沈峰將照片一一擺放在桌上。

突然景承攔住秦沈峰的手,他從眾多照片中拿起一張,表情異常震驚拿起一旁的放大鏡,他正在看照片中的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雍容華貴氣質出眾,這時我發現景承的手在抖,還沒見過他如此慌亂的樣子。

我剛想問照片中的女人是誰,突然敲門聲傳來,站在門口的警員送來一封信。

「有人留在門衛室的,說是請轉交給專案組。」

我剛接過信,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信封用紅色的火漆封印,在火漆上我看見一個清楚的圖案。

司芬克斯!

而在信封的右下角用鋼筆寫着一個數字,8。

我看了景承一眼,將信交給了他:「這封是給你的。」

我還記得景承給我講述過司芬克斯密信的事,他破解了凱撒前面六封密信,但在第七封的時候景承放棄了這個遊戲,但他最終因為自己的自負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他的父母就是第七封密信中的受害者,他原本是有機會和時間阻止這起兇案的,這是這份懊悔和愧疚讓景承走上討伐惡魔的征途。

如今拿在景承手裏的是第八封司芬克斯密信,很顯然是凱撒留給景承的。

景承拆開信封,從裏面抽出信紙,只看了一眼就摺疊上。

「凱撒按照《百年孤獨》裏人物的描述殺掉趙家所有人,我身上也留着趙家的血,按理說我早該被凱撒殺死才對。」景承坐回到椅子上神情沉重。

「在水庫樓塔時凱撒也說過這件事。」秦沈峰說。

「我一直認為自己能活到現在是因為凱撒需要一個遊戲的對手,不過現在看起來我這個想法是錯的,凱撒從未把這一切當成遊戲,他在完成一場策劃了二十多年的復仇,而且他清楚的告訴過我,我是他的仇人。」景承深吸一口氣說。「我活着不是因為僥倖更不是凱撒的仁慈,是因為他需要看見我因為失去一切的痛苦,這就是凱撒留給我的懲罰。」

「家人!」我突然想明白了一切。「你和其他凱撒懲罰的人一樣,你也在經歷承受失去家人的痛苦和折磨,唯一不同的是他讓你活着,但這卻是最殘酷的懲罰。」

「我想我應該找到自己在整件事中的唯一性,我父母並不是凱撒隨機挑選的目標,也不是因為我才成為他殺戮的對象。」景承將手裏的照片遞到我面前,指著照片上的那個女人。「這是我母親,她出現在了李連良庭審的現場,說明她和李連良是有交集的。」

「趙,趙香蘭?!」我大吃一驚。

「我父母就是凱撒復仇名單上最後的目標。」景承偏頭看向桌上殘缺照片剩下的最後一塊。「就在剛才那封司芬克斯密信里,凱撒已經告訴我最後殘片在什麼地方。」

「密信里是什麼內容?」秦沈峰問。

「凱撒給了我一個地址。」景承站起身聲音黯然。「我父母的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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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的哈士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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