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人性如狗

發泄之後，張榮心中怨念很深，大聲斥責楊平，說到最後，不敢和他對視，指甲將手掌掐出血痕，一滴滴鮮血順着手臂落在泥土中。

楊平嘆口氣，搖頭道：「我把你當朋友，沒想到到頭來得到卻是背叛。」

張榮面龐扭曲，露出痛苦的表情，喘息道：「把我當朋友？」大笑一聲，射出強烈的憎恨，吼道，「你什麼時候把我當朋友，學校里最漂亮的女人圍着你轉。我呢，我的女人卻是被人玩弄，連自由都沒有。我很努力告訴自己，只要愛一個人，什麼都不用在意，但是我做不到。因為你……」

指著楊平，瞳孔露出狂風，張榮寒聲道：「因為你我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楊平，你摸著良心說話，如果不是你的原因，我和平燕是不是想其他人一樣，過着平靜的生活？」

楊平心神微震，怒髮衝冠。

他強忍着怒火，漸漸平靜下來，除了失望，還是失望，目光鎖定在圍牆鋒利的碎玻璃上，玻璃反射出一道道刺眼的光，同時映出隱藏在下面的黑衣殺手。

泥土涌動。

以楊平為中心，一張大網從地面射出，將他困住。張榮臉色微變，急忙衝出宅子，叫道：「動手！」

楊平沒有掙扎，靜靜的看着張榮的背影，心中抱着一絲希望，哪怕是現在後悔也可以，至少說明兩人曾經的友誼是真正存在的。

滋滋——

楊平皺眉，電流如同藍色的小蛇在大網上流竄，鑽進他的身體。他渾身發麻，坐在地上，失行動能力。楊平好幾次想要起身，但只能保持清醒。

圍牆外傳來得意的笑聲，一道戴着黑色斗篷的身影被兩個白衣光頭挾持着，走到楊平面前。

楊平眯眼，冷冷道：「龍神教，沒想到還有兩名長老。」

張榮跟在後面，哀求道：「我按照你們說的做了，求求你們放過平燕吧。我們立刻離開龍城，再也不會出現。」看向斗篷身影，露出憐愛的目光。但他不敢看楊平，只是不斷的哀求。

啪啪啪！

一名白衣長老露出得逞的笑容，說道：「楊平，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啊。你殺了那麼多教徒，我們代表龍神懲罰你。龍神一怒，血流成河。」

「龍神，龍神！」

一群龍神教徒從外面進來，大聲呼叫龍神。他們的眼睛泛著妖異的紅光，瞳孔中失去人性，只有瘋狂和殺戮。他們已經被長老洗腦，願意奉獻出一切給龍神大人。

楊平看到一個個失去真實的面龐，他們沉浸在復仇和殺戮之中，心中悲哀，盯着兩名長老，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機。

說話的長老呵呵笑道：「殺氣很強。只可以你要死了。220伏電壓都沒有將你電死，你的命真大。不過看你的樣子，估計是個廢人了吧。」楊平上身散發出焦糊味道，沒有氣勁的波動。

張榮跪在長老面前，叫道：「長老，現在可以放過平燕了嗎？」

白衣長老露出厭惡之色，一腳將他踹翻，罵道：「滾開，別髒了我的腳。你心不純，還想背叛龍神大人。」

張榮色變，叫道：「可是你們明明答應……」

白衣長老從袖子裏抽出泛著寒光的匕首，寒聲道：「你這個叛徒，給你機會信奉龍神，你卻不珍惜。你這種靈魂骯髒的人，應該下地獄。」

張榮咳血，坐在地上，眼睜睜看着匕首刺來，露出絕望的目光。他設計楊平，雖然不是直接，但也參與過。為了救出受苦的盧平燕，捨棄信任和友情，到頭來卻什麼沒得到。

「騙子！」

張榮怒吼道，撲向白衣長老。

周圍的教徒們大喊大叫：「殺了他，下地獄，殺了他，下地獄！」

白衣長老獰笑，掀翻撲過來的張榮，刺向他的小腹。張榮拚死反抗，但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只能等死。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道冰冷的聲音使得白衣長老停手。

「夠了。」

斗篷散開，露出盧平燕冷漠的臉龐。她化妝很濃，就像是屍體上的裝扮，臉色極為蒼白，口紅深色，身上散發出死亡的氣息。她和之前的見面完全不同，變成另外一個人。

兩名白衣長老急忙推開，不敢和盧平燕對視。

張榮大喜，急忙爬起來，瞪着周圍的教徒，故作兇狠，就像是公狗發情，齜牙咧嘴的沖着其他人亂吼，叫道：「平燕，你快走，別管我。我幫你擋住他們。」

盧平燕沒有動，冷冷盯着他。

其他人默然不語，宛如看白痴。

張榮見盧平燕不走，急了，催促道：「平燕，你不要害怕。有我在，誰也別想傷害你。」

盧平燕失笑，慘白的臉龐露出陰森的笑容，看起來很可怕。兩名白衣長老搖搖頭，露出譏諷的笑容。先前說話的白衣長老哼道：「你看看自己的樣子，廢物一個，配得上雨長老嗎？雨長老可是龍神欽點的妃子，雨長老開恩不殺你，快點滾吧。」

張榮心中疑惑，看向盧平燕。

「還不滾，如果雨長老生氣，讓你生不如死。我們有一百種方法懲罰背叛龍神大人的教徒。」白衣長老上前，一腳將張榮踢飛。

張榮慘叫，下巴滿是血水，搖搖頭，喃喃道：「不是的，平燕，你快點告訴他們。你不是龍神的妃子，你是我的女人。我願意為你付出一切啊！」

盧平燕望着天空，淡漠道：「不走的話，我殺了你。」

張榮不相信盧平燕會動手，挺起胸口，餐笑道：「來吧，你殺了我。我不相信你捨得我們這麼長時間的感情。」

噗！

一柄匕首沒入小腹，鮮血順着匕首低落，沾染了盧平燕的手掌，她眼睛沒有半點情感波動，宛如殺雞，道：「那你就死吧。」

張榮倒在地上，望着天空，喃喃道：「為什麼？」他到現在不相信盧平燕背叛他，就像楊平不相信他一樣。但事實擺在眼前，張榮覺得世界變得一片絕望。

拔出手臂，在張榮肥胖的身體擦拭，盧平燕厭惡不已，這具身體，骯髒，難看，居然曾經佔有過自己，真該死。目光轉向楊平，盧平燕走向他。

「你不應該騙他。」楊平將一切看在眼中，不悅道。

盧平燕沒有停下腳步，握著帶血的匕首扎向楊平的胸口，漠然道：「所以你應該死，不然他毫無利用價值。」匕首眼看刺向胸口，楊平慌忙躲開，剛站起來，重新倒下。電流太強，他失去爆發力。

盧平燕嚇了一跳，不過看到他失敗的樣子，冷笑道：「如果你不躲，我願意放他一條生路，怎麼樣？自己扎到匕首上來。」

楊平漠然以對。

盧平燕早知道他的反應，輕喝一聲，動用氣勁，匕首的速度更快，但還是被躲開。楊平雖然沒有氣勁，但反應能力一流。盧平燕暫時殺不了他。

盧平燕不悅，朝下屬使眼色，道：「他要是動一下，你就在張榮身上刺一刀。」說完，陰陰一笑，「你們不是朋友嗎，朋友應該肝膽相照，為對方犧牲。」

張榮還沒有死，奄奄一息。

盧平燕又刺向楊平，白衣長老將匕首抵住張榮的手臂，露出威脅的目光。楊平躲開盧平燕的攻擊，白衣長老獰笑，匕首扎進張榮的手臂，鮮血飛射，濺射在白衣上，鮮紅如花。

「住手！」

楊平勃然大怒，對盧平燕動了殺機，這種人性格扭曲，活着會害死更多人。體內的麻痹感逐漸消失，氣勁從丹田滋生，恢復幾分實力。

盧平燕感覺到楊平身上的變化，臉色巨變，心思一轉，停下動作，神情的看着張榮，無奈道：「張榮，你看着我。」

張榮緩緩抬頭，獃獃望着自己的女人。

盧平燕露出哀傷的表情，道：「龍神大人讓我殺死楊平，如果他不死，我就會死。張榮，你那麼愛我，幫幫我吧。」

張榮渾身一震，看到盧平燕眼睛裏的糾結，顫聲道：「殺了楊平，你可以自由嗎？」

盧平燕重重點頭，哀傷道：「可以。只要楊平，我和你遠走高飛，離開龍城。你難道忘記曾經的諾言，想要給我最好的生活嗎？」

張榮心神觸動，糾結不已，最後眼睛通紅，大吼一聲，撲向楊平。

楊平心如死灰，這明明是圈套，張榮偏偏相信。他釋放出的殺機是真實的，因為一個女人，寧願殺死他。楊平心中嘆息，苦笑不已。

嗖嗖嗖！

張榮陷入瘋狂，不斷的想殺楊平。楊平後退，冷冷看着他，道：「你真的相信她的鬼話？」

「當然相信，平燕說要和我在一起。」張榮刺了十幾次，但發現碰不到楊平的衣角，心中焦急，如果平燕反悔，就沒有機會雙宿雙飛啦。

噗通！

張榮跪在地上，痛苦的看着楊平。

楊平看到他絕望的臉龐，心中一軟，停下腳步，和他對視着，難道，他難道恢復理智，知道被騙了嗎？說實話，楊平內心深處希望發生。

「楊平，我求你一件事情。」張榮痛哭流涕，哭的那個傷心，「你去死好不好。為了我和平燕在一起，拜託你一定要死。」他說的極為認真，不像開玩笑。

楊平愣住，隨即氣得渾身顫抖。

張榮不斷磕頭，額頭留着鮮血，嚎啕大哭道：「楊平，你不死的話，我和楊平就沒法在一起。求求你，快點去死吧。」

哈哈！

楊平忍不住大笑，笑自己為何那麼笨，一個失心瘋的男人，你妄想去感動他，讓他改邪歸正，怎麼可能。他對張榮很失望，對自己更失望。

他重視的友誼，在張榮看來，一文不值。可笑的是，自己一直在維持，拯救他。他忘不了在夜市牆角下，張榮讓他快逃的叫聲。

一切煙消雲散。

楊平仰天長嘯，因為憤怒，氣勁如同泉水一般湧出來，滋潤乾涸的經脈，一股恐怕的威壓散發出來，使得整個古宅子進入粘稠的靜止中。

盧平燕色變，叫道：「阻止他。」

咔嚓！

兩名五品境界的長老想動手，低頭一看，胸口碎裂，猛虎般的氣浪衝擊腦袋，他們倒在地上，變成廢人一個。其他教徒承受不住威壓，嚇得跪在地上，宛如見到龍神，靈魂顫抖。

盧平燕實力最強，勉強支撐身體，驚恐的看着楊平。

資料上說楊平只有六品境界，可是展現出來的實力，遠遠超過預估。只是看一眼，盧平燕覺得實在看死神，前所未有的恐慌。

「你必須死。」

楊平很憤怒，聲音宛如從九幽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