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四百九十章 一臂之力
「哈哈哈，姜雲，這是連老天都在幫我，現在，我看你怎麼邁入歸源境！」
就在姜雲體內寂滅之風出現的同時，已經化作了道氣，同樣沖入了姜雲體內的道尊，不禁發出了暢快的大笑之聲。
顯然，道尊也感覺到了這股寂滅之風的目的，而這對於他來說，可真的是如有神助！
姜雲根本顧不上理睬道尊的譏諷，如今的情況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萬萬沒有想到，那部分沉睡的寂滅之風，竟然會在這個時候蘇醒！
雖然姜雲已經成功凝聚出了歸源之圖，也算是已經邁入了歸源境，但是他的情況和其他修士都不相同。
其他修士，都是以源紋凝聚成歸源之圖，那歸源之圖也並非是真正的本源之物。
不管是哪個族群的力量本源之物，更不可能突然跑到他們的身體之中。
可姜雲是用真正的寂滅之風凝聚成了歸源之圖，而且，還僅僅只是用了一部分，還有更多的寂滅之風，沉睡在他的體內。
當沉睡的寂滅之風被喚醒，發現自己竟然有一部分身體被姜雲佔為了己有，哪裏肯甘心，所以如今才想要重新將其奪回。
寂滅之風，通天令中誕生的第一種力量本源，甚至隱隱都具備了意識，強大無比。
和它為敵，別說姜雲剛剛邁入歸源境了，就算是邁入了踏虛境，也不會是它的對手！
更何況，此時此刻，姜雲的體內還有道尊所化的道氣。
這就等於是有兩個強大的敵人，同時存在於姜雲的體內。
饒是姜雲再鎮定，這一刻也是有了點慌亂，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樣的情況，不知道該如何對付那根本不聽自己的命令的寂滅之風。
也不怪姜雲不知道，換成任何一名滅域修士，甚至就算是換成天古兩族的族人，在此時此刻也同樣會束手無策。
因為，古往今來，這樣的情況從未發生過，也根本不可能發生，可偏偏就讓姜雲給遇到了！
道尊那得意的聲音繼續在姜雲的耳邊響起。
「姜雲，身為寂滅族人，被自己一族的本源之物給反過來攻擊，這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道尊，終於徹底的放下心來。
就算寂滅之風不會殺了姜雲，但只要奪回了它身體的一部分，那姜雲的修為境界就會重新跌落回天源境。
到那個時候，他再要殺姜雲，真正就是易如反掌了！
姜雲自己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抹苦笑，自己如今的情況，完全就是玩火自焚！
搖了搖頭，姜雲的口中發出了一聲嘆息道：「我這一生，真是成也寂滅，敗也寂滅！」
「罷了，道尊，既然天都幫你，那就讓我看看，能否帶着你一起寂滅！」
到此為止，姜雲已經是徹底放棄了。
自己和道尊這一戰的戰局，幾番反覆。
每當自己陷入絕望的時候，就會冒出點希望，但每當自己想要抓住這點希望進行絕地反擊的時候，希望卻又會隨之破滅。
似乎真的就如同道尊所說的那樣，連天都在幫着道尊，戲弄著自己，自己又何必還要堅持下去呢！
然而，就在姜雲準備再盡自己所能，給道尊最後一擊的時候，他的腦海之中卻是忽然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老四，就算道尊有老天相助，但你也不是孤軍奮戰，大師兄助你一臂之力！」
「大師兄！」
聽到東方博的聲音，讓姜雲整個人頓時愣住。
他根本沒有想到東方博竟然會蘇醒過來，更想不出來，如今已經不具備絲毫修為，甚至自身都是瀕臨形神俱滅的大師兄，又如何能夠助自己一臂之力。
這個問題，姜雲下一刻已經知曉了答案。
而這也讓他的臉色驟變，瘋狂的疾呼出聲道：「大師兄，不可！」
只可惜，東方博的聲音卻是依然在他的腦海之中響起：「我以自身之全部，最後一次祭天，幫助我的小師弟！」
寂族的最後一次祭天，被稱為死亡之祭，因為用來當做祭品的，是自身的全部。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死亡之祭所能夠得到的天之回饋，只能送給其他人，這也使得它完全就是一種捨己為人，成全他人的獻祭！
而此時此刻，聽到東方博喊出的話語，姜雲整個人就如遭雷擊一樣，腦中剎那之間一片空白。
不久之前，姜雲在大師兄的記憶之中才看到了當初大量的寂族族人為救東方博而施展了死亡之祭。
可現在，大師兄為了自己，竟然也施展了死亡之祭！
在姜雲的失神之中，四面八方，陡然有着一股股力量向著他席捲而來，也讓他終於清醒過來，急忙伸手一指。
伴隨着體內傳出的「轟隆隆」的巨響之聲，天地祭壇已經被他取出，出現在了界縫之中。
此時此刻，天地祭壇的中心之處，東方博那近乎虛幻的魂體盤膝而坐，蒼老的臉上帶着平靜的笑容，深深地注視着姜雲。
他的眉心之上，屬於寂族特有的族印已經浮現而出，並且散發出了光芒，籠罩住了他和姜雲。
而在這光芒籠罩之下，他的身體也慢慢的化作了一顆顆的光點，不斷的向著姜雲涌去。
姜雲想要抬手趕走這些光點，讓它們重新回歸大師兄的體內，然而這個時候他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根本就無法動彈。
那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的力量，赫然是天之力。
就如同一道道枷鎖一樣，徹底的束縛住了他的身體，讓他只能眼睜睜的看大師兄那魂體所化的光點，一點點的湧入了自己的體內。
姜雲頓時瘋狂的大吼起來：「不，大師兄，你趕緊停下獻祭，我不要你來幫我，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大師兄你好好的活着！」
大吼的同時，姜雲的身體也是在拚命的掙扎著，想要擺脫這天之力的束縛，想要衝進天地祭壇之中，阻止大師兄的獻祭。
只可惜，儘管姜雲在掙扎之下，身體之上都有着絲絲鮮血滲出，但是天之力的強大，根本不是他所能夠抗衡的！
「小師弟！」看着奮力掙扎的姜雲，東方博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心疼之色道：「你不必如此，大師兄，其實早就該死了！」
「更何況，如今的大師兄，已經是個廢人，就算繼續活下去，也只是苟延殘喘而已！」
「可我沒想到，我竟然還有機會，能夠用我這殘缺的生命，去助你一臂之力，這讓我真的已經是死而無憾了！」
姜雲的眼中，淚水奪眶而出，嘶吼著道：「大師兄，你不是廢人，我肯定能夠找到辦法，恢復你的修為，延續你的生命。」
「到時候，我們還和以前一樣，我們師兄弟四人回去藏峰，我們一起修鍊，一起陪着師父！」
「以前……」聽着姜雲的話，東方博重複著這兩個字，臉上露出了追憶的神情，微微一笑道：「以前，真的很好。」
「如果能夠回到以前，哪怕讓我付出任何代價，我也願意……」
「只可惜……」東方博輕輕的搖了搖頭道：「這世間，沒有如果。」
「過去的就過去了，消失的就消失了，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