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顧家那些事（293）
程家三房的院子七里，少女站在走廊上，接了一個電話。
聽到電話里的內容，她的面容瞬間變得陰沉，「沒用的東西，被下了葯，你們也搞不定！」
昨天晚上她送程澄進房間，兩個男人也是她找的，誰知道這樣，程澄這個賤人，也能跑掉。
程心瀅轉念想想，跑了又怎樣！
她昨晚下的葯那麼烈，不找男人亂來一通，程澄能有命回程家嗎？
真不明白家裏人，為什麼要把一個鄉下丫頭接回來，和她們搶東西！
長那麼丑，就該在鄉下安安分分地待着！
程澄打車回到家裏，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頭長大的緣故，她和這個家格格不入，總覺得她不屬於這裏。
而她在程家，也沒什麼人是在意自己的，包括她的親生父母。
傭人給程澄開了門，程澄直接到三房的院子去。
程家老大搬出住，另立門戶，老二和老三也就是程澄的父親和程老太太住在一起。
家裏的人，程澄到現在都沒有認全。
三房的門開着，古色古香的客廳里，一中年男人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打扮得珠光寶氣的貴婦人從廚房出來，滿是笑容地端著水果到男人面前，「振興，天氣太熱，吃點水果降降暑。」
男的就是她程澄的親生父親。
討好程振興的女人是程澄的親生母親——程夫人。
程夫人想生兒子想瘋了，把程澄扔到鄉下后，還真生了個兒子，但是沒用，程振興依然很寵外頭的女人。
她賢惠大度，索性把小三的女兒接進程家，當作親生女兒來撫養，起碼比對程澄好得太多太多。
「爸爸、媽媽。」
程澄進去后，低着頭過去，輕聲地喚道。
她從心裏沒辦法和他們兩個親近。
看報紙的程振興抬起頭，見到程澄低着頭都難看的臉，眼神晦暗不明落在她的身上，沒有接話。
程夫人見到她回來，不悅地指責說道，「你昨晚跟着瀅瀅她們去參加宴會，後面怎麼沒有回來？去了哪裏！」
「我……」
什麼宴會，分明是程心瀅給她下的套。
程澄真覺得自己可憐，這麼多年被丟在鄉下，回家后，除了親弟弟疼她些，其他幾個把她當空氣。
她這張臉，本來有機會治好，就是治療費太貴了，程振興衡量一番，捨不得。程夫人更不會為她爭取利益。
她支支吾吾的樣子看得程振興眉頭皺緊，程夫人見丈夫不高興，連着斥責道，「凝凝，你可是程家小姐，怎麼能在外面過夜。」
在鄉下待了那麼多年，木愣得一點千金小姐的樣子都沒有，說她幾句，就知道低頭，臉又被毀得這麼丑，真沒一個人會喜歡。
「上樓去休息吧。」
程夫人厭煩地說道，程澄應了聲，她還沒轉過身，聽到樓梯上傳來腳步聲。
拖鞋和地板碰撞的聲音不重，但是一下一下地擊打在程澄的心上，程澄依然低着頭看着被擦的雪亮反光的地磚，慢慢地握緊拳頭。
人善被人欺，好像就是這個理。
她自問沒有惹過程心瀅，但是這個程心瀅還是要算計自己。
昨晚的宴會，也是她太輕敵了。
「程澄，怎麼不告訴爸爸，你昨晚是去鬼混了！」
嬌柔的一句話直接把程澄按在砧板上，程澄微微抬頭，看到程心瀅一臉笑意地走到面前。
程振興有張英俊的容貌，所以他的兒女一個個都長得好看。
不同的是，程澄的美是內斂許多，不像程心瀅遺傳她生母的嬌媚，笑得時候眼底的媚意輕易地把男人的魂勾走。
是的，程心瀅是她同父異母，只小了三天的妹妹，就是被程夫人當作親生女兒這個。
而且，她比程澄在程家和程振興面前混得好太多，更像名正言順的程家小姐。
「什麼鬼混？」
程夫人急聲問道，她驚詫地看着低着頭的程澄，再看向放下報紙的程振興，說道，「澄澄不會亂來的。」
程心瀅輕屑地瞧著着急解釋的程夫人，她掏出手機，點開后，遞給程振興看。
「爸爸。」
是她昨晚找男人扶程澄進去的時候，拍的。
「今天晚上不是寒少要來家裏嗎？在這個節骨眼上她找男人鬼混？」
這「寒少」三個字立即刺中程振興的神經，程家最近出了些事情，需要大筆的資金，想把女兒送到慕容家去。
當然，程澄是最不可能被看中的那個。
「雖然，姐姐這張臉太難看了，但是傳出去，以為我們程家沒有家教，影響其他的姐姐就不太好，事情傳到奶奶那邊，她不得氣死。」
程振興沒什麼能力，全靠家族，還有老太太寵著。除了情人的事情上胡來，其他的都聽老太太的話。
「澄澄可能是被冤枉的？」
程夫人也看到手機里的照片，臉色變得很難看，她憤怒地瞪過去，這個程澄回來才多久，就給她惹事。
「程澄，在鄉下七年，你怎麼變得這麼不要臉！」
「我沒有！」
程澄抬着頭看着程夫人，目光再移到對着自己冷笑的程心瀅。
「爸爸、媽媽。」程澄說着，放在身後的手偷偷地掐了自己的大腿，痛得她眼淚很快地掉出來。
「我真的沒有！」
「如果沒有，你脖子上的創口貼是什麼情況！」
程心瀅剛才下樓的時候，就看到程澄脖子那裏的創口貼。
她認定，這創口貼裏面就是吻痕。
低着頭的程澄一笑，覺得程心瀅腦子挺蠢的，這創口貼真是吻痕，為什麼只有一個。
不過，程心瀅要污衊她，她就配合配合。
「不要，不要過來！」
「我真的沒有做過。爸爸，媽媽，你們要相信我。」
「啪」地聲跟着傳來，程澄退了幾步后，一個抬手反推了程心瀅一下，推得程心瀅往後撞到放古董的架子。
又是「鐺」地聲，古董砸地，碎得地上全是。
「爸爸，她打我！」
撞到后腰的程心瀅眼眶一紅，哭着指著程澄喊道，程澄竟然還敢還手。
什麼打她！明明是她在收拾自己，自己是正當防衛。
程澄使勁地擠著雙眼，打算和程心瀅比哭比慘，突然一陣冷風刮過，「啪」地一個響聲震徹四周，一個巴掌又快又狠地扇過來，直扇得她耳邊嗡嗡嗡地響着，頭一陣暈眩后，她往旁邊地上摔去，雙手下意識地撐地，尖銳的古董碎片狠狠地扎進掌肉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