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退居封地

葉洛提步、徑直行於前方。

滄瀾夜只手背負、踱步而行。

士兵們怔然的望着、一頭霧水。

葉洛怎又來了？

他們不明所以、幾分發懵，把著佩劍、連忙跟上兩人……

皇宮。

直入大成殿。

踏踏踏！

氣息威嚴、金碧輝煌的殿堂內，士兵挺直的身影大步而入：

「啟稟皇上，葉洛已帶到！」

皇位上、滄瀾政眯眼，揚聲：

「宣入！」

「是！」

士兵大步退下。

不時、腳步聲再次響起，兩抹身影並肩而入。

滄瀾政揚眸望去、目光頓深。

九王爺……

不請自來么……

兩人行至，他拱手、她跪地：

「微臣（臣女）參見皇上。」

滄瀾政揚手、明黃色的袖袍揮出一記冷然的風：

「平身。」

葉洛站起身來。

剛站穩、便聞一記威嚴之音：

「葉洛，你可知罪？」

葉洛頓時警惕、屈膝跪地：

「臣女愚鈍，請皇上明示！」

雖不明所以、但首先認罪、乃是明智之舉。

「愚鈍？」

滄瀾政居高臨下俯視她、沉澱風霜的眼中滿是威嚴：

「你陷害皇室子弟、倒是未曾愚鈍！」

「臣女冤枉！」

葉洛心底繃緊心弦、腦中思緒飛轉：

「請皇上明示！」

她何時害過皇室子弟……

「你親自看看！」

滄瀾政揚手一掃！

龍案之上、一張薄如蟬翼的紙張飛上半空。

唰……

信紙於半空翻飛、在注視下、緩緩落在葉洛面前……

是一張揉皺的信紙。

滿是褶皺的紙頁上、凹凸不平間、幾行行雲流水的字跡隱約可見……

葉洛垂眸、望去。

字跡入目……

——葉洛、我雖與你兼存過節、且為情敵，可我敬你心胸寬敞、心繫黎民、不拘小節，謝你救我之恩，我素來恩怨分明，察覺你身中蠱毒，特奉解藥、以謝恩情……

落款：拓跋蒹葭……

葉洛眸光微沉……

是她引走侍衛、給了拓跋蒹葭逃離的機會……

可她未敢想，拓跋蒹葭竟特書一封、謝她……

「證據確鑿、你可有狡辯之言？」

滄瀾政眉目間滿是威嚴：

「嫁禍蕭王、害其遠赴邊境，葉洛、你可知罪？」

葉洛目光再沉：

「皇上，臣女雖有罪，可臣女認為、此舉可免去兩國大戰、造福百姓、乃是……」

「放肆！」

「臣女乃是為百姓……」

「此乃欺君之罪！」

滄瀾政拍案怒喝、揚手直指葉洛：

「你竟敢狡辯！」

威嚴的呵斥回蕩於整個大成殿、久久迴響。

空氣中、湧出一抹沉重的壓抑感。

猶如只手掐在喉、讓人不敢用力喘息……

滄瀾政震怒、威嚴的眼中漾着火氣、直視葉洛、仿若將其焚噬！

葉洛低着頭、臉色沉到難看，垂放於身側的雙手更是握緊。

真是個瘋子！

從前、皇上親口述說，他為了江山社稷、將心愛的公主送去和親、皇子死於戰場……

從前、她覺得皇上是一位愛國愛民的明君。

如今看來、倒像個為了江山、置百姓於不顧的瘋子！

那拓跋蒹葭是想抓便抓的嗎！

兩國之戰、將百姓置於戰爭之中，流離失所、民生不安、骨肉分離，這樣的國家、豈能稱上強國？

她抿唇、未語。

空氣中、久久飄蕩著那震怒的迴音……

滄瀾夜立在一側、眸光微垂、盡數斂起的眸光深藏、難辨其心……

滄瀾政睨其、眼底暗芒一閃、慍怒揚聲：

「九王爺、你可知罪？」

葉洛心頭微緊。

滄瀾夜波瀾不驚、似意料之內，拱手間、聲線寡淡：

「皇上明示。」

「你與葉洛關係密切，竟縱容其犯此大錯！」

「皇上！」

葉洛連忙辯駁：

「此事與九王爺無……」

「皇上言重。」

滄瀾夜淡漠的截斷葉洛的話：

「自始至終、微臣從未縱容。」

滄瀾政橫眉、慍怒。

正欲指罪、卻聞滄瀾夜聲線寡淡：

「此事、乃微臣特意吩咐葉洛所為。」

嘶！

太監、士兵皆倒吸一口冷氣。

這……

放走拓跋蒹葭、是九王爺『特意』吩咐的？！

葉洛不敢置信的望向他。

瘋了嗎！

皇上正等著尋機會針對他、他竟往坑裏跳！

「皇上、此乃臣女一人所為。」

葉洛連忙辯駁：

「那日、臣女特意進入皇宮、設計引走侍衛、藉機放走拓跋蒹葭！」

滄瀾夜睨視她、字句淡淡：

「本王未給你貼身令牌、你怎能入宮？」

葉洛頓時一哽。

令牌……

那分明是她的『幻覺』。

可是那枚令牌……

究竟從何而來……

「令牌……」

她蠕動粉唇：「是……是我偷……」

「皇上，微臣有言。」

滄瀾夜望向高處那抹明黃色身影、緩然揚聲：

「私下放人、乃微臣之過，然、近日、西疆退兵、無形之中消去一場大戰、解救無數將士性命。」

他拱手、微微俯首：

「望皇上斟酌其輕重、再予處罰。」

字句寡淡、輕重有度、進退得當。

滄瀾夜一切所為、皆為黎民百姓。

皇上若是重罰、將無法對外解釋……

滄瀾政雙眼微眯、眼裏深意閃爍。

他俯視滄瀾夜，語氣深沉、意味深長：

「看來、有九弟坐鎮帝都、操心社稷黎民，朕倒是能夠輕鬆的歇歇。」

葉洛眸光頓沉。

皇上這話……

豈不是指滄瀾夜要躍到皇上頭上、逆謀大罪……

「微臣不敢。」

「依朕之見、你正有此意！」

滄瀾政威嚴的聲音高揚：

「一意孤行、無視皇命，看來、朕這個皇上、在你眼中、視若不存在！」

「微臣毫無此意。」

滄瀾夜神色如常：

「微臣所為、皆為滄瀾、毫無私心。」

「夠了！」

滄瀾政怒視滄瀾夜：

「若有一日、你覺得朕有所不對，豈不是要將朕從這個位置上拉下來！」

他拍案而起：

「竟敢無視朕的龍威！」

怒火仿若燃盡一切：

「誰給你的膽子！」

接二連三的怒斥如重鎚、重重敲擊、激起漣漪、仿若掀翻整座大成殿、久久未平息……

質問、憤怒、罪責……

重重壓下……

任意一條、足以致死罪！

所有人低着頭、大氣不敢出。

葉洛未想到皇上竟藉助此事、如此針對……

他的敵人太多……

他不能垮下……

葉洛醞釀語言、正欲攬下一切。

然、一記薄涼的聲線卻寡淡而揚：

「微臣知罪，無法勝任職責，願交出兵權、退居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