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燕江水災

代青天擔下一切責任、撞柱而亡，當場、血濺三尺。

氣氛頓時凝重……

一行官吏、下人、舞女，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代青天死了、如同一條鏈子，從中折斷。

查到的一切、由此而斷。

他背後之人、還未查到……

兩名士兵前來，抬走了代青天的屍身，準備後事事宜……

官吏們也悻悻的散去……

一名中年男人留下。

他名喚梁勛、是代青天的助手、平日裏、協助代青天處理燕南事宜。

此番，代青天尋了短見、他自是暫時擔起知府的責任。

這場風波四起的晚宴就此過去……

梁勛連忙安排院閣、將人請了進去。

是夜、夜微涼。

陌生的庭院舒適、靜謐。

廂房之內、一切用度皆嶄新，角落處、香爐冒着冉冉白煙、幽香飄蕩、不濃不淡、煞是好聞……

燭光早已熄滅，廂房內陷入昏暗、模糊、朦朧……

床榻之上、兩抹身影平躺。

寂靜之中、有聲音揚起：

「皇叔……」

「嗯？」

「原來你還未睡。」

「嗯。」

「我一直在想、那代大人背後之人，很有可能是……太子……」

「嗯。」

他聲線淡淡、波瀾不驚，沒有絲毫意外。

似意料之中、又似早已知曉。

葉洛抿著粉唇、認真作想：

「半月前、燕江發了水災，你被纏身之際、恰逢祭天大會，太子利用兩件事針對你我，合乎情理、完全說得通。」

「嗯。」

「皇叔、你不驚訝？或者……」

「有何驚訝？」

葉洛啟唇、欲言又止。

忽然想起，太子之事、皇叔比她懂得多。

這一切、皇叔只怕是早已瞭然於掌、看透不說透罷了。

倘若、太子真的一手謀划此事、害死如此多人。

將來、太子繼位，那這江山社稷、天下百姓……

古有言，明君、需有仁、智、信、惠、狠。

其中，這『狠』、乃是用於針對外敵、毫不手軟，而不是用來對付自己的子民、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

想來、憂心。

葉洛擰眉：

「皇叔，你可曾想過、若是太子繼位、該如何？」

「江山社稷、與本王無關。」

他聲線寡淡：

「多年前、本王曾起誓，此生絕不染指皇權尊位。」

「滄瀾太平、自是安好，若是動蕩、本王便出面。」

其餘事宜、與他無關。

葉洛：「……」

意思是：有事時才想起皇叔，沒事時、什麼好處都輪不上皇叔，還要時時算計、謀害皇叔？

真是……

過分！

可是、恍惚之間，她似乎體會到皇叔的心思。

人前、他高高在上。

人後、他為國家嘔心瀝血、功勛赫赫。

他看似功高蓋主、卻沒有絲毫爭奪之心，甚至事事為了國家着想……

一個國家、能得一位皇叔般的臣子，當真是一大幸事！

次日。

陽光明媚、秋高氣爽。

早膳過後，在梁勛的帶領下、前往災區。

燕南很大、佔地面積極廣。

遠江的位置繁榮如初、歌舞昇平，所幸沒有受災。

近江的位置卻是慘不忍睹……

一路走去，路面濕滑、泥濘滿腳，房屋衝垮、一片狼藉……

百姓們衣衫襤褸、遊盪在殘破的房子外，或是跪地大哭、或是傷情不已、或是拖家帶口、悲傷……

葉洛行走着、望着四周、眉頭一直緊擰著。

這裏的情況真糟糕。

燕南之內，一半是歌舞昇平、一半是狼藉頗亂……

呈現出兩種極端。

再往內走、可見情況好轉些。

不少年輕力壯的工人赤著胳膊、揮舞著工具，修建著房屋。

有大夫坐診、為大家看病。

也有人……

突然間、一陣喧嘩的聲音響起：

「哎，快一些，大家不要搶！都有、都有……」

「排好隊……」

「大家別急……」

不遠處、眾人圍坐一團、哄搶而去、喧鬧不已。

細看，只見有人在布粥、施粥，受災的百姓們更是爭搶一團、一衝而上。

場面有些失控……

領了粥的百姓們端著碗、喝着粥、感激的痛哭流涕：

「好人吶、真是好人吶！」

「可不是嗎？沒想到、這十七樓的洛公子會這般心疼災民……」

「聽說、數月前，從邊疆逃往帝都的災民，洛公子也像這般、無償為大家施粥……」

百姓們抹淚、感動不已。

隱約的聲音響起、傳來……

十七樓……

葉洛眸光微閃，掃了去。

透過雜亂的人群間，看見幾名眼熟的人，還見着了那揮舞著大粥勺、親自上陣的小六子……

這小六子、動作這麼快……

滄瀾夜望去。

梁勛見了、當即講解：

「九皇叔，前兩日、來了些外地人，說是來自帝都、十七樓，奉洛公子之命、前來救助災民。」

因是無償救助、代大人沒有阻止、反而支持。

近日來，十七樓在燕江的名聲大躁。

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滄瀾夜凝眸、眸光微沉：

「這洛公子倒是聰睿……」

復而、望向葉洛：

「洛洛、你如何看？」

「嗯？我……」

葉洛一本正經：

「我不懂商政，不過這洛公子頻頻出手、心地向善……是好人。」

誇誇自己……

梁勛點頭、嘆：

「葉小姐所言不錯，聽聞這洛公子年僅雙十、風華無雙，真想見上一見！」

「……」

葉洛一笑、裝模作樣：

「是啊，我也想見見……」

滄瀾夜：

「日後、本王為你引薦。」

「嗯……好……」

突然、一道激動的聲音響起：

「葉小姐？！」

葉洛下意識望去。

只見暗影一閃、噗通一聲，一人重重跪地：

「葉小姐、真的是你！」

跪地的男人皮膚黝黑、滿目激動、面孔熟稔。

他是……二狗！

「是葉小姐……」

「葉小姐……」

不少災民奔走過來。

他們都是來自邊疆的災民！

葉洛連忙扶起二狗：

「燕江水災、你們可好？」

二狗站了起來、眼角泛著淚花：

「燕江水災、將我們種下的莊稼盡數沖毀，我們……又一無所有了……」

說起、眾人禁不住流淚。

從邊疆逃亡帝都、又輾轉至燕江。

好不容易安家立戶、上天卻又給他們開了這麼大一個玩笑……

葉洛抿唇、神色凝起。

未啟唇、一記薄涼的聲線揚起：

「梁勛。」

「小人在！」

「將災銀分發，兩萬兩、重建房屋，一萬兩、購買莊稼良種，五萬兩、囤積過冬的糧食，餘下兩萬兩，按災民人頭數分發，本王要在三日之內、見到成效！」

「小人定不負九皇叔辱命、立即去辦！」

百姓們瞪大了眼。

九皇叔？！

眾人連忙行禮、齊呼：

「見過九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