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朕靠的是努力

世界是複雜的，每個城市也都有一些陰暗的角落。

哪怕是在古族的統治之下，同樣會出現這種狀況，甚至是處於古族的視線之外。

因為古族之中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

一方面大耀存在的時間太短，之前古族是以山寨為聚居點。

而另一方面，古族百姓好勇善戰，沒有滋生這種群體的土壤。

你要敢說句我是紅星扛把子，來收保護費，或者想要欺壓個良民什麼的，分分鐘被一群拎着刀的大爺大媽打出屎來。

古族的民風和歷史註定了他們更盛產強盜這種有前途有逼格的職業。

朝廷要是發個劫掠證下來，那些在村裏扛着鋤頭或者野外放牧的樸實百姓，分分鐘化身最兇惡的強盜沖入周邊各國。

古族沒有江湖，沒有宗門，也沒有那些處於社會底端的地溝老鼠，不過在出雲就完全不同。

在出雲除了那些宗門之外，還有一些宗門體系之外的人，形成了另外一個江湖。

兩個江湖互有交集，卻又屬於完全不同的存在。

比如這余江城附近實力最強的是空蟬樓，在普通百姓看來屬於凌駕於普通人之上的一個巨大勢力，實際上在出雲也算得上是中上等的門派。

而在這余江城中，又有三個勢力。

分別是蛇幫，船幫以及自在會。

這三個幫派與普通人密切相關，又各有不同。

其中蛇幫以捕蛇人為主，船幫以那些依水為生的人為主，自在會則是那些地溝里的老鼠。

欺壓良善，收保護費，偷雞摸狗，將一些良家賣到青樓，幾乎余江城裏那些下三濫的東西都和自在會脫不了關係。

而進來的四個人就是自在會的人。

其中實力最強的也達不到人輪，只是比普通人強一些，再加上自在會的背景，足以讓他們作威作福。

拍掌柜的肩膀的年輕人叫做平敦，外號叫野狗，好色，陰狠。

「掌柜的，到底什麼事兒，跟哥幾個說說，小姑娘這麼標緻，是哪家的？看你難為人家，哥幾個看不下去啊！」野狗笑嘻嘻道。

他一進屋子就看到了二花，如同看到了珍寶。

倒不是他看上了二花，而是自在會的幫主，很喜歡這麼大的女孩兒。

每隔一段時間總有人送上一個，之後就再也沒人見過。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其他……

不過有傳聞，他喜歡吃小孩兒的心臟和腦漿。

這麼精緻的女孩兒，若是送上去，說不定自己還能更進一步。

不過當先首要的是打聽對方是什麼來頭！

若是惹不起，那就算了。若是惹得起，說不定就要想想辦法了。最好的，便是從外地來的那些，失蹤了也找不到人。

雖然這小丫頭看起來是有錢人家的，不過自在會能混到余江城三大勢力之一，自然也有自己的底氣，幫主可是地輪實力的大高手。

在普通人眼中，這已經是頂了天了，哪怕是城主府上的客卿，也就是這個實力。

掌柜的有些良心，知道對方對方是什麼人，想要搪塞過去。

不過野狗手上的勁兒越來越大，手指彷彿要摳到掌柜的肩膀里一般，野狗的表情也越來越危險，帶着放肆的笑意：「哥兒幾個好心，掌柜的不識抬舉啊！」

掌柜的頭上冒出冷汗，只得將事情說了一遍，說完后只得在心中對二花感到歉意。

「看她這打扮，就不是普通人家的，普通人家也生不出這樣的孩子。說不定待會兒家裏大人就找來了！」掌柜的補充一句。

「這樣啊，我這人心腸熱，幫你掌柜的一把！」野狗哈哈大笑道，重重拍著掌柜的肩膀。

「小姑娘，你怎麼稱呼？是偷跑出來的還是和家人走散了？你這吃霸王餐，掌柜的也不好做啊！要不要我幫你通知家裏？」野狗準備把二花的來歷套出來，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二花不喜歡面前的人，不過她也知道自己似乎做錯了什麼，在外面吃東西竟然是需要一種叫做「錢」的東西。

因此在惶然下聽到這問話，下意識道：「二花！」

野狗臉上的笑意更盛了，這不是大家族能給取的名字。

雖然小姑娘身上穿的不錯，可從這名字上看，就連鄉紳都不會給自家孩子取這樣的名字。

一個暴發戶，沒讀過什麼書，泥腿子出身，賺了點錢的商人，想來會是對方家裏的情況。

「你家人的？」野狗笑的更加和善了。

二花搖搖頭。

她才不會讓父王和母皇知道自己在這裏。

野狗頓時腦補出和泥腿子出身的商人父親來到余江城結果走散的畫面。

「這些是你帶來的？」野狗翻弄一下二花倒在桌子上的那些東西，笑的越來越燦爛。

風乾的老鼠，風乾的鳥，看起來是用來吃的，只要稍微有點身份的家庭都不會讓自家孩子接觸這些東西，更何況還是女孩兒。

「我們陪你去找家裏人好不好？」野狗此言一出，周圍自從他們進來后就低下頭的眾人臉上頓時露出不忍和擔心的神色。

「兄弟，估計她家裏人快找來了。」掌柜的才說一句話就被人反手一巴掌甩臉上。

「掌柜的，你這店不想開了，還是你不想活了？」一個一臉狠色的年輕人靠近他耳朵輕聲說道，頓時嚇的掌柜的不敢開口。

「你打他做什麼？」二花瞪圓了眼睛氣呼呼的看着那年輕人，她對這掌柜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你這麼個小姑娘，身上哪有錢？掌柜的找你要錢，這事兒做的不對，事兒做的不對，就得罰！」野狗笑的輕鬆。

二花立刻覺得面前這人不壞了。

心裏面還是覺得有點不妥，訥訥道：「可我吃東西了！」

「吃東西是要給錢，可這錢該你家大人給，我帶你去找你家裏人？」野狗再說道。

二花搖頭。

「那怎麼辦？你吃了東西，還沒錢給人家，還不肯帶我們去找你家大人，這樣我也很難辦啊！」野狗心中更加歡快了，臉上卻是很糾結。

二花自然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但沒有錢，你現在也沒地方去是吧？」

二花再次點頭。

野狗深思許久，才道：「這樣吧，我做個中間人，你欠掌柜的錢，等找到你家大人再給。在那之前，我給你找個地方住吧！」

二花搖頭。

她才不要找父王和母皇。

野狗略微有點訝異，隨後換個說法：「要不這樣，我給你找個活做，管你吃住，你賺了錢再還給掌柜的！」

二花不知道給找個活做是什麼意思，不過卻用力的點了點頭。

掌柜的臉上露出不忍的神色，自由會的人經常會逼良為娼，在他看來對方就是做着這個打算。哪怕這小姑娘年紀小，可只要長幾年就能出落一個極漂亮的姑娘，能賣個好價錢。

可他現在又不敢說出來！

只是心中懊悔，早知道這樣，寧可不要那六兩銀子了。

「那跟我走吧！」野狗笑着站起來，拍拍掌柜的肩膀，用充滿了陰毒的目光看着他，用極開懷的聲音道：「掌柜的，我說的你沒意見吧？」

二花將自己的零食收起來，很認真的對掌柜的道：「我會把錢給你的。」

等幾人出了酒樓，掌柜的彷彿渾身沒了力氣一般，癱坐在那。

其他人也都沉默不語。

雖然這事不是頭一次聽說，可眼見着這麼漂亮一個小姑娘落到那幫老鼠手裏，他們心中也是憋氣。

可他們又能如何呢？

「我去報官！」有人小聲道。

立刻有人拉住他：「要是報官有用，自在會還能這麼猖狂？第一個死的就是你！」

眾人越發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