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聖人之道
第171章聖人之道
獨釣寒江叟覺得自己有點羞愧了，老人身上的氣息，隨着湖邊的風，有着些微變化，一會兒急促，一會兒平緩，和空間的流動融合。
幾片梧桐葉落下來，掉在地面上，覆蓋在草叢中，掩藏了螞蟻窩的洞口，老人想要撥動，猶豫了一下，搖搖頭，嘆息道：「萬物有靈，天地有規則。我們能夠做的就是靜觀其變。小子，你在旁邊佔了那麼久，不會想要攻擊我吧？」
獨釣寒江叟背脊冒汗，與老人相處越久，身上承受的壓力越大，可是壓力明明不存在，為何會生出如此感覺。就好像對着大山怒吼，說要擊敗征服，但是大山毫無反應，忽然說話時候，老叟愣住了。
老人笑道：「天墓老人這個老不死的，在幹什麼呢，居然不出來。」
老叟肯定對方是聖人，不但不怕，反而心中有點火熱，尤其是見對方和他二哥相熟的語氣，更加有底了。
「西京市不是誰都能進來的！」老叟忽然大聲道，雙手合攏，身上溢出無量光芒，龐大的元氣在空中攪動，跟着一道道玄奧的印記在結印完成之後，浮現在周圍。
一個個金色的印記閃耀着，環繞在周圍，組成了一個特殊的陣法，隨着印記的顫動，天地間的元氣匯聚直衝而下，如同擎天之柱，爆開來。
老人微笑，饒有興趣的看着老叟的動作，站在原地，不動如山，風一吹就會倒的身體，對着元氣的波動，匯聚，衣衫獵獵作響。
驚天一擊！
老叟動用了天墓的本源，結合自己最強武道經驗，相互融合，在凝聚剎那，光柱猛然異變，化成一根筆直的釣竿，拿在手中，老叟擁有了無窮的信心，就像是面前是一座大山，也可以一釣竿擺平。
「黃金釣天！」
老叟打出強大一擊，無數的元氣從釣竿散發出來，像是一根根魚線，纏繞着虛空，扭曲著時空，不停的擠壓，方圓百丈形成了真空，沒有半點元氣可以運用。
老人詫異看了一眼釣竿，點頭道：「練氣化神，你已經達到了如此境界，半隻腳踩進了聖人境界，不簡單啊。」
原來，獨釣寒江叟開始一直示弱，就是為了麻痹對方的戒心，想要一擊必殺，他相信，集合天墓的本源，動用的攻擊力，已經達到了聖人境界。
但是，老叟低估了，甚至可以說遠遠低估了老人的實力和境界，老人面對任何攻擊，都面色不變，古井不波，平靜的像是深海中的水流，明明很平靜，但是蘊藏着套滔天的能量。
天空有雲，地上有水。
雲和水同時攪動，有着陰陽之分，隨着攪動，其中每個粒子都開始劇烈的跳躍，雲層凝聚，水流蒸發，兩者同時凍結一切。
當一條條強大的元氣凝結的魚線糾纏虛空，劃破時空，所有一切都凍結。老叟信心滿滿的攻擊，瞬間瓦解。
他眼睛裏閃動着無窮的震驚，簡直不敢相信，就算是一般的聖人，在他的攻擊下，也要暫避其鋒，不敢硬接。
可是對方竟然漫不經心的接下來，在所見過的人當中，恐怕只有最牛叉的天墓老人才做得到。
老叟看着自己的攻擊不成，沒有退卻，反而大吼一聲，聲音穿透雲霄，進入了宇宙星辰中，聲音消散瞬間，星辰閃動，一道道光洞穿雲層而下，想要打破禁忌，恢復一切。
老人看着洞穿而來的星辰之光，說道：「不錯嘛，小子。能夠運用洞璇之光，天墓第二階段能量，了不起了。」
洞璇之光無視一切法則，強行破了雲層，散了水霧，讓真空恢復原來的樣子，自己想要營造的一切，頹然消失。
但是老叟沒有後悔，因為如果不破掉自己製造出來的真空，恐怕被老人法則逆轉，受到攻擊的便是自己。
這就是聖人！
領悟天地法則，教化一方，金木水火土五種基本本源，都可以隨着扭轉，雖然不是本質上的改變，但是已經隨時操控了。
老叟是修鍊火元素的，老人便隨意操控水本源，滅掉火本源，這就是法則，強橫至極，好用至極。
嘩啦啦！
天空的雲層，化成雨水，淋在身上，老叟臉色紅潤，忽然噗嗤一聲，噴血出來，捂著胸口，驚駭的看着老人。
老人微笑，搖頭道：「難道天墓老人沒有跟你說，強行使用天墓本源能量，如果你的力量達不到要求，便會被反噬？」
見老叟苦着臉，老人恍然，嘆息道：「真是個倔強的孩子呀，天墓第二層能量，只有聖人才能夠驅使，我還以為你有着特殊的辦法呢。太執著了反而不好。」
噗嗤！
老叟再噴一口血，倒退好幾步，震驚的看着老人。老人言語之中竟然蘊含了法則的力量，攻擊進入了靈魂中。
這是何等的實力！
難道聖人的境界，是如此的遙遠？老叟開始絕望了，原因為自己半隻腳踩進了聖人凈土，即便有差距，要不是很遠，但是現在看來，就算結合了天墓的能量，依然遠不是聖人的對手。聖人和凡人的差距，簡直不可以道理計！
鮮血染紅了衣裳，老叟覺得頭暈目眩，身體不支起來，似乎地面有一股能量在拉扯，想要把他拉扯進入地獄中。
面前忽然變成了火海，以前所有被他殺死的人，都站在火海中，瞪着幽冷的眼睛，目光冰冷，想要吃人。
老叟即便殺人如麻，意志力無比強大，但是陡然見到活生生的死人，有種如在夢中的感覺，而且還是噩夢，難以驅除。
喀喀喀！
一道火焰凝結的鏈子，蘊藏着天地的法則，強行的纏繞着老叟，老蘇驚駭的發現，在火鏈之下，他居然不能動彈！
強行驅動天墓本源，老叟怒吼一聲，火鏈在本源力量的壓迫下，寸寸斷裂，可是斷裂之後，立刻重生。
隨着老叟精神力的過度消耗，不再能夠驅動本源力量之時，一切都朝着深淵的地方發展，因為絕對的實力面前，沒有任何取巧的可能。
看着逐漸逼近的火焰以及無數曾經殺死的人，老叟忽然變得很冷漠，就算是他們來索命，依然強大冰冷。
強橫的殺機涌動，老叟憑藉着堅強的意志不斷的抵抗著，就在那些火焰中的冤魂伸出紅色的爪子準備撕裂他喉嚨之時，忽然火海龜裂，大地蒸騰！
無數的火焰上空，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洞，吞噬着火焰。
滋滋——
所有火焰和冤魂被黑洞吸收，去了另外一個世界，再多的火焰都沒有逃離黑洞的吞噬，再厲害的冤魂都被黑洞消滅。
乒乓！
火鏈終於斷掉，老叟怒吼一聲，身上展現了強橫的氣勢，比之前要強大的十倍不止，一股玄妙的法則纏繞在周圍，無視一切規則，霸道之極。
老人原本平靜的眼睛，忽然閃過一絲忌憚，盯着那道玄奧的法則，語氣變得苦澀起來，說道：「原來如此。天墓老人在你體內種植一道印記。有了這道印記，聖人在西京市，天墓的影響下，殺不死你。」
似乎是想到了天墓老人，老人眼神有點淡淡的傷感，終於掏出一直藏在背後的手掌，晶瑩剔透，沉聲道：「既然如此自信，我便出手了！」
老叟做夢也想不到，原來二哥不出面，早就料到自己的打不過，所以才賜予自己力量，這股力量太強大了，最重要的不是本身有多強大，因為再強大的力量，在同級別的聖人眼中，都可以破掉，可是他強橫的地方在於，有用了一道能量，就像是催化劑，他的精神力滲透進入虛空，感覺到天墓最深層次的能量，這股能量就像是時空之中流淌著的海洋，力量太過磅礴，遊離於天地大道之外。
這才是天墓最本源的力量，比他半吊子第二階段能量，不知道強大多少倍，這才是天墓老人最強大的地方。
伸手，一根金色的釣竿現身，平穩安靜的在手中，拿着屬於自己本源凝結出來的釣竿，老叟有着一種刻苦銘心的感覺。
他終於意識到二哥讓他出來的意思，不是為了抵抗外地的入侵，不是為他讓他尋找聖人之下的自信，而是讓他真正體會到天地大道之外的東西。
想要晉陞聖人，並不是光靠天賦就能夠晉陞的，因為聖人的劫難，不是凡人可以承認。聖人之所以成為聖人，必定是禁受過塵世間最苦的劫難，泯滅了自己，成就了業位。
這時候，老叟意識到，天墓老人的用心良苦，感受着天墓最本源的東西，一條條江河在遊盪，最終匯聚進入大海中，不管人本身多麼強大，在天地面前都是如此的渺小。
成就聖人，並不是在人的基礎上，更進一步，根本就是跳脫了凡人的界限，成就了無上的道果。
九九八十一根釣竿出現，每一根出現，都蘊藏着毀滅天地的能量，這是天墓的本源能量，強大至極，聖人都有忌憚之心。
八十一根釣竿同時攻擊，八十一跟魚線，洞穿了虛空，出現的時候，結成一張網，這張網，是老叟的本源之物。
看着強大的網罩下來，老人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