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海晏珺來訪
次日，凌傑率領整個中海武道的高層人士，足足數百人。
浩浩蕩蕩前往英烈墓園，為死去的一百零四位英烈下葬。
白衣戴孝，風光厚葬。
一路上，七千護衛旅列隊跟隨，越過群山古道，抵達英烈墓園。
這一天，英烈墓園七千護衛旅抽泣低沉，哭聲震天。
七千人同時對天起誓——生死不計，永鎮中海。
七千人的血，七千碗烈酒。
歃血飲酒，摔碗為誓。
這一幕，被無數的人所報道，傳遍中海大街小巷，千萬人心。雖然普通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從此之後，人人當知，中海護衛旅，是守護中海人的子弟兵。
中海護衛旅的聲望，形象，信譽。從此永立，百磨不滅。
天空墜雨，朦朧微冷。
七千護衛旅，數百武道人士卻立在雨中，一個個的上前給英烈磕頭緬懷。
凌傑，站在墓群正前方，冒着雨，從頭站到尾。代替死去的英靈，逐一給每一個祭拜者回禮。
其中有死者家屬前來，情緒幾度失控，好幾個死者的母親都當場哭暈過去，尤其令人心碎。
最後一個人行禮之後，凌傑這才算完成了這個流程。
擰開一瓶酒，傾灑半瓶，自己喝半瓶。
他深深跪下，對着墓群，深深叩首：「凌傑無能，未能保全諸位將士，令大家喋血身亡，凌傑有罪。今日在此地，此時，我以性命起誓，生於斯，長於斯，死於斯，銘於斯。生死不計，永鎮中海。」
三拜九叩，凌傑這才吃力的站起身。
「先生，你的傷勢還未痊癒，不宜淋雨。早點回去吧。」血舞上前攙扶了一把。
凌傑點點頭。
正時候，墓園盡頭，兩個人緩緩走來。
走過七千護衛旅戰士兩側，一步步走向墓群。
海晏珺穿着一身白色的長裙，脫簪披髮。
朱老穿着一身白色的長衫，跟在海晏珺身後，亦步亦趨。
兩個人都沒有撐傘，冒雨前來。
這兩人的到來，讓全場的氣氛頓時變的緊張無比。
將士們紛紛捏緊拳頭，隨時準備衝上去決一死戰。
數百武道人士，也都怒目相向。
「這不是乾州武道的少盟主海晏珺嗎？我們中海之所以受到這麼大的損失，都是因為乾州！你這個害人精，劊子手，還有什麼臉面來參加我們中海英烈的葬禮。」
「這些人，就是你害死的。你還有臉來？滾啊。」
「你是殺人兇手，來人啊，把她趕出去！」
「請你不要來污染我們中海的英烈。」
「……」
無數人沖了出去，萬般憤怒的他們還真的對海晏珺動起手來。
海晏珺只是一步步往前走，任憑這些人辱罵自己。
也任憑這些人毆打她。
她不還手。
被大家一拳一拳的打在身上。
被打倒后，再次站起來往前走，又被無數人圍毆倒在地上……
但是她，一直不言不反抗，一步步往前走。
縱然嘴角被打的吐血，她還是往前走，嘴裏嘶吼著：「海晏珺，特來參加中海英烈的葬禮。」
「你有什麼資格來參加我們中海英烈的葬禮，滾！」
「滾！」
無數人擁了上去。
海晏珺還是咬牙前行：「海晏珺，特來參加中海英烈的葬禮。」
毆打的情況愈演愈烈，眼看局面就要失控。
凌傑大聲道：「住手！」
凌傑一發話，全場護衛旅戰士瞬間收手，回歸陣列。
凌傑抱拳道：「少盟主，請。」
海晏珺點了點頭，忍着嘴角的鮮血來到墓前，雙手交疊，然後深深的跪了下去：「中海將士，為守一隅，不惜流血，不計犧牲，不顧成敗，奮勇前行。錚錚鐵骨，當世英豪。」
一番祭拜后，海晏珺灑酒再祭。
完成這一切，海晏珺這才站起身，沖凌傑抱拳道：「凌傑，節哀順變，望珍重身體。」
凌傑回禮道：「多謝少盟主。你的衣服浸濕了，如果不嫌棄的話，請到寒舍烤火，喝杯茶。」
海晏珺道：「多謝先生相邀。不過中海人人視我為仇敵，我在這裏每站一秒，七千護衛軍戰士的恨意就多一分。我已經祭拜完，該回去了。」
凌傑道：「少盟主並非是在意他人想法的人。我還有一樣東西，要還給少盟主。」
海晏珺道：「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
白翠湖，秀坊四合院。
雨下桌上茶。
凌傑和海晏珺相席而坐。朱老站在海晏珺身後。
兩個人四目相對，良久無言。
凌傑看了朱老一眼。
海晏珺微笑道：「朱老是自己人，你有話可以直接說。」
凌傑還是看着朱老，一言不發。
海晏珺一揮手：「朱老，你先去外面等我。」
朱老退了出去。
海晏珺這才道：「我三歲的時候，就跟着朱老了。他是我的老師，侍奉至今已有二十餘載，歷經生死十餘次。你到底有什麼話要說，現在可以說了。」
凌傑為她倒了一杯茶，然後把手腕上的手鐲卸了下來，放到海晏珺對面：「這是陀羅樹。還給你。「
海晏珺道：「你說什麼？陀羅樹？」
凌傑道：「對，一種奇樹。熊王玲的能量場之所以如此雄厚，除了那塊區域的磁場，地殼等等因素之外。也是因為這陀羅樹的緣故。你做實驗用的熊寶寶，就是靠着吸收陀羅樹能量的緣故。當時你發短訊給我，提醒我引白崇泰去熊王玲。你對我的恩情，我記在心上。陀羅樹雖好，我也不能奪人所愛。」
海晏珺拿起手環看了一眼，最後搖頭：「我海家九代族長，世世代代守着這棵奇樹，靠着奇樹滋養出來的銀熊突破武道大宗師。如今到了我這一代，這棵樹居然離我海家而去。」
「這麼好的東西，你捨得還給我？」海晏珺看了凌傑一眼。
凌傑道：「東西雖好，卻不及情義深重。你於我有救命之恩，我豈能不還？」
海晏珺一臉讚賞，連連點頭：「好，我沒看錯人。既然這棵樹有緣在你手上變成一棵樹丸。你和它有緣，我就送給你了。」
她放下手環，遞給凌傑。
凌傑十分吃驚。
這麼大的手筆？
海家九代族長誓死守護的至寶，海晏珺居然捨得送給自己？
這着實讓凌傑太震驚了。
凌傑原本還以為，這一次海晏珺忽然來到中海，就是為了索要這陀羅樹……
畢竟是人家九代傳承的寶貝啊。人家來索要，再正常不過了。
凌傑沒有收，反而很警惕：「少盟主，這份禮物太貴重了。你貿然送給我，我不能要。」
海晏珺道：「你殺了白崇泰，滅了白家全族，對我來說，算是幫了一個大忙。否則，白崇泰憑藉武道大宗師，霸佔中海再和我乾州對抗的話。我海家只怕要地位不保了。」
凌傑搖頭：「白家中海之爭，關係我的生死存亡，我自當竭盡全力。你不必謝我。我還是不能要。」
承恩越大，未來掣肘也就越大。
凌傑可不想因此成為海晏珺的掌中玩物。
這個女人簡單嗎？
看上去，貌似很簡單。現在連乾州武道局面都無法控制，處處被人威脅。
實際上，極其不簡單。
凌傑雖然和她接觸不多，但是每一次接觸都越發的感覺到此人之非凡。
海晏珺道：「沒想到先生處事如此謹慎，看來你是怕以後受制於我。」
凌傑道：「少盟主多慮了。」
海晏珺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開門見山吧。我想，與你聯手。」
凌傑握著茶杯的手陡然一震，好一會兒都沒說出話來。
「怎麼，覺得很吃驚？」海晏珺道。
凌傑端起茶杯，猛的喝了一口茶：「是很吃驚。」
「中海和乾州素來進水不犯河水，自從當年中元道人被海家所殺之後。中海一直視乾州為死敵。兩邊武道人士也對峙多年。你覺得我不可信？」海晏珺一身白衣，喝了口茶，慢慢的問了一句。
凌傑道：「不，我凌傑行事，不拘泥陳俗舊禮。我吃驚的是，少盟主居然看的上我凌傑的勢力？乾州武道，勝過中海百倍。你就算和我聯盟，我也幫不上你什麼忙。」
海晏珺道：「俗人憶過去，能者看現在，智者圖未來。現在的你，或許是一片星火，未來的你，必定可以星火燎原，越發強盛。」
凌傑忽然多看了這個女人兩眼。
厲害啊。
他的意思豈不是說，我海晏珺現在雖然節制不了乾州武道，但是未來……我就可以。
權衡過後，凌傑搖頭：「少盟主，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中海經此一役，死傷甚大。我中海的死敵白家也被滅門了。此後，我只想中海平安無事就好。不願意再涉入乾州武道的紛爭之中。此次少盟主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個人定當回報。但是要我帶着整個中海下水，我不能答應。將」
凌傑說的是實話，我欠你的恩情，我自己來還就是了。
要帶整個中海下水，不行。
中海經不起折騰了。
而且凌傑本身也並非爭強好勝之人。
一旦和海晏珺結盟，捲入乾州武道這個大染缸之中，那中海未來……還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凌傑實在不願……
海晏珺道：「你的想法我明白，你的為人我也了解一二。你若真有這個決定，我絕不勉強。只是我有些話，想跟你聊一聊。」
凌傑又給海晏珺倒了一杯茶：「少盟主請說。」
海晏珺道：「光憑你一個人，是守不住中海的。」
凌傑道：「如今我屠滅白家，乾州武道眾人，恐怕也不敢輕易涉入中海了吧？我只求中海無事，這還不行？」
海晏珺道：「如果中海只是一個一般的城市，憑你現在的本事，自然可保其平安。但是中海有錫山古墓，那你就保不住了！」
又是錫山古墓。
凌傑眉頭緊皺，心中越發的好奇。
這個地方，到底有着怎樣的故事？
見凌傑不說話，海晏珺笑了：「怎麼，你覺得我在危言聳聽？」
凌傑道：「此事關係到中海無數人的生死。我不得不慎重。還請少盟主見諒。」
海晏珺道：「你可知道錫山古墓裏面裝的到底是什麼？你可又知道曾經在錫山古墓里發生了什麼？」
凌傑搖頭：「不知道。還請少盟主賜教。」
海晏珺道：「好，今天，我就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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