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契約

秦如夢淡淡一笑，卻沒有說破。琴聖擺明了是跟蹤自己而來，至於自己的行蹤為何會被她知曉，他卻不欲追究。

琴聖既然是魔門媚道中人，想要查探到自己的行蹤，方法有的是，自己又何必自尋煩惱？

琴聖見他淡淡一笑，就不再理會，心中忽然一陣氣苦。自己辛辛苦苦，跟蹤而來，還差點搭上了性命，可是他就這麼淡然一笑，就算道了謝。她在門派之中身份尊貴無比，哪個人不是對她畢恭畢敬？偏偏這個秦如夢，就好像一根木頭一般，一直對她若即若離，平淡之極。

她秀眉輕輕一蹙，但很快又綻放開來。看來這秦如夢確是一大奇人，想起師傅給自己的任務，她心頭竟然微微有些發熱。

赤月瑤在一邊，早就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她雖然沒有說話，可是目光卻越來越冷。

秦如夢卻是沒有注意到兩人的表情，他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他們擄來的女子，已經都被我們救了出來，他們現在躲藏在對面的藏書閣內。如今首惡已除，我們還是趕緊救她們出去把。」

聽到「女子」兩字，赤月瑤和琴聖耳朵都是一豎，臉上浮現出了些許不喜之色。

赤月瑤秀美的雙眼之中，忽然閃過一道光芒，她腳下一步錯動，人已經到了秦如夢的身邊。

琴聖一驚，剛想要說話，就見赤月瑤冷冷得橫了她一眼，然後一把抱過了秦如夢，在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感覺到胸口傳來那一片柔軟的壓迫，鼻尖是點點女子的芳香，在那一剎那間，秦如夢居然迷醉了，可是他很快就恢復了清明，就感到有兩顆獠牙已經刺破了脖子上的皮膚，對方正在吸取他的血液。

琴聖大吃一驚，更是無比的憤怒，拿起手中短劍，指著赤月瑤喝道：「你想幹什麼，趕緊放開他！」

赤月瑤此時已經完成了吸血，抬起頭來，舌頭在紅唇上轉了一圈，輕輕一笑道：「怎麼？着緊他了？」

琴聖銀牙一咬，冷聲道：「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沒想到你竟然吸食人血！」

「呵呵呵呵」赤月瑤笑了起來，配合著她月牙形的紅色眼瞳，更是詭異而又凌厲：「那又如何？一個神秘的儀式而已。」

「儀式？」琴聖根本無法相信她所說的話，「什麼儀式？」

「具體的情況，你不必知道。」赤月瑤回頭看向了秦如夢，溫婉一笑，卻又不失霸道：「你只需要知道，從今以後，這個男人，屬於我了！」

「你！......」琴聖心中又羞又怒，卻說不出話來。

旁邊赤月隆看不下去，忍不住輕輕得咳嗽了一聲道：「琴聖姑娘。方才公主和秦兄弟的確是完成了一個儀式。」

琴聖微微皺眉道：「到底是什麼儀式，還需要吸食人血？」

赤月隆道：「這是赤月一族傳下來的秘法。」他見琴聖和秦如夢都看着他，臉上一陣尷尬，繼續說道：「赤月皇族，只有女子才能擔任。每一個皇位的繼承者，都會得到祖先的傳承。」

「所以，赤月皇族異常的強大。不過，每一任赤月女皇，都會有命中注定的男子相伴。她這一輩子，都只會忠誠與他。這個男子，被稱為契約者。」

「契約者？」琴聖和秦如夢都露出了疑惑之色。琴聖此時已經有些明白，這契約者的含義了。

果然，就聽赤月隆說道：「剛才，公主與秦兄弟就是締結契約的過程。赤月女皇的確吸血，但是只會吸取契約者的鮮血，而且每次都只會喝一口而已。」

秦如夢愕然，看着赤月隆，又看了一眼旁邊俏生生的赤月瑤，忍不住道：「你就這麼把我變成你的糧食了？」

赤月瑤再如何冰冷的表情，此時嘴邊也忍不住抽了兩下，撇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當我很喜歡吸取你的血液嗎？只不過我赤月皇族的秘法獨步天下，配合我們種族的優勢，只需要你的一滴鮮血，就可以恢復我全盛的狀態。」

秦如夢恍然大悟，連連拍著胸口道：「還好還好。」

幾人劫後餘生，都是一笑。秦如夢將李夫人和丫鬟救醒。李夫人看到赤月瑤的樣子，當場差點又嚇暈了過去，幸好秦如夢銀針在手，而她和赤月瑤十八年來的母女情深，所以沒有當場驚叫出來。

赤月瑤細細得向著李夫人解釋了自己為何會是這般的樣子，李夫人連連垂淚道：「那你變成這般模樣，還能回到原來的樣子嗎？」

赤月瑤微微一笑道：「娘親，您放心。我力量覺醒，還沒有適應，等我完全適應之後，就可以變換自如了。」

李夫人長長得鬆了一口氣，拍著自己的胸口，心有餘悸道：「還好還好。我萬萬沒有想到，原來這大明寺中，居然還藏着這樣的醜惡事情。可惜這麼多年，我一直給這裏散財添加香火錢，真是冤孽啊！」

赤月瑤低聲勸慰道：「娘親，只要心意至誠，菩薩一定會保佑的。」

李夫人長長得嘆了一聲道：「但願如此把。」

琴聖看了秦如夢一眼，緩緩道：「秦公子，我們還是趕緊將那些受苦的女子都放出來，然後一起離開這裏。我現在只感覺呆在這裏一刻也不舒服。」

秦如夢點了點頭，帶着眾人來到對面的藏經室前，緩緩得推開了門。

那些被救出來的女子見到秦如夢，一瞬間全部圍了上來，見他白衣之上沾染了鮮血，更是心疼不已，嘰嘰喳喳道：「公子，您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公子，您受傷疼不疼？」「呀，公子，趕緊過來，讓我們看看......」

面對眾女的熱情，秦如夢只覺哭笑不得。這些女子被他所救，心中感恩不已，此刻見他受傷，都心如刀割一般，有幾名女子甚至已經暗暗垂淚。

見到她們七手八腳在秦如夢身上撫摸，雖然明知道都是關心秦如夢的傷勢，赤月瑤和琴聖忍不住眉毛開始漸漸皺了起來。

兩人身上開始慢慢變得越來越冷，赤月隆看在眼中，忍不住大聲咳嗽了兩聲。秦如夢心領神會，說道：「眾位姑娘，如今首惡已除去，我們還是趕緊出去把。」

聽到那些惡僧都已經被解決，眾女子數月以來心頭的壓力驟然一松。幾名女子忽然雙手捂著嘴，開始默默得抽泣起來。

這股悲泣很快開始蔓延，那鶯鶯燕燕的十餘名女子，都漸漸得都紅著雙眼，轉過身去，低低得抽噎。

秦如夢和赤月隆相互看了一眼，暗暗嘆了一聲，卻不阻止。這些女子受到的苦楚，需要發泄出來，不然的話，一直耿耿於懷，一旦久郁成疾，那就真的棘手了。

琴聖感同身受，眼中露出同情的目光。她的人生，又何嘗不是如此？雖然在魔門之中地位崇高，可是本質上，卻不還是魔門的傀儡？

哭了好一會兒，眾女子方才漸漸收了嗚咽，秦如夢微微一笑道：「如今你們恢復了自由，那趕緊各自回家去吧。」

一大半女子臉上都露出了笑容，點點頭。可還有三名女子，卻都臉上黯然，低下了頭去。

秦如夢見她們神色有異，心中奇怪，剛要詢問，旁邊知情的女子已經說道：「公子，她們家中早就沒了親人，都是孤兒。」

「那她們的父母呢？」

一名女子長長一嘆道：「我們是一個村的。她們的父親幾年前被征去築黃河堤壩，結果那一年正好黃河決堤，都被卷了進去，連個屍身都沒有找到。」

琴聖眼中浮起一絲寒氣，雙拳驟然握緊，又再放開。

秦如夢注意到她的動作，眼中光芒閃了閃，卻沒有說話，卻是轉頭看向了李夫人道：「李夫人，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李夫人見那些女子可憐萬分，早就暗暗垂淚，連連搖頭道：「秦公子，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要做什麼。」她走到那三明女子面前，輕聲道：「你們若是真的無家可歸，那就到我家來吧。雖然不是家財萬貫，可是多三個人吃飯，還是沒有問題的。」

三名女子又驚又喜，都跪下來拜謝。

赤月瑤雙眼一直盯着秦如夢，似乎旁邊發生的事情，跟自己毫無關係。

秦如夢被她看得心中發毛，只想遠遠得避開，卻沒有想到他剛想移動腳步，赤月瑤就已經靠在他的身邊，看着他低聲道：「你想去哪兒？」

秦如夢移開目光，輕輕咳嗽了一聲道：「如今這裏的事情已經了解。我和赤月兄都受了傷，想找一個安靜之地，好好療傷。」

赤月瑤又盯着他看了一眼，方才收回了目光，說道：「你說的不錯。等天色一亮，我們就回李府。你不要忘了，還要隨我去魔界，助我奪回母親的皇位。」

說完，她就走了開去，在李夫人耳邊悄悄得說了幾句話。李夫人眼睛一亮，看了秦如夢一眼，連連點頭。

十餘人相互攙扶，特別是秦如夢和赤月隆，各自重傷之後，連走路也是艱難。琴聖和赤月瑤攙扶着他，而月華則攙著赤月隆，緩緩得想要離開此地。

秦如夢，赤月瑤，赤月隆，琴聖的眉毛忽然一皺，秦如夢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冷冷道：「真是陰魂不散！居然又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