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五層，鏡像之魔

「如夢，現在你來到這裏，還是趕緊帶我們出去吧。已經第四層了，還有一層，我們就可以到塔頂。」夢凝雪長長舒了一口氣說道。

秦如夢點了點頭，指尖在空中輕輕一劃，白色的光芒閃過，天空中忽然亮起一道極為龐大的陣紋，和前面三層如出一轍。

他轉頭對着三人微微笑道：「走吧，還有一層，我們這一次就將大功告成。」

四人起身飛起，從法陣中心魚貫而入，他們身形在那傳送門之內消失之後，周圍的景象突然開始出現破裂，最後如同紙片一般紛紛落下，露出後面佛塔之內真正的面貌。

夢魔突然出現，眼睛看着中央的傳送門，一捋長須，呵呵而笑道：「命輪轉動，劫數將至。這一次大輪迴，就看你們能不能闖過去了。」

說完這話，他哈哈大笑，身影漸漸消失，不留下一絲痕迹。

秦如夢和三女很快就來到了第五層，原本以為，這裏會像前面四層一般，將進入神奇的幻陣之中，最後卻發現，此處正是塔內的樣子，只不過空間卻極為龐大，比一層要大了數倍。

「咦，這裏除了比一般的塔內大了許多，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啊。」夢凝雪左右看了看，臉露異色。

紅葉蹙起眉毛，靈覺展開，說道：「越是這樣，越要小心。這第五層，絕對要比前面四層更難對付。第四層僅僅一個幻境，就將我們困了數百年之久。若不是如夢已經斬滅心魔，我們很可能已經隕落。」

秦如夢看着周邊的磚石，陷入沉思。這座塔的建造佈置，獨具匠心；每一層的安排也匪夷所思。這第五層，也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樣的挑戰。

正在他們彷徨無際之時，李凝心腦海之中忽然閃過一道警兆，喝道：「小心！」

四人心頭一凜，就見一抹長長的劍氣，從遠處極速飛來。劍氣在空中突然分裂成四道，直接瞄準了每一個人。

「分光化影，離歌劍氣！」紅葉發出一聲驚呼，一躍而起，躲過那道劍氣之後，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怎麼可能，如夢的劍氣，天下無雙，怎麼還會有人會？」李凝心和夢凝雪都是心中震顫，紛紛看向了秦如夢。

秦如夢臉色嚴峻，深深得看着劍氣飛來的方向，眼神閃爍，似乎看出了什麼。

劍氣一過，他們還未緩過勁來，就見遠處忽然亮起，一尊巨大的佛陀虛影，漸漸出現在面前。

夢凝雪瞳孔劇烈收縮，指著那佛像虛影，顫聲道：「這......這怎麼可能？」

紅葉和李凝心相視一眼，就見秦如夢雙眼微微眯起，喃喃道：「原來如此。這一層，果然不簡單。」

「如夢，莫非你已經猜到第五層會遇到什麼對手了？」紅葉聽到他的話，神色一動，轉頭問道。

「不錯。這第五層的對手，恐怕將會是一場硬仗。」秦如夢目光突然一閃，喝道：「來了！」

只見遠處那尊佛陀虛影，從手中召喚一個極大的手掌，和夢凝雪的佛門法決一模一樣，甚至要強上三分。那手掌捲起驚人的勁風，朝着四人壓了過來。

四人一躍而起，四散飛開，那手印從中間直接穿過，在地上劃過一道長長的痕迹，直接印在了牆壁之上，形成深深的掌印。

夢凝雪向後看了一眼，心中一凜，說道：「這是我佛陀大手印，若是不修佛法，根本無法研習。此人的境界，比我更強，難道他的佛法也如此強大？」

她驚疑不定，看向秦如夢。他微微一笑，說道：「對方並不會任何佛法，也未研習過任何佛門功法，只不過這一層的對手，會複製我們每一個人的修為和功法，而且在原來基礎上還有加強。因此才會這般看起來似是而非。」

「複製功法？」紅葉眼中閃過一道亮光，說道：「這世界上，能有這般能力的，唯有那上古時期的鏡像之魔。難道這一層的對手就是它嗎？」

「鏡像之魔？」秦如夢神色動了一下，說道：「看來果真是形如鏡像，功法複製，絲毫不差。」

遠處傳來一聲格格嬌笑，一抹人影緩緩出現在四人面前。從她身形來看，是一個女子，只是她的身影若隱若現，並未顯出實質。

她走路妖冶，身姿曼妙，捂嘴輕笑道：「沒想到還有人能說出我的身份，真是難得，難得。」

「姐姐，為何這鏡像之魔若隱若現，根本看不到真實面目。」李凝心在一旁盯着看了好一會兒，卻始終如同在看一團迷霧一般。

紅葉搖了搖頭，說道：「鏡像之魔，數萬年來，從未在人們面前顯露真實面目。至今人們也不知道，她到底長得是何模樣。」

秦如夢看着對方的身影，沉聲問道：「你既然是鏡像之魔，想必也能完全複製我們四人的功法。只是此處就你一個人，就算你再怎麼厲害，也是雙拳難敵四手。你自信一人可以將我們四人全部打敗？」

鏡像之魔「低眉淺笑」，雖然看不清具體面容，但秦如夢能感到她正盯着自己。她說道：「你們都已經是歸元境界，甚至有一人到了太乙境。你們任何一人，對付尋常的修行之人，都能以一敵百。我當然不會那般託大。我自然有我自己的辦法。」

她說着，身形忽然亮起一點淡淡的白色光暈。

「這是......」紅葉看在眼中，神色一凜，沉聲道：「你竟然將分光化影之術用到了自己身上？」

鏡像之魔呵呵而笑，說道：「不愧是玄門道法的正統傳人，眼光果然毒辣。我這點雕蟲小技，也不足為奇。」

她的身形，從那白色光暈之中，忽然幻化出三個人影。四道人影在他們面前緩緩變化，最後直接變成了他們的模樣。

「這......」夢凝雪和李凝心大吃一驚，緊緊盯着眼前的自己，竟然找不到一絲破綻。不管是容顏還是衣飾，都一模一樣。

四人面面相視，看着眼前的自己，竟然一時間無法反應過來。鏡像之魔這一手複製之術，已經巧奪天工，若不是親眼所見，根本不會相信，世間還有這樣的功法。

「秦如夢」伸出右手，指尖一點淡金色的光芒緩緩閃亮，說道：「你們將我們打敗，便可以進入頂層。不過想要打敗我們，可沒有那麼容易。」

「難道這最後一層，就是要挑戰自己，唯有戰勝自己，才有上去的資格么？」秦如夢目光閃動，漸漸變得深邃起來，看着遠處的自己，劍眉鎖緊。

「紅葉」朝着旁邊的「秦如夢」看了一眼，說道：「我們四人同出一體，心意相通。你們除非能真正做到完全沒有一絲隔閡，方能一戰。不然我勸你們，還是乘早回去吧。」

「心無隔閡，方能一戰？」夢凝雪眼神一縮，嘴裏輕輕沉吟，她看向秦如夢，眼神閃爍，說道：「如夢......」

秦如夢雙眼微微眯起，說道：「對方每一個都是鏡像之魔。既是獨立的個體，又是本體。在複製我們的功法之後，本身就和我們的實力沒有區別，而如果在相互的配合之上還能毫無破綻，那我們將徹底沒有勝算。」

「不錯。這也是她所說的，心無隔閡，方能一戰。若是心存芥蒂，必然留有間隙。她只需要攻入這個間隙，我們就將不攻自破。」紅葉深深吸了一口氣，聲音低沉。

她自然知道，四人來此，雖然親密，但還未達到心無隔閡的地步，眼前這一戰，幾乎是必敗之局。

「想好了么？你們是要戰，還是要走？」「秦如夢」掌心一亮，一道長約五六尺的劍光，就已經出現在了手中。他深深得看着秦如夢，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

秦如夢眼中閃過凌厲，說道：「我們既然已經來到了第五層，自然沒有退卻之理。這一戰既然無法避免，那就戰吧。」

他手中握著離歌聖劍氣，全身真元運轉起來。

「世人為何總是如此愚昧，想要戰勝自己，卻大多無法突破自身。」「秦如夢」輕輕一嘆，手中劍光轉了一個圈，身形突然在原地消失。

秦如夢閉上雙眼，劍氣隨心而出，彷彿黑暗之中閃過兩道刺眼的光芒，他的劍氣和對方劍氣相交，發出震顫無比的聲響。

一股極其強大的氣浪，以二人為中心，朝着周圍迅速擴散，紅葉，李凝心和夢凝雪不自覺向後躍開，那氣浪捲起地上的塵土，將其餘人的衣袂吹起，四散飛揚。

「聖劍之氣，果然不同凡響。」「秦如夢」微微一笑，眼中寒光閃爍，手中劍光並未停下，信手隨出，猶如穿花蝴蝶一般。

秦如夢修鍊離歌劍法，早就了熟於新，對方出劍速度再快，他也遊刃有餘，兩人的劍光在場中來回穿梭。其與人只能看到眼前光芒閃爍，幾乎看不到他們的身影。

紅葉看在眼中，心頭也是震顫。她知道秦如夢在離開自己之後，劍道修為大進，但到底有多高，也不好判斷，如今見到他凝神靜氣，全力對敵，目光之中異彩連連，雙拳握緊，手心之中漸漸滲出汗水。

「紅葉」朝着旁邊「李凝心」看了一眼，對方微微一笑，腳下錯動，劃過一串長長的人影。

秦如夢忽然感到一股冰冷之極的氣息傳來，劍眉一皺，左手暗中捏了一股劍氣，就要應對。

就在此時，「李凝心」的劍氣已經出現在他身邊，眼看就要刺中秦如夢，旁邊閃過一道藍光，李凝心冷冷得護在他身側，說道：「出手偷襲，似乎不太光彩吧。」

「李凝心」嬌笑數聲，說道：「我們四人相互配合，自然一起出手，又怎能說是偷襲呢？」

李凝心冷哼一聲，指尖藍色劍氣顏色變深，說道：「那就讓我看看，你到底能複製我玄冥山多少劍訣！」

「李凝心」和「秦如夢」出手，臉上卻始終帶着笑意。二人劍決出手，竟然與秦如夢和李凝心一模一樣，沒有絲毫差別。

秦如夢見到「秦如夢」眼中忽然閃過一道詭異的光芒，心頭一緊，暗叫「不好」，就見對方一個閃身，劍尖中途突然轉了一個方向，朝着旁邊的李凝心刺了過去。

他連忙出手，想要將其擋下來，卻見旁邊「李凝心」的冰棱劍氣瞄著自己的心口刺來。

秦如夢神色變得無比冰冷，左手一顫，一道金黃色的劍光忽然出現，將「李凝心」的劍氣擋住，右手劍氣也將「秦如夢」攔在半路。

李凝心見「秦如夢」手中的劍光距離自己不到半寸，嚇了一身冷汗。眼前這兩人，不僅僅完全複製了他們的功法，連配合也如行雲流水，自己根本找不到任何機會。

「咦，沒想到你竟然還有神兵在手？」「秦如夢」眼中閃過異色。

只見秦如夢手中一抹刺眼的金色，其上覆蓋着一層淡藍色的光暈，正是金殘劍。他自從在妖界恢復功力之後，金殘劍也許久未曾使用。如今突然出手，出其不意，救下了李凝心。

對方面面相視，向後躍開，看着秦如夢，只見他右手劍氣，左手倒提長劍，周身元轉，如同鐵壁，一時間竟然找不到進攻的間隙。

李凝心見他護在自己身前，眼中露出感激，臉色微紅，輕聲道：「如夢，謝謝你。」

「不客氣。現在大敵當前，切莫分心。這幾個人配合極為精妙，必須提起十二分的小心方可。」

紅葉和夢凝雪相互看了一眼，二人只覺秦如夢和李凝心之間，似乎就在那一剎那，產生了極為緊密的聯繫。

二人原本就羈絆極深，但是相互之間不僅就見過三次面，真正聯手對敵更是從未發生，即便是在玄冥山頭，也是各自獨立作戰。而剛剛他們一起出手，效果卻是出乎意料的好。

紅葉微微一笑，說道：「看來，剛才如夢和凝心之間有的那一絲隔閡，已經徹底打開。從此以後，二人聯手，親密無間，再也不會有任何阻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