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離去之前的凝望

第550章 離去之前的凝望

玄冥山後山,終年積雪,山頂遍佈一片茫茫的白色。此處是玄冥山最高的地方,站在山間俯視而下,玄冥山整個宗門,都呈現在眼皮底下。

陽光從雲層之間照射下來,在山間掩映,反射回來,很是刺眼。若是常人在此,呆不了半個時辰,雙目就會承受不住如此強烈的陽光。

一座新墳,在傳承石邊上豎立,其上泥土濕潤,顯然是剛剛挖出來不久。

李凝心靜靜的站在墳前,已經有兩個時辰,她臉上沒有任何錶情,神色略顯蒼白,只是看着那座墓碑,一言不發。

雪花隨着微風四散飄落,已經將她的頭頂和肩膀都覆蓋住了,但是她似乎並沒有感覺到寒冷,就連撣去積雪的想法都未曾有過。

「凝心......」身後傳來溫柔的聲音,秦如夢站在她背後,雙眼注視着她,眼中佈滿了關切之意。

李凝心身形微微一震,緩緩閉上雙眼,向後靠到他的懷中,嘴裏喃喃道:「如夢......」

秦如夢輕輕得拂去她身上的積雪,說道:「我知道你心中不好受,但是師父已經圓寂。你即便再過悲傷,她也無法再活過來。」

李凝心輕輕嘆了一聲,說道:「人死不能復生,這事我自然知曉。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會走的這麼快。她對我恩重如山,我還沒有好好報答過她,就這麼撒手人寰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人生在世,沉淪紛紛,總是會有諸多遺憾。」秦如夢低頭看着她,眼中露出憐惜之色。

李凝心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二十年了,我總以為,師父就像是一棵大樹,會一直庇護在玄冥山。卻沒有想到,這棵大樹也會枯萎,再茂盛的枝葉,也會凋零。」

秦如夢說道:「當日玄冥山內亂,師父元氣大傷。內心所受的打擊極重;日前又有魔門來襲。內外困境之下,她就算再堅強,也支撐不住了。」

李凝心眼神變幻,轉過頭來,深深得看着秦如夢的眼睛,臉上滿是嬌弱之色,說道:「你會一直陪着我的,對不對?」

秦如夢感覺到她內心的極度不安,心頭震動,重重得點了點頭。

李凝心將螓首靠在他的肩頭,呢喃道:「就算你說的是假話,我心裏也好開心。」

秦如夢露出苦笑,說道:「我又怎麼忍心騙你?」

李凝心抬起頭來,小嘴嘟起,說道:「早在奄鎮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與紅葉感情深厚。沒想到魔界一行,你和魔界公主又產生了瓜葛。我閉關之後,你還和妖族公主又有了關聯。就連佛宗聖女都傾心於你。雖說一切都是命數使然,但人家內心總會有些怨懟的,不是嗎?」

秦如夢聽她傾訴衷腸,心中感動,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回答。

李凝心眼神幽幽,繼續道:「其實我又何嘗看不出來,那赤月瑤啊,李晴晴啊,夢凝雪呀,哪一個不是情根深種,哪一個不是心中不安,哪一個又不是深感幽怨?以後那白戀詩到來,見到了我們,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秦如夢心中歉疚,正想說話,李凝心伸出手指按在他的唇間,柔聲道:「雖然我們接觸時間並不長,但你的性子,我卻深深知道。如果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你斷然不會和大家產生關聯。只可惜我玄冥山的天機之術並不強大,除了師父,根本沒人能推演出以前發生了什麼。」

秦如夢搖了搖頭,說道:「其實,這發生的一切,就連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就好像自己在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動一樣。」

「那是自然。你最好就是和姐姐在奄鎮隱居,啥事兒不管,一直到白頭。你那點心思,又怎麼瞞得過我呢?」李凝心朝着他撇了一眼。

秦如夢臉色一窘,輕輕咳嗽數聲,說道:「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么?全被你看穿了。」

李凝心微微笑了笑,說道:「你以為就我看穿?那幾個姑娘,可都是天下絕頂聰慧的女子,哪一個看不出來?只有你,跟獃頭鵝似的,還以為自己神秘。」

秦如夢撓了撓頭,絲毫找不到話語來反駁。

李凝心神情變得幽遠,喃喃道:「如夢,天底下現在就只剩下我一個人,我唯一擁有的,也只有你。若是你再丟下了我,那......」說到此處,她喉頭哽咽,卻再也說不下去。

秦如夢憐愛之心大起,將她緊緊抱住:「你放心吧,以後我們大家在一起,你不會再孤獨一人。」

「你從出生便是一個人,我現在也是一個人,姐姐也是一個人。我們都是孤獨的人,以後抱成團,相互取暖。等天下邪魔除盡,我們就去遊山玩水,吃遍天下美食,看遍天下美景。如夢,你說好不好?」李凝心眼中露出嚮往之色道。

「好,好。我都答應你。」

「李姐姐,你想和如夢去遊山玩水,可別忘了帶上我哦。」李晴晴的聲音突然響起。秦如夢和李凝心嚇了一跳,立即分開,臉上都浮起一縷嫣紅之色。

二人轉過頭去,就見紅葉,夢凝雪,赤月瑤和李晴晴結伴而來,正看着他們,臉上帶着善意的促狹。

李晴晴走上前來,牽起李凝心的雙手,神色一黯,說道:「我已經脫離了魔門。師父和小玉兒也不在了。這個世界上,除了如夢和大家,我也再沒有親人。」

李凝心心中一酸,說道:「你也是個苦命的人兒。」

李晴晴搖頭說道:「再苦的日子,我也過來了。如今大家在一起,不管什麼困難。我們都能應對。」

李凝心深深點了點頭,原本眉間那一抹揮之不去的陰霾漸漸消失,露出堅毅的神色。

夢凝雪微微一笑,說道:「我們因為命運和緣分,相互走到一起。雖然水宗主已經仙逝,但她絕對不想我們每天都沉浸在悲痛之中。更何況如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絕對不能自我沉淪。」

李凝心看着所有人都朝自己送來鼓勵的目光,心中感動,眼角淚花忍不住流了下來。她擦去淚水,展顏一笑,如雨後花朵慢慢盛開,一瞬間美艷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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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夢大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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