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恐怖的推測

場中幾人相互看着，臉上都露出迷茫之色。最後一句話太過縹緲，根本無法領會其中最深刻的含義所在。

紅葉沉吟半晌，說道：「我心裏始終感覺，這最後一句歌謠，和三千年大劫有莫大的關聯。只是我參悟數年之久，卻始終不得章法。」

場中一時陷入了沉寂，秦如夢和幾女都皺起雙眉，腦中飛快思考，卻是找不到頭緒。

「呵呵呵呵，是否讓貧尼來參詳一番呢？」水念雲的聲音在旁邊響起，秦如夢和李凝心回頭看去，就見她手持佛珠，緩緩而來，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無比恬靜。

「師父，您怎麼來了？」李凝心目露驚訝，走上前去，一手扶著水念雲的手臂，讓她在迴廊邊上坐下來，嗔道：「您體內的暗傷還沒有完全好，應該多休息才是啊。」

水念雲看着李凝心，嘴角微微翹起，欣慰道：「我原本以為，你出關之後，因為修鍊寒月凝冰訣的影響，會再次絕情絕義。沒想到還能保持初心，難得，難得。」

李凝心臉上泛起了羞紅，飛快得看了秦如夢一眼，撇了撇嘴道：「徒兒知道了功法的含義所在，又怎會重蹈覆轍呢？」

水念雲哈哈笑出聲來，眼神從眾人臉上飄過，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都是人之翹楚，風華絕代。你們能夠團聚在此，就是天意之緣。」

幾女被她這麼一說，頓時都有些忸怩，秦如夢臉上露出尷尬，輕輕咳嗽一聲，說道：「師父，現在說這個，是不是太......」

「怎麼？貧尼說錯了嗎？」水念雲極其罕見得瞟了他一眼，秦如夢頓時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紅葉臉頰帶着紅色，說道：「水宗主，方才我們在參詳玄門道法中記載的歌謠，最後一句卻始終茫無頭緒，您莫非已經想到了什麼？」

水念雲開始輕輕撥動手中的念珠，緩緩說道：「玄門道果然不愧是道門正宗，竟然有如此驚人的箴言。」她眼中射出兩道精光，說道：「你們可知，這一元之說，講的是什麼？」

幾女面面相視，秦如夢也是洗耳恭聽。

水念雲眼神變得深邃起來，手中動作一頓，繼續說道：「蓋天地之數，在這個世界誕生以來，便一直在不斷輪迴，這個規律從創世之初到現在，都沒有變過。」

「那一元之說，又是什麼呢？」李凝心問道。

水念雲說道：「所謂一元，就是指天地一次輪迴的整個過程。一元從誕生到結束，共需要十二萬九千六百年。而其中又分為十二會，一會持續一萬八百年。當一元之末，則天地會進入下一次輪迴，開啟下一個紀元。」

李晴晴大吃一驚，說道：「這般說來，豈不是天地在最後一刻，又要回歸混沌姿態？」

水念雲微微一笑，點頭道：「按實際來說，的確如此。」

幾人心中都是一沉，若真是這般的話，恐怕這個世界，能持續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夢凝雪緩緩說道：「或許，我已經有點明白最後這句話的意思了。一元之末，天道紊亂，即便是聖人都無法自保。一切天機都已經失效。除非出現一個超級厲害之人，力挽狂瀾，不然一切都將進入下一個輪迴。」

秦如夢眼神閃爍數下，說道：「我曾經聽白矖說，此次三千年大劫，乃是劫外劫。即便是聖人都無法窺探。那麼，想要渡過此劫，就必須有比聖人更高的修為。但是天地之間，又有什麼境界，會比聖人更加厲害？」

幾女面面相視，都露出了驚顫之色，心中細細咀嚼歌謠最後一句，腦海中同時浮現出一個詞語來。

無境！

「沒想到，居然還有比聖人更高的一層境界。」幾人心中同時開始劇烈跳動，一股涼意從腳底直竄上了脊背，瞬間冒出絲絲冷汗。

「玄聖境界，已經是道我相融，那無境，又將是何種境界？」紅葉眼中又是驚訝，又是嚮往，嘴裏喃喃數聲，竟然帶着幾分迷離。

夢凝雪道：「我佛家有言，四大皆空。可是據我看來，所遇到的佛門中人，即便是至高之僧，也無法真正做到四大皆空。這是人性使然。若是從字面理解，這無境，豈不是要人做到真正的無欲無求，一切皆空？」

紅葉搖了搖頭道：「這倒不一定。所謂太上忘情，並不是真的沒有情感。所謂四大皆空，也並不是說一定要認為什麼都是空。不管是仙人還是聖人，本質還是人。只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慾，這是根本。」

「我們在這裏猜測也是徒然。畢竟那個境界太過遙遠。你我如今連太乙境界都還沒有達到，就不要說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情了。更何況，現在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赤月瑤輕嘆一聲說道。

李凝心看了看所有人，雙手握緊，說道：「不管如何，有了方向，一切便不會再迷茫。那赤紅魔門的重要人員折損在此，一時間應該還算平靜。我們不如乘次機會，加緊修鍊。萬一魔門再來，我們也有足夠的實力可以抵禦。」

水念雲見李凝心這麼說，臉上欣慰，點頭說道：「勝而不驕，敗而不餒，沉穩如山。凝心，你的進步，大出為師意料之外啊。」

李凝心堅毅的臉色頓時一窘，微微泛起紅暈，拉着水念雲的手道：「若不是師父教誨，徒兒又怎能突破死關？以後還要師父多加督促呢。」

水念雲呵呵而笑，輕輕撫着她的頭頂，說道：「為師如今年歲已老，境界也不及你們。以後的路，需要你們自己開拓，為師已經沒什麼可以再教你了。」

秦如夢只覺內心忽然傳來一陣不安，和紅葉相視一眼，目光之中露出震顫。水念雲的話雖然隨意，可暗地裏似乎已經預示着什麼。

赤月瑤，夢凝雪和李晴晴也心有所感，都朝着水念雲看去，眼中露出複雜的神色。

水念雲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人的目光，雙手輕輕撥著念珠，一道寒風吹過，她頭頂上的僧帽被吹起來，遠遠飄開，落入屋后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