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詳談

紅葉怔了一下，不知道白矖此言到底是何用意。她並沒有立即搭話，只是看了對方，眼中露出疑惑。

白矖微微一笑，說道：「你身為玄門道的傳人，天機運轉，自然有妙法可以窺探。我想這一年之中發生的事情，你也該有所察覺吧。」

紅葉聞言，點了一下頭，說道：「不錯。大半年前，我和如夢在奄鎮分離之後，就感覺天地之間似乎有一條暗線將我二人牽引。」

「天地循環，報應不爽。天生萬物以報生靈，生靈卻無一物報答天地。命輪已經開始運轉，勢不可擋，一切已經不可逆行。」白矖看向天空，眼裏閃過複雜的光芒，喃喃自語。

紅葉眼神閃爍，低頭沉思半晌，說道：「若真如聖主所言，豈不是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

白矖輕輕一嘆，搖了搖頭道：「大道五十，天數四九，一息變化。不到最後，誰又能說得清呢？」

紅葉再次陷入沉默，看了秦如夢一眼，或許一切的變數，都將出在他的身上。

白矖看向秦如夢，說道：「人類，沒想到短短十數日，你竟然已經跨過合道大階，進入歸元，成就半仙之體。莫非你有什麼奇遇發生？」

秦如夢說道：「實不相瞞。晚輩這十數日間，剛剛突破了顛倒五行幽閉大陣，不然又怎麼有如此突破？」

「顛倒五行幽閉大陣？」白矖目光一凝，說道：「千百年來，這個陣法一直隱匿在百花一族，前後有九個驚才絕艷之輩進入，卻無一生還。沒想到你竟然可以突破剝離外感的束縛，徹底斬滅心魔。如此看來，你的道基已經無比穩固。」

紅葉眼中閃過一道異彩，看着秦如夢，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白矖雙眸豎起，緊緊得盯着秦如夢，說道：「不僅如此。上次見你，體內尚有兩大絕症，而且劇毒在身；如今不僅劇毒已解，就連五行不合都已痊癒。如果我沒有猜錯，你體內絕症每消除一個，修為就能上一個大階。」

秦如夢點點頭道：「誠如前輩所言。」

白矖低頭思索了半晌，又輕輕一嘆。

紅葉秀眉蹙了一下，急道：「聖主為何長吁短嘆？」

白矖看向她道：「這個人類小子不僅擁有純陽混沌神脈體，丹田更是萬中無一的七星連環，如今五行不合痊癒，體內五臟六腑完全平和，千百年來從未出現過。然而他體內經脈混沌，氣血運行雜亂無章，空有寶山卻無法調用，可惜了。」

紅葉臉色黯然，天地之間，經脈混沌都是第一絕症，即便擁有通天手段，也難以扭轉乾坤。

秦如夢坦然一笑，說道：「人生自有命運，生而如此，又能如何？生老病死原本就是自然規律，若有機緣，必有痊癒的一天；若無機緣，就算再過擔心，也難逃一死，那麼想太多也是無用。」

白矖眼中閃過幾縷異色，微微一笑，不斷點頭道：「心志堅定，意念豁達，道基圓滿。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卻已經有如此修為和心境。難得，難得。」

她轉過身去，看着遠處天空，輕聲喃喃道：「戀詩如今已經閉關，你莫要太過擔心。她的命運和你緊緊相連，日後必有再見之時。」

秦如夢微微一怔，立即明白她言中深意，朝她行禮道：「那晚輩就多謝前輩了。」

白矖嘴角翹起，說道：「人類小子，你這一生，恐怕不得安寧；而且所遇之人都是天嬌絕艷之輩，也不知是福是禍呢。」

秦如夢臉上頓時一紅，略顯尷尬，剛要說話，就見白矖的身影已經漸漸消失在眼前，只剩她的聲音遠遠傳來道：「前途漫漫，劫數已到。命輪開啟，萬物無一倖免。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紅葉在一旁聽着她的話，眉宇之間閃過一道憂思。她走到秦如夢身邊，深深看着他的臉龐，忽然嘟起小嘴，說道：「戀詩是誰？」

秦如夢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她就是你從鎮妖塔中釋放出來的千年妖王。也是白矖的女兒。」

紅葉目光閃了一下，喃喃道：「原來是她......」她美目流盼，又問道：「你這一去大半年之久，是否想起過我？」

秦如夢眼神轉柔，說道：「這是自然，無時無刻。」

紅葉臉上露出得意之色，說道：「這樣還差不多。」她將秦如夢的手抓在掌心，喃喃道：「我也一直想你，卻沒有想到在那種情況下相見。如今妖界一切都安定下來，你我終於可以好好團聚。」

秦如夢心中感動，問道：「姐姐，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紅葉眼中閃過一絲嚮往，幽然說道：「若是按我心中所想，你我還是回到奄鎮，平平安安生活一輩子。」

秦如夢腦海中閃過赤月瑤和李凝心的身影，臉上露出難色。

紅葉撇了他一眼，說道：「只是，你已捲入這滾滾紅塵，就算願意和我隱居，只怕心中也無法安寧。」

「姐姐，你都看出來了？」秦如夢訕訕得撓了撓頭。

紅葉微笑起來，說道：「雖然你的命途如茫茫白霧，無法看清，但你眉心處一點紅星閃耀，分明是塵緣紛至沓來之像。你真當我是個傻子，什麼都看不出來么？」

說完，她好奇心起，問道：「你和我說說，這大半年來，都碰到誰家的姑娘了？」

秦如夢臉上浮起紅色，支支吾吾，在紅葉的追問之下，只有將經歷都一一說了。

紅葉眼中異彩連連，喃喃道：「沒想到竟然會是她們。而且還和魔族公主定下契約，並得到天地之證，看來此事並不簡單。」

「姐姐，難道你不生氣？」秦如夢原本以為她會因此而大為吃醋，卻沒想到她竟然完全沒有發怒。

「我為何要生氣？」紅葉聞言，只感到莫名其妙。

秦如夢一愣，輕輕咳嗽一聲，說道：「我和月瑤，凝心，戀詩都有了最深的羈絆。」

「十幾年前，余先生早就說過，你這一生，塵緣不斷。我若是真要生氣，這輩子估計要氣死十回八回啦。」紅葉瞪了他一眼，嘴巴嘟起，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得就朝着島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