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參悟

看到劍無雙露出手足無措的表情，白戀詩微微笑了一下，走上前去，將她的雙手扶住，柔聲道：「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從你的角度，我身為異類，在人間界走動，總是不祥。畢竟妖族之中，作惡之輩太多了。」

秦如夢看着劍林之中那毫無規律的石柱，沉思了一會兒，指尖忽然凝起一抹劍氣，朝着其中射了進去。

劍氣剛剛進入了劍林的範圍，那些死寂沉沉的石柱忽然崩裂，從中飛出了無數把寒光閃閃的長劍，眨眼之間，就將他的劍氣全部撕裂。

白戀詩和劍無雙眼中都露出了震驚，那些長劍從石柱之中飛出來，速度遠遠超過了秦如夢的劍氣，若是剛剛在裏面的是他們任何一個人，將瞬間被切成肉泥。

秦如夢的眉毛深深得皺起來，看着那些長劍，在絞滅了他的劍氣之後，又飛回到石柱之中，被那些岩石包裹起來。他低頭沉思，苦想破解之策。

「如夢，這麼密集的劍雨，若是用尋常的方法，根本無法抵禦。除非我們的身軀，能讓那些長劍無法刺破。」白戀詩走了過來說道。

秦如夢搖了搖頭道：「我剛才細細觀察過那些長劍，材質非金非銅非銀非鐵，一般的劍氣根本無法抵擋。除非我們能找到破壞這些長劍的方法，不然無法突破劍陣。」

劍無雙和白戀詩聞言，同時動容，原本她們還想用符篆或者護身法決等等方式來保證自己不受到傷害，但若那石柱之中的長劍真如秦如夢所說，只怕這個方法也無法支撐。

兩人的目光轉向了劍皇，露出一絲詢問之色。只見劍皇朝着她們輕輕頷首，說道：「秦小友所說，分毫不差。這些長劍絕非一般。老夫曾經也嘗試使用護身的法決，卻是輕而易舉就被刺破。」

秦如夢苦笑數聲，說道：「為今之計，若真要突破這樣的劍陣，看來只有領悟到前輩的聖劍境界，方有一線生機。」

劍無雙不禁有一些氣餒，嘆道：「聖劍境界，何其艱難。聖主參悟百年，方才領悟到其中的皮毛，你我短短數日之內，又怎麼可能？」

秦如夢看了她一眼，目光之中漸漸露出一絲凝重之色，說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前輩孤獨一人，在此參悟百年，這是破而後立，自然耗費時日。但是你我在見過前輩的聖劍之後，無疑給了自己最大的啟發，領悟的時間也可大大縮短。更何況，有前輩在一邊教導，還怕我們沒有機會嗎？」

劍無雙眼中一亮，細細得回味秦如夢的話，只感覺此時雖然不易，卻也不是一絲可能性都沒有，眼裏也漸漸露出堅定之色。

劍皇微微點着頭，心中對秦如夢越來越是認可，說道：「不如老夫再將聖劍使出，與你二人觀摩一番如何？」

秦如夢朝着他行了一禮，說道：「晚輩正有此意，就勞煩前輩了。」

劍皇微微一笑，指尖一頓，一抹淡金色的劍氣已經射向了劍林之中。

劍林感應到劍氣飛來，立刻發動，無數的長劍就朝着那一道劍氣射去，然而在與劍氣接觸之時，劍身就發生了扭曲，就好像其周邊的空間被突然撕裂了一般。

「卡擦」，長劍從中間碎裂，裂紋將整把長劍撕開，無數的碎片在那劍氣周圍扭曲，最後化成點點白色的光芒。

秦如夢和劍無雙看得分明，都陷入了沉思。

劍皇和白戀詩見二人都進入了參悟的狀態，也不打擾，在小屋旁邊坐下來，靜靜等待。劍皇取出茶杯，手掌一抹，茶杯之中立即滿上了一杯香茶，遞給白戀詩，說道：「老夫如今也僅僅是領悟到一些皮毛，這聖劍之力，玄妙之極，連我都無法說清其中的奧妙。能領悟到多少，就看他們二人的悟性了。」

白戀詩接過茶杯，喝了一口，說道：「任何道法到了一定的境界，都需要自己去頓悟，旁人的教導已經沒有效果，最多只能提供一個契機罷了。」她眼波流轉，目光卻是擔憂得看着秦如夢，一刻也沒有離開。

劍皇見她的神情，微微搖了搖頭。他修鍊劍道，早就擯除了男女情愛，心如平鏡。但是他並不排斥修鍊之人結合道侶。畢竟道有萬法，殊途同歸，有情無情，都是修鍊的方法，並沒有優劣。

秦如夢腦海之中一直在重現劍皇出手的那一個瞬間。

「為何他的劍氣，在與石柱中的長劍交接之時，會造成時空的扭曲？」秦如夢眼中不停得閃過疑問。

「萬物復甦，劍氣生生不息。生生不息，生生不息......」秦如夢似乎感覺到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麼，但卻又有些拿捏不住。

他眼神飄忽，看向了地面。因為復甦之劍而盛開的花叢，正不斷地透出陣陣清香。他深深得吸了一口，神色突然頓住。

「生命有自己的軌跡，冬日蟄伏，春來發芽，周而復始，卻從未間斷。而劍氣以我真元為基，出手之後，就如無根之萍，雖然凌厲，終究不可持久。」

他蹲了下來，輕輕得觸碰了一下腳邊一朵野花，卻見到花下的根苗，已經深深軋到那無比堅硬的岩石之中。

「這花朵如此柔弱，根苗卻能將這堅硬如鐵的岩石硬生生得撕裂。並不是因為它有多麼堅硬和凌厲，而是它體內頑強的生機。這根苗經過無數次的淬鍊，純凈的生命力，就是它的武器。」

「而我的劍，在出去的一剎那，就成了死物。其本身不會再淬鍊，也不會再有任何的改變。但若是劍氣在我體內淬鍊之後出手，還能有不停得淬鍊，那麼是否就可以達到那樣的境界？」

秦如夢眼睛一亮，感覺自己似乎抓住了關鍵。

白戀詩見秦如夢低頭盯着地上的花朵，心中起了疑惑，朝着劍皇問道：「如夢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劍皇臉上浮起一層神秘的笑意，說道：「秦小友看來是有了一些心得。你這道侶雖然還是凡人之身，其悟性卻是讓老夫都自嘆不如。」他看着白戀詩，目光之中露出一絲莫名的神情。

白戀詩臉上浮起了羞紅，目光灼灼，看着秦如夢，雙手不由得開始攢緊，心內漸漸得緊張起來，不知道秦如夢參悟結束之後的驚天一劍，會是如何的驚才絕艷，她感覺自己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