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西行(上)
醫者們聽了秦如夢的話，都露出了疑惑，不過是要醫治病人，為何還有所謂的放下身段之說呢？
呂修緣看了看李燁然和劉永清，見他們朝着自己使者眼色，苦笑幾下，朝着秦如夢說道：「秦小友，醫療病患本來就是我們的職責，又有何來放下身段之說？」
秦如夢見他目光志誠，也不隱瞞，說道：「這嗜血蠱，乃是至陰至邪之物。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蠱毒也是如此。若是使用另外陰邪之物吸引，就可以將它們從患者的體內勾引出來。」
「陰邪之物？」眾人面面相視，生活之中，日常所接觸到的，不過是一般物事，若真有這些東西，只怕第一時間就被丟掉了，又去何處去取？
李燁然低頭思索了一會兒，眼神忽然一亮，但隨即又露出尷尬之色。
呂修緣和劉永清早就見到他神色變化，連忙問道：「老李，你莫非已經想到了？」
「嗯。」李燁然點了一下頭，卻是眼神閃爍。
兩人見他支支吾吾，只感覺莫名其妙，連忙追問，李燁然被他們問得躲不開，只好在他們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兩人聽了，眼睛頓時瞪得老大，也連連咳嗽了起來。
白戀詩見三大醫聖臉上都尷尬無比，心中納悶，將秦如夢拉到了一邊問道：「你所說的陰邪之物，到底是什麼？」
秦如夢看着她，知道這千年妖王不好糊弄，在她耳邊悄聲說道：「女子天癸之血。」
白戀詩愕然，臉色迅速變得通紅無比，一把擰住他的腰間嫩肉，狠狠得掐了一下，嗔道：「這麼下作的藥方，你居然也想得出來？」
秦如夢苦笑數聲，說道：「那你日常生活之中，還能找到更陰邪的東西么？」
白戀詩一呆，低頭細細想了一會兒，卻發現眼下最容易，也最有效果的東西，非此物莫屬。她心中不由得佩服秦如夢思維敏捷，只是為何這種敏捷，她心中卻感到無比的羞憤呢？
周圍的醫者也從醫聖的嘴裏知道了所需要的藥物，一個個都看着秦如夢，臉上佈滿了莫名的神情。這些人基本都上了年歲，若是向女子所要天癸之血，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此時他們終於明白，為何秦如夢要說那句話了。
呂修緣輕輕咳嗽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朗聲道：「秦小友，只要是為了病人，老朽就算不要了這張臉面，也要止住這場瘟疫蔓延。」他嘴上雖然如此說，可是表情卻憋屈極了。
秦如夢朝着他行了一個大禮，說道：「前輩，事不宜遲，那晚輩現在就趕赴苗疆，查清幕後黑手。」
「哦？秦小友，醫會的議程有三天，你不開完會再走？」李燁然奇道。
秦如夢搖了搖頭道：「救人如救火，既然已經有了線索，晚輩就不多耽擱了。」
「好！秦小友，老朽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嗯，晚輩先走一步，告辭！」秦如夢朝着眾人拱手行禮，和白戀詩相視一笑，雙足輕輕一點，身形就如同兩隻大鳥，從平台上騰空而起，朝着西邊的天空飛了出去。
「這簡直就是神仙手段啊！」那些醫者見到二人衣袂飄飄，漸漸消失在半空之中，心頭的震驚如滔天巨浪，久久無法平靜。
白雲深處，白戀詩御風而行，秦如夢腳踩劍氣，速度絲毫不慢。白戀詩飛了一會兒，見秦如夢腳下的劍氣寬約一尺，長約一丈，除了他之外尚有很大的空餘，眼中掠過一絲狡黠，身影一翻，就落在了秦如夢的身後。
秦如夢感到劍身一沉，回頭看了她一眼。只見白戀詩雙手拉着他的衣袖，臉色微微泛紅，朝着他說道：「怎麼，我飛累了，借你的劍氣歇一會兒。」
秦如夢微笑着搖了搖頭，這妖王自從和他表露了心跡，就越來越像情竇初開的小女孩兒一般。也幸好他的修為比起原來已經不可同日而語，即便是帶着一人，也影響不了多少。
「如夢，你為何在還神巔峰就可以學會御劍之法？一般修行之人，若是沒有突破進入合道，是無法做到的。」白戀詩見自己腳下的劍氣凝若有實，問出心中一直存在的疑惑。
秦如夢並沒有回頭，緩緩回答道：「一般修士的御劍之道，是用本身的真元驅動劍氣。只有到了合道境界，真元可以溝通天地，才能做到乘風御劍。而我的方法卻和他們不太一樣。」
「哦？有和不同？」白戀詩眼裏露出強烈的好奇。
秦如夢撇了她一眼，說道：「你雖為妖王，也是修鍊之人。莫非不知道扶搖九霄么？」
「扶搖九霄，斯風在下？」白戀詩微微怔了一下，眼中忽然閃起無比的光亮。
秦如夢見到她的神情，自然明白，她已經知曉了其中道理，心中也驚異她的悟性。能夠成為千年妖王，果然不是泛泛之輩。
白戀詩笑了起來，看着秦如夢的眼光露出些許迷離，喃喃道：「數千年來，從來沒有人想到這麼簡單的方法。如夢，你雖然境界不高，修為和悟性卻是無與倫比。」
「境界不高......」秦如夢撇了撇嘴，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和白戀詩之間，境界差距真的很大。
他指了指前方，說道：「寧城到南詔，起碼有三千里。即便是御劍而去，也要數日時間。而且南詔國神秘莫測，山水巫醫盛行，苗疆蠱毒，更是防不勝防。所以我們一旦進入南詔地界，只能想辦法混進去。」
白戀詩見他說到正事，神色肅穆，點了點頭。
秦如夢說完，就不再言語。白戀詩看着他的側臉，雙手將他的衣袂緊緊得攢在手裏，想起千年之前他的身影，和秦如夢的身影漸漸重合在了一起，心中竟然痴了。
劍氣在空中劃過一道金色的痕迹，將白雲割裂出長長的裂痕。身邊時不時會掠過幾隻飛鳥，看着兩人，眼睛緊緊得盯着，透露出一絲疑惑。
白戀詩似乎從鳥兒的眼中看出幾縷戲謔和揶揄，臉上泛著紅暈，牙齒輕輕咬着下唇，低下頭去，卻盼望着，這三千里的路程，要是永遠也走不完，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