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大疫

山頂的平台，佈置著不少茶座。秦如夢取過兩杯已經泡好的茶水，遞給了白戀詩。

白戀詩取過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眼神一亮，說道：「不愧是江南醫會，連這茶水都放了滋補的藥物。」

秦如夢聞了一下，搖了搖頭道：「這水偶爾喝還行，長久喝的話，對人體反而不好呢。」

白戀詩自然知道他所說的道理，點點頭，說道：「這裏都是上了年紀的醫儒，稍稍滋補一下，問題並不大。」

秦如夢笑了笑，說道：「戀詩，你至少已經千年，是不是該多滋補一下？」

白戀詩臉色一紅，伸手輕輕在他肩膀打了一下，說道：「討打不是。」說完，她自己已經抿嘴笑了起來。

秦如夢目光環遍四周，見做在他附近的是一名老醫生，鬍鬚已經雪白，但是精神依舊無比矍鑠，手中端著茶杯，正緩緩自飲。

他並沒有和其他人一起結伴，自顧自坐着，老神在在，眉宇之間卻微微有一絲憂慮。

感覺有人注意自己，老者的目光看了過來，見到秦如夢，微微一愣，隨機露出慈和的笑容，朝着他點了點頭，說道：「小友年紀輕輕，沒想到也能參加這次醫會，真是英雄出少年。」

秦如夢見他朝着自己打招呼，連忙將茶杯放到桌上，朝着他行了一禮，說道：「前輩謬讚，晚輩愧不敢當。」

老者見他氣宇軒昂，眉間正氣凜然，又見他旁邊的白戀詩清麗脫俗，兩人雖然粗布衣服，依舊不減風采，心生好感，將凳子挪近了一些，說道：「你們夫妻二人皆為醫者，難得，難得。」

秦如夢怔了一下，剛要說話，白戀詩一拉他的衣袖，已經朝着老者說道：「老人家言重了。我們來此，也是想觀摩學習一番。」

老者微微一笑，伸手一縷鬍鬚，說道：「賢伉儷如金童玉女，更難得如此謙遜。年輕人之中，已經很難有你們這樣的人了。」

兩人連稱不敢。相互客套了幾句，秦如夢道：「敢問前輩，不知此次醫會，為何如此隆重？我看一路行來，都匆匆忙忙，眼中充滿了憂慮，不知老人家可否給晚輩解惑？」

老者愣了一下，奇道：「二位莫非還不知道？」

秦如夢和白戀詩都是搖了搖頭。

老者問道：「那想必二位應該是從東南方向趕來的吧？」

秦如夢點點頭道：「不錯。我們從淮酥鎮趕來。」

老者恍然大悟道：「那就不會錯了。這次醫會如此隆重，主要是因為，在不久之前，西邊發生了一場大疫。」

「大疫？」秦如夢和白戀詩相互看了一眼，都露出凝重之色。

老者說道：「不錯。西邊已經有好幾個洲郡，在一個月之前，忽然起了疫病。這病從來沒有出現過，而且起病甚急，傳染性極強。當地醫師都束手無策。我們江南組織了幾次醫者前去，也都無法解決。」

秦如夢皺起了眉毛，說道：「盡然有這種事？我記得去年大夏華國大發洪水，沿江之地起了病災，但很快得到了壓制，怎麼短短半年時間，又有疾病發生？」

老者搖了搖頭道，說道：「此事老身也是百思不解。按理來說，大災之後，瘟疫流行，這是必然。但是去年大水之後，各地醫者都採取了措施，防止瘟疫蔓延，半年過去，應該徹底平息了才對。」

白戀詩問道：「那現在傷亡如何？」

「傷亡么......」老者眼中閃過一絲憂慮，說道：「這病一旦染上，三日之內，就會全身開始冒出黑點，然後不斷流血，皮膚大規模潰爛，死狀極其恐怖。而且已經有十餘個醫者也因為醫治病人而被傳染死亡。」

白戀詩眼瞳縮了一下，沉聲道：「這瘟疫竟然如此爆裂。大夏華國歷史的記載，從未發生這樣的瘟疫啊。」

老者長長嘆了一聲，說道：「正因為如此，所以各處的醫者都感覺甚是棘手，而我們江南郡的大夫在整個大夏華國實力最強，因此才開了這次醫會。」

秦如夢低頭沉思，喃喃道：「冒出黑點，大幅度出血，皮膚潰爛？莫非是伊波拉病毒？不應該啊。」

白戀詩微微一怔，輕聲問道：「如夢，你說什麼？」

秦如夢搖了搖頭道：「沒有，我在想，這瘟疫突然出現，又擴散如此之快，難道前面沒有什麼徵兆？」

白戀詩見他岔開了話題，眼神微微動了一下，也不打斷。

老者說道：「沒有，這病就好像突然出現一般，而且從未在文獻之中有過記載。應該是新出現的。」

秦如夢又問道：「那現場醫者是否有什麼資料可循？」

老者搖頭道：「也沒有。病人從發病到死亡，一般不會超過三十個時辰。發現有人發病，醫者趕到，將要醫治之時，病人幾乎已經全身潰爛了。」

白戀詩眉毛深深蹙起，喃喃道：「此事果然嚴重之極。」

老者嘆道：「老身也去現場看過，完全沒有辦法。現在就希望這次江南醫會，集眾人之策，可以拿出一個方案來。不然，任其蔓延，只怕大夏華國的百姓將有滅頂之災。」

秦如夢和白戀詩都是點了點頭。白戀詩見秦如夢眼中目光閃爍，卻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

周圍議論之聲開始紛紛停止下來，老者抬頭一看，說道：「看來醫會將要開始了。」

秦如夢也抬起頭來，見中央已經坐着三名白須的醫者。三人正襟端坐，眉宇深深蹙起，顯然也為這一場大疫憂心不已。

「如夢，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了？」白戀詩在秦如夢耳邊輕輕問道。

秦如夢轉頭看了她一眼，點點頭輕聲道：「有一些猜測。不過還是要等他們討論之後才能確定。我總感覺這次疾病絕不簡單，很有可能背後有什麼更深的原因。」

白戀詩目光閃了一下，想起那名妖僧，眉毛蹙了一下，說道：「你這麼一說，我也懷疑了。不過，不管如何，我們都要想辦法阻止。不然將是人間一場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