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立誓

赤月行雲見到女兒羞紅的臉蛋，眉黛深處微微綻開，如一朵紅蓮綻放，嬌艷之極，知道已經成就了好事，心頭歡喜，笑道：「今天看來是個大喜之日啊。」

赤月瑤低着頭，心如鹿撞，羞澀得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都不敢抬頭去見母親。

秦如夢在一邊，靜靜得泡了一壺茶，然後倒入茶杯，伸手將其轉了一圈，又將杯中的茶水倒掉，再斟滿一杯，方才遞上前去，說道：「前輩，請！」

赤月行雲伸手接過，放到鼻子下面深深得聞了一下，閉上眼睛，意猶未盡道：「如夢，你泡的這茶清香淡雅，內含乾坤，可真高明得很哪。」說完，她小小得抿了一口，一股淡淡的苦澀，順着舌頭進入了腹中，然後慢慢得，蘊含在其中的茶香才漸漸泛出來，只感覺自己的腦海一片清明。

她眼睛一亮，讚歎了一聲，說道：「這是什麼茶？讓人感覺苦盡甘來，安神醒腦，很是神奇。」

秦如夢淡淡一笑道：「不過是人間界最普通的綠茶罷了，前輩過譽了。」

赤月行雲怔了怔，微微嗔道：「怎麼？你和瑤兒成就了好事，還叫我前輩么？」她嘴上雖然怪罪，神情卻絲毫不見怒意，又細細得品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喃喃道：「這茶真好喝。」

秦如夢見赤月行雲笑意嫣嫣，苦笑數聲，說道：「前輩，你這一招先斬後奏，可真高明。」

赤月行雲橫了他一眼，說道：「若不用這樣的手段，以你的性子，恐怕到死都不會真正接受瑤兒。」

秦如夢嘴巴張了張，卻說不出話來。

赤月行雲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臉色一正，緩緩說道：「如夢。此時我雖然手段較為直接了一些，但是瑤兒鍾情於你，這些你應該都是知曉。」

秦如夢看了一眼赤月瑤，只見她眼神脈脈，看着自己，眼中嫵媚溫柔到了極處，點了點頭道：「這我自然知曉。月瑤天女下凡，對我一向言聽計從，若不是心中有情，又如何會如此？只是我身上三大絕症，又如何能夠回應她？......」

赤月行雲哼了一聲，打斷他的話語，說道：「你身上絕症，先不必說。你和瑤兒相處時間也是不短，難道沒發現她一直悶悶不樂？雖然你盡心儘力，可是內心之中，和她始終有一層隔閡。」

秦如夢輕輕一嘆，看着赤月瑤，說道：「並非我和她有隔閡，只是我若無法給她幸福，就不能給她希望。不然以後，月瑤必將痛苦一生。」

「如夢......」赤月瑤心中一暖，原來他不是對自己沒有感情，他想到的，遠遠比自己要久遠。

赤月行雲臉色也是柔和下來，說道：「如夢，我知道你不久即要去尋找九陽草，瑤兒對你至情至性，想必已經將其所在之地告訴於你了吧。」

秦如夢點了點頭，他沒想到赤月行雲雖然和赤月瑤十八年沒有見面，可對她的性子卻如此了如指掌。

赤月行雲看向了女兒，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緩緩道：「你一旦取到了九陽草，就會立馬離開魔界。如果我昨天不採取這樣的手段，你和瑤兒這輩子，也就沒有了相互的羈絆，以後也將再沒有相聚之日。」

秦如夢低頭細細得沉思。赤月行雲所言雖然直接，可又未嘗不是這個道理。自己回到了人間界中，將會陷入紅塵因果的輪迴之中，茫茫無際，若是不幸身上絕症發作，很有可能隨時就撒手人寰。而赤月瑤貴為魔界公主，有赤月皇族的氣運庇佑，再加上雲月仙人和赤月姐妹的輔佐教導，修為突飛猛進，想要成就仙體已經是板上釘釘之事。自己和她，一旦相隔，極有可能將是永恆。

赤月行雲繼續說道：「昨夜我和雲哥哥，還有妹妹一起，耗費極深的修為，推算過你們的命運。你們前途如迷霧一般茫茫不可窺探，但是兩人卻有一條紅絲始終聯繫。這說明將來必有再聚之日。如夢你身上的絕症，以後很有可能還有大的機緣。」

赤月瑤心中一喜，說道：「母親，你這是不是說，如夢以後不會有事？」

赤月行雲搖了搖頭道：「迷霧茫茫，無法窺探，又如何能確定未來。如夢身上有至大法力掩蓋天機，連歸元境界都無法推算，那很有可能是某位大能布下。如今三界六道的結界隱隱有不穩的跡象，我怕天地有變。」

說到此處，她雙眼看向了秦如夢，沉聲道：「如夢，不管到哪裏，你心中都給我記住，瑤兒對你至情至性，昨夜你們一夜夫妻，哪怕海枯石爛，遁入輪迴，這事實都不會改變！你若是真忘了，我赤月行雲上至三十三天，下至十八層地獄，都不會放過你！」

「母親！」赤月瑤雙手緊緊攢著，心頭砰砰直跳。赤月行雲這話雖然狠厲，其中的感情卻深如大海。

秦如夢看着赤月行雲的眼睛，裏面一團赤誠的火焰熊熊燃燒，心中也是一顫。他微微笑了起來，朝着赤月行雲長揖及地，擲地有聲道：「前輩所言，如醍醐灌頂，我自當遵從。」

他話說完，屋外忽然響起了一陣炸雷，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三人都是怔了一怔，赤月瑤喃喃道：「怎麼好端端的天上，忽然響起了這麼嚇人的暴雷？」

赤月行雲秀眉深深蹙起，捻着手指掐算了一番，忽然指尖一疼，低頭看去，竟然出現了殷紅。

赤月瑤心頭一片緊張，驚呼道：「母親，你的手！」

赤月行雲神情自若，搖了搖手道：「不礙事，些許小傷罷了。」她取過一邊的白帕，將指尖的鮮血擦去，心中卻思考着那道雷電的含義。

秦如夢轉頭看了看天，只見天上陽光燦爛，彷彿剛才那道滾雷並未出現過，愣了一下，眉毛深深皺起來，自語道：「難道此中竟然蘊含玄機？」

他側眼見到桌上的茶杯，只見裏面一根茶葉的莖竟然直直得豎立其中，心中忽然明悟。

赤月行雲秀眉忽然綻開，目光在秦如夢和赤月瑤臉上來回兜了一圈，臉上漸漸露出了笑意，說道：「如夢，剛才蒼天響雷，已經記下了你的誓言，若是違背，天地不容。沒想到你竟然能夠引起天地雷劫。我可以徹底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