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一笑傾城

陸葉這輩子雖然殺伐果決，但心裏有桿秤，殺該殺之人！

這也是他習武至今，意志堅韌的一個重要原因，他沒有被殺伐和仇恨迷失心智，心裏自有戒律。

現在，風雪活，春風就要死。

春風活，風雪就要死。

這非一即二的選擇，深深地難住了陸葉！

陸葉當場沉默了下去。

而白風雪聽到老太君的話，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她一隻手緊緊地抓着陸葉的手，腦袋瘋狂地搖晃着。

似乎在告訴陸葉，不要，不要做出那麼可怕的選擇！

讓她死。

這是她的命，跟李春風無關的。

陸葉哪裏會不知道風雪的想法。

兩個女人，都是一樣善良。

陸葉心裏有底線，所以他說什麼，都不會做出對不起李春風的事情來。

他只是在自責，也在捨不得。

畢竟風雪是他長情一世的妻子。

真要割捨，是在心頭挖了千萬個血淋淋的洞。

老太君看到陸葉沉默的一幕，忽然森然地笑了起來。

這，正是她想要看到的。

炎黃之心對她來說，真的沒用嗎？

怎麼可能！

炎黃之心對她來說，是治療失心瘋最好的葯，也是增強她實力的神葯。

所以，她從很多年前，就開始研製炎黃之心了。

只不過這次，是因為陸小鹿的事情，讓她準備割玩了。

從未想過，這不是一道選擇題，是一道送命題啊。

老太君見陸葉不回答，忽然看向了一旁貌似獃滯的李春風。

她也是難得開口，對李春風說道：「那位叫李春風的姑娘，你又是作何感想呢？我倒是想聽聽你的心聲。」

李春風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

她看起來獃獃的，但是，剛才的話，她可都聽在耳邊呢。

她剛才還沉浸在風雪身子在漸漸崩潰的悲傷和內疚中呢。

今晚她差點再度暴走，這是她身子崩潰的主要原因吧？

能不能補償她呢？

李春風正想着的時候，就聽到了老太君的話。

自己，竟然成了什麼最後一道藥引。

炎脈精血？

這又是什麼？

不過，如果理解沒錯的話。

自己的命，好像可以救風雪對不對？

李春風從來不是個笨姑娘花瓶子。

她也察覺到自己身子這幾天的不對勁。

甚至還發現，她身子跟風雪身子的兩種極端反應。

一冷一熱。

好像太極兩儀，一陰一陽，自有天數。

她只是沒有這類的經驗，不知道具體會發生什麼。

現在聽到老太君的話，她的第一反應，不是在為自己的身子玄妙而沾沾自喜。

也不是在為自己即將成為一道選擇題中的一個選擇項而感到悲哀。

她心裏，只有一個念頭。

好啊。

這哪裏是一道選擇題？

這是一道判斷題呢。

我錯了，我該為我的罪罰買單呢。

所以，判斷一下，很好選呢。

像是走火入魔的李春風，忽然發出了一串笑聲。

她看着可憐的白風雪，忽然點了點頭。

「如果我是藥引的話，那麼來吧，這是對我、對風雪還有對陸葉最好的安慰。」

一句話，點明了立場。

但是白風雪和陸葉的臉色都微微變了。

他們其實也料到，善良的春風會捨命救人。

但是沒想到她會這麼決然，眉頭都不皺一下。

這可是她一條命啊！

之前，陸小鹿為了續命，造出如何的殺戮。

現在春風一條命，竟然放棄得如此輕描淡寫。

值得嗎？

古之凌率先反應過來，一把拉住李春風，大聲喝道：「春風，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雖然我也很難過，無論是你跟風雪，失去哪一個，我都會肝腸寸斷的。但是現在，沒到你自己去選擇的時候啊！你以為你犧牲你一個人，風雪就會很開心嗎？陸葉就會很開心嗎！」

古之凌越說越激動，竟是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還有啊！前幾天你不是才剛教給我一個道理嗎！涉及到這小子的事情，都毫無保留地去相信他。相信他能絕地反擊逆襲而勝！現在不也是這樣嗎！你不應該去相信他嗎！你不該由着他去選擇嗎！到時候他無論選擇什麼，你認了就是了！」

李春風聽到古之凌的話，臉上竟是露出了一絲緋紅。

這話，可有點難為情了。

不過，現在，可不是難為情的時候呢。

她忽然看向了陸葉，眼神變得無比複雜。

她勉強一笑，酸酸楚楚。

「你好像，也做不出什麼選擇來吧？所以還是我來比較合適吧。抱歉，雖然有點害羞，但有些話，還是說開了比較好。我確實很相信很相信你，這種相信，有點逾越了正常男女之情。但是這一次，我就不去相信你了吧，我相信我自己……」

說着，李春風竟然大步朝着前面跑去。

在眾目睽睽之下，她做出了一個令無數人震驚的事情！

她竟是走到那懸在半空的半月百合之下。

一把抓過半月百合，直接塞入到自己的口中并吞了下去。

然後，她才回頭，露出一笑。

這一笑，笑得傾城絕倫！月華失色！

彷彿這個殺戮的夜晚，都因為這樣一個絕美笑容，而多出無數的溫和和純美。

「現在，我是那什麼炎黃之心的最後唯一選擇了。你還有其他的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