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6章 鍛刀者無殺心

「啊、啊。」宣未予凝視着自己的掌心：「真不愧是我呢，輕易就能做到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

「你似乎還很驕傲？」

「我當然驕傲，在赫連、司空乃至軒轅三大家族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我竟然還能安然無恙，足見我的天賦本事。我這個人，可是一點都吝惜自誇的。有優點就要說出來、孤芳自賞也要表現出來，才會讓其他人覺得，你這個人好對付。」

宣未予把試管中的液體加熱，洋甘菊的味道更濃。

「赫連家主，您說，如果我現在正在製作的是控制人心智的催眠藥水，或者是損傷身體的迷藥，您現在怎樣了呢？」

宣未予的指尖彈動着管壁。

「不過，它們不是。」

「喲，您現在已經大體摸清了我的路數了呢——對，我可以明確回答，確實不是。」

「如果你想做什麼，大可不必用這麼麻煩的辦法，也不需要如此拐彎抹角的說話。之所以非要讓我入於瓮中，比起我，其實為着你自己更多——因為不斷觀察周圍的人與事，對於人情世故甚為了解而並不能輕信於人。哪怕，你信任我，也不信任溪；哪怕你信任着我們，也無法完全相信我們身旁的人和環境，還有就是之前的軀殼與記憶。所以，你要把我們請入瓮中，只有在你自己的地盤，你才有安全感。」

「正確。」宣未予把試管中滾熱的液體，直接傾倒入了口中：「一直在擺弄著試管，只是故弄玄虛，這是加入了香精的洋甘菊茶，您要嘗嘗嗎？味道很好的。」

「天壽茶莊的？」

「是天壽茶莊。」

赫連遠山若是聽到否定的答案，或許還不會感覺到意外，在被肯定之後反而露出了相當詫異的神色。

「天壽茶莊不是只售賣傳統方法的焙茶嗎？怎的現在也有花草茶？難道是小部分出品，留給自己飲用的？」

「不是。不如說試用樣品比較合適——我要誇讚一句，葉家的少主真心不得了。不但預見到了畫地為牢的結局只是作繭自縛，想要邁出狹窄的圈，甚至還找上了我。葉家的少主，恐怕是目前為止，除了舜音之外，唯一一個以普通人的姿態也不會厭惡我的病態的。甚至能夠明確的把我的才華、能力和人品分開看待，這一點就很不容易了。我的人品很差、極差，不，準確的說我就夠不上一個人的概念，不過她倒是不嫌棄，也不怕我背刺了天壽茶莊。她現在希望我能朝着養生、美容、減肥等等功效茶研製上下功夫——雖然可以打虛假廣告，但她一定要確定了效果再出品，又不能破壞了茶的天然。同時她自己也設計了許多漂亮又別緻的包裝，如果天壽茶莊完全採納了她的意見，只怕版圖又可以擴大了呢。」

「竟然連茶葉研製的生意你也接？」

「只要是和研究有關的，從善到惡、從溫柔到鬼畜、從治癒到毀滅，我都會接的。研刀子被鍛造出來，本可以切菜劈木，也照樣會有人用來殺人；而高效農藥被發覺，本來是想要無毒副作用的讓糧食長得更好，卻也依然會被用來自殺或是下毒。足以毀滅世界的體能加強與身體改造，照樣會有人拖着殘軀體去拯救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