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3章 條件反射

「思考方向基本對了。」Devil的聲音在水奚的耳邊迴響：「現在去簽訂那份合同，同意被帝國實驗室研究，同時勸服你的父親赫連遠山，你就能獲知更多的情報了。」

「真的像是是惡魔使者一樣了呢，負責遊戲開局嚮導一類的惡魔使者。該不會，在每個時間中都有可能看到你，你的真實身份是時間的抑制力的化身吧。」

「嗯？溪少爺，您在自言自語叨咕什麼呢？」紀舜音瀲著水光的透明眸子凝着他：「什麼惡魔使者，抑制力的化身？」

「啊——」水奚回過神來，笑道：「當然是在說您啊。是不是每個時間裏，都有類似您和宣未予一樣的存在做惡魔的嚮導。否則，赫連家身體也沒辦法順利轉換控制權啊。」

「是這樣啊。」紀舜音的表情看起來似乎是相信了，點了點頭。

水奚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卻不讓自己安心的表情表現出來。

「溪少爺竟然會產生這種奇思妙想呢。」紀舜音掃動着水奚，未發現有異，停頓了片刻后，繼續道：「博士雖然把其中的關竅都分析清楚了，但事實上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實際為惡魔靈魂引渡過。最後一次，也是司空家前任家主見證的。還有，其實，博士和司空家主是否存在，其實都對赫連家的身體轉換控制權的能力毫無影響。只是，藉著帝國醫院這個平台給入院的人做全身檢查，比漫無目的在路上搜尋有更大概率尋找到合適的憑體。據您的母親——司空家現任家主的說法，在和司空家合作以前，或許赫連家耗費一世心血才能勉勉強強找到不到十具可用的身體，注意，僅僅是可用，而不是完美契合。而和司空家合作之後，司空家的實驗室冷凍艙，現在裝着700具身體，哪怕一年換一副軀殼，也夠使用百年了——實際上司空家的使用量要節省得多，只要赫連先生心態不崩壞，能一直為赫連家做貢獻，就能延續更長時間了。」

「700具身體——」赫連遠山站直了身體。

看不到表情，僅僅看着那背影，能夠感受到相當堅定的，決心。

「看來赫連先生是想要堅持自己天真的想法，非要把那些費了大力氣尋來的身體全部釋放不可了呢。」紀舜音輕蔑地聳聳肩。

「當然。」赫連遠山靠近水奚的身邊，手按在他的頭上：「溪，你聽到了，你也是站在爸爸這一邊，支持爸爸的決定的吧？」

「我……」

「溪一向是最善良、善解人——」赫連遠山正充滿慈愛地注視着水奚時，瞳孔驟然收縮了，宛如被電到了哆嗦了一下，燙著舌頭一般閉上了嘴。

「嗯，我支持爸爸的決定呢。」水奚不自禁就露出了燦爛的笑臉——完全是本能，其實他內心根本不想站在赫連遠山的一邊。

倒不是由於胸臆中不斷涌動着的黑色的充滿恨意的心緒，也不是親手殺過人、手上沾染了血漬而不在乎700人的性命。只是，在聽到了Devil的囑託之後，在這個沒有任何人可以相信迷濛一片的世界，至少應該聽從她的引導，然而卻被他的條件反射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