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8章 終結的曉音

「你還真是了解呢——」

「那是當然，我過去也曾經是人類。不做人類也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被關在實驗室中被迫觀察各種實驗品，自然會很了解。」秦玦微微一哂。

或許這麼說有些奇怪，但溫柔的笑容，意外的很適合秦玦。

看上去，簡直——

簡直像是司空灜。

秦玦總是一副憤世嫉俗的臉孔，而自稱是冒充沈單城的過去的秦玦留着詭異的髮型、穿着打扮更是奇葩，以至於黛薇兒之前倒是沒有這種感覺。

在地下隱藏之處，培養皿中漂浮着無數個司空灜。在營養液蒼白的，如同破敗的人偶一般，也很難有相當準確地參照。

而自稱秦玦的沈單城，就站在培養皿中間。

模仿著，原本的時間推進。讓歷史重演，並修改細節，無法再改換命運的自己，就彷彿也得到了真正的救贖一般——

沈單城、並非沈單城。

軒轅天音也不是真正的軒轅天音。

截然不同的軒轅星夜和離秋楓。

並沒有任何人規定過，所有的人物都必須有固定的對應。

名字是代號，人物關係也是。

有一種說法，站在同一個起點的相似的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不過是經歷不相同。而將兩個人的立場完全對調，他們會替換彼此。

時間正常流逝，將對立的兩個人在引導之下在起點處完全翻轉、大概率依然會達成相似的局面。甚至局中人不會意識到什麼問題，只有同時能夠觀測兩個世界的人，才會感覺到奇怪。

黛薇兒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種想法。

連她自己都不由得被湧現出的念頭嚇到了——如果，這想一想都覺得瘋狂的妄念卻被人執行了的話……

那個人的心，大概從根源處出現了某種腐壞吧。

或許，是一群人。

一群被執念追趕着的人，心被蠶食蛀空。

起手、過程中千變萬化的棋局，到最後卻總會走到相似的局面。只要有無盡的時間，總會窮盡所有的可能性。

即使看起來變化萬千的世界也是如此。不斷地對話、不斷地選擇著支線，那些新鮮感逐漸褪去了色彩，鮮明的經歷變成了卡牌冊中收集的卡片，而生命中珍視過、痛很過、無關緊要的人，將會全部——

全部化為NPC。

在點擊之後，觸發的所有對話都聽過之後，才會發現這個世界遠沒有想像的多彩。

美好的發展終有一刻會走向終結——

既然如此，化身成破壞者的感覺，恐怕也不錯吧。

如果培養皿中才會出現那麼多同一個人的軀體，是為了不斷替換消失的人。所謂的第二次，也不知道是第幾個第二次——

按照這個思路思考的話——

「你不會是看我的笑容看到呆了吧？」秦玦撇著嘴：「不要、太噁心了。如果你真的會對我這張不算好看的臉犯花痴的話，我收回之前的決定，不想和你做什麼共擔，你還是離我遠一點吧——」

「不，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黛薇兒回過神來，裝作若無其事哈哈一笑：「這麼問可能有些唐突，我方才在思考，血液的能量，是排在什麼位置呢？」